双棠郡位于川国的北部。
在上京的南面,是川国的雷泽郡,再往南是宜苏郡,而宜苏郡的南面就是双棠郡。双棠郡境内多高山峻岭,其中还有一座十分有名又异常重要的关卡,玄谷关。
可以说玄谷关是川国中部连接雷泽、宜苏、双棠三郡的必经之路,卡住了玄谷关,就等于是断了此三郡与川国本土的联系,当然,只要风国能占领了玄谷关,等于一下子切掉川国的三个郡,那么风国对川国的优势将变得更大。
唐寅心里很清楚,虽说肖轩暴毙会让川国的朝野暂时处于混乱当中,但川国的实力还在,风国也不可能一下子打垮川国这个庞然大物。
他退而求其次,抢占川国的雷泽、宜苏、双棠三郡,控制住玄谷关,那么以后风国再出兵川国,将是一马平川,川国也再无险地可守。
所以,唐寅将这次出兵的目标定为双棠郡,掠地倒是其次,他最想要的正是玄谷关。
梁启边看着地图边点头,说道:“双棠郡境内的玄谷关堪称是一处兵家必争的要地,也是川国腹地连接中北三郡的必经之路,只是,川王刚刚病故,川国又刚刚让出上京,我国突然发兵进犯,实在是师出无名啊!”
萧慕青和青羽也是连连点头,表示梁启说得没错,若要发兵,最起码得师出有名,让己方能成为正义之师。
唐寅闻言,淡然而笑,说道:“川国霸占上京这么久,难道真的就没从上京拿走过一文钱,一件宝物?我们可先向川国索要,若是川国交不出来,我们不就师出有名了吗?”
“大王的意思是……”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唐寅。
唐寅问舞英道:“上京一年的税收有多少?”
舞英愣了一下,急忙又把她的小册子拿出来,仔细翻看,确认了之后,正色说道:“回禀大王,上京一年的税收接近千万两。”
唐寅说道:“天子离都已有四、五年的光景,这四、五年来,光是税收就少了几千万两,此外,皇宫里丢失的宝物也已不计其数,合计下来,差不多得有一万万两,这笔钱当由川国来出啊!”
众人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川国占领上京才一年多的时间,却要让他们拿出一万万两白银,川国怎么可能会做这个冤大头?萧慕青说道:“大王,川国定然不会接受这样的要求。”
“所以,我国便有了名正言顺出兵讨伐的理由了。”唐寅笑呵呵地说道:“如果川国不肯交出一万万两银子,那么就拿雷泽、宜苏、双棠三郡来抵债吧!”
原来这就是大王所谓的师出有名。众人互相看了看,缓缓点头,认为这么做倒也可行。
见众人都没有反对,唐寅的心里更加有底,他两眼微眯着,含笑说道:“既然大家都赞同,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着话,他看向萧慕青,说道:“慕青,立刻令人修书,传于川国朝廷,限川国于一个月内必须归还一万万两白银,若是逾期不交,后果自负。”
“是!大王!”萧慕青拱手应了一声。
很快,唐寅令萧慕青所写的书信便传到川国都城昭阳,现在的昭阳城已是一片混乱,朝廷更是人心惶惶,再看到风国突然送来的这封书信,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万万两的银子对于财大气粗、实力雄厚的川国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关键的问题是,风国的理由无法令人信服,川国是占领了上京一年多的时间,但这期间川国所征得的税收少得可怜,最多也就区区几百万两而已,凭什么要一下子交给风国一万万两的白银?再者说,川国打理上京的这段时间,把上京治理的井井有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不被世人感激又怎能倒贴银子?
五公主肖香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王族,认为风国这是趁机勒索,川国绝不能应允此事。不过,二公子肖渊的意见则和她相左,认为父王刚刚病故,川国上下正处于一片悲痛之中,如果这个时候与风国交恶,川国也占不到便宜,若是再引来风军讨伐,只怕川国最终的损失就不只一万万两的银子了。
肖香和肖渊的态度都很强硬,一个认为坚决不能接受风国的勒索,另一个则认为应该消财免灾、息事宁人。朝中的大臣们也分成了两个派别,一方支持肖香,一方则支持肖渊。
由于肖轩病故得太突然,并没有立下遗嘱,王位究竟由谁来继承并未能马上定下来,这也是川国朝廷慌乱的根本原因。
而如何处理风国索要一万万两银子这件事,则成了众王族争夺王位的关键。无论是公子还是公主,若能把此事处理好,必定会赢得民心和声望,登顶王位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这时候,一向淡薄名利的二公子肖渊突然变得积极起来,到处游说朝中的大臣,让他们支持自己的想法,先满足风国的要求,等川国局势稳定了以后再谋报复。
在肖渊积极的游说下,许多大臣改变立场,站到了肖渊这一边,朝堂之上,向风国妥协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见此情景,肖香大失所望,风国就是一只喂不饱的贪狼,这次它能向你索要一万万两银子,你若接受了,那么下次它会向你要两万万两、三万万两甚至更多,难道川国还能一直妥协下去吗?
只可惜现在在川国朝堂上大多都是文官,被肖渊用言语一吓唬,很多人都不敢再对风国坚持强硬的态度。肖香思前想后,干脆放弃朝廷,直接去找从神池归国的川军。
长话段说,肖香根本没有知会朝廷,只带亲信离都,日夜兼程,在川国的大言郡终于与回归都城的川国大军汇合。
在军中看到父亲的灵柩,肖香放声大哭。想不到一世英明的父王,竟然会在凯旋而归的途中病故。
她追问众川将,父王到底是怎么过世的。
众川将们都是满脸的悲切和无奈,张思图哽咽着说道:“大王的身体一向不好,这次长途跋涉远征神池,一路辛劳,加上水土不服,积劳成疾,所以……”
“父王在临终之前可有说过什么吗?”肖香抹了抹脸上的泪,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复下来。
众将纷纷摇头,张思图说道:“回禀公主,大王在临终之前已经是昏迷不醒数日。”
肖香暗叹口气,而后,她把风国的那封传书拿出来,交于众将,说道:“想必风国业已知道父王病故的消息,唐寅欲趁机占便宜,向我国索要一万万两的银子。”
啊?众将们急忙围拢上前,仔细观瞧书信中的内容。看罢之后,人们无不倒吸口气,张思图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无耻!可恶!好个厚颜无耻的风国啊!”
一旁的布英开口说道:“难怪有探报称风国已将大军囤积于上京,想来,索要银两是假,举兵入侵我国才是真!”
肖香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布将军,倘若真是如此,我国要如何应对?”
“很简单,要么满足风国的要求,交给他们一万万两银子,要么,与风军血战倒地,绝不退让半步!”布英一字一顿地说道。
肖香幽幽说道:“听说父王病故的消息,朝中的许多大臣们都已六神无主,更加畏惧风国的军力,皆想接受风国的要求。布将军,依你之见,我国是应该接受风国的要求还是应该拒绝?”
布英面色一正,拱手说道:“公主殿下,末将只是一介武夫,只懂打仗,不懂国务,不过,风国若是敢举兵来犯,末将定与风军血战到底!”
肖香暗暗点头,这才是她想听到的话。她说道:“大臣们贪图安逸,不愿打仗,也可以理解,不过,现在风国乘人之危,已骑到我川国的头顶上,本宫绝不能容忍,只是现在王位未定,本宫手中亦无兵符,纵然想与风军一战,也指挥不了我大川的将士们啊。”
听闻这话,众将面面相觑,顿了那么几秒钟,在场的张思图、杨召、吕尤、布英诸将齐刷刷单膝跪地,拱手说道:“末将愿听从公主调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他们都是肖轩的近臣,自然最能明白肖轩的心思。传位于肖香这件事,肖轩找他们商议不止一两次了,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还未来得及写好遗诏罢了。
在众将的眼中,肖香就是川国的新任国君,肖香的命令就等同于王令。还有一点,肖香主战的态度也正对他们的胃口,在众将们看来,风国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索要银两之事,它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赶在大王病故的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明显是在落井下石,乘人之危,风国如此的厚颜无耻,这次若不能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指不定要怎么变本加厉的欺负川国呢。
看到跪倒一片的众将,肖香心情激动,由不得热泪盈眶,颤声说道:“诸位将军快快平身!”
等众人站起身后,她连续深吸数口气才算把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眉头紧锁地说道:“布将军刚才的推测和本宫心里想的一样,风军勒索是假,出兵进犯才是真,只是本宫现在还无法确定风军会从何地入侵,我国又该在何地驻兵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