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唐寅大点其头,子缨的这番话才是他最想听到的意见。他向前倾着身子,问道:“子缨,你认为由谁担任河东郡首为最佳?”
“这……”子缨才刚刚打下青远,也不知道城内有哪些能力非凡的人才,现在被唐寅这么一问,他回答不上来了。
唐寅又问道:“宁国的河东副郡首是何人?”
子缨忙答道:“名叫高棠,业已战死!”
唐寅皱了皱眉头,又问道:“那青远城的城主又是何人?”
子缨先是一愣,而后答道:“此人名叫王凯,已被我军将士俘获,现就关押在城中的大牢里,不过如人顽固,自被俘以来,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哦?”如此强硬的人唐寅是最喜欢的了,而且青远是郡城,能担任青远城城主的人,能力肯定也有过人之处。唐寅悠悠一笑,说道:“把他带来见我。”
“是,大王!”子缨答应的干脆,不过心里却不以为然,象王凯这样的宁国顽固派是不可能向己方投降的,更不可能会倒戈到自己这边,对这样的人,还是应该采取消灭的手段为上。不过唐寅要见,他也不好阻拦。子缨交代身后的偏将,令其立刻赶往大牢,将王凯提到郡首府。
偏将的前脚更走,乐天从外面快步走了近来,到了唐寅近前,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书信,同时轻声说道:“大王,萧将军的飞鸽传书。”
“哦?”唐寅闻言,立刻接过来,将书信展开,低头细看。这时候,众人的目光也纷纷向唐寅这边投来,既然是萧慕青的传书,肯定和小夏城方面的战报有关系,目前己方已先后攻占丰城和青远,当初预定的目标只剩下小夏这一地了。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唐寅,不过后者喜怒无形于色,看书信时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众人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传书的内容是好还是坏。等他把全书的内容都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唐寅方风清云淡的一笑,放下书信,对众人说道:“萧慕青和吴广所统帅的平原军已顺利攻占小夏,不过,他二人却让我的平原军兄弟做了一回老鼠!”
众人先是大喜,而后又都愣住了,不明白唐寅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唐寅笑道:“萧慕青和吴广利用河东地区土质松软的条件,在营中密挖隧道,由大营一直挖进小夏城内,今日凌晨,平原军兄弟通过隧道秘密潜入城中,杀宁军个措手不及,现已成功占领小夏。”
呦!听闻这话,众人皆是面色喜色,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萧慕青和吴广二人的头脑。梁启攻占丰城,虽然成功,但也付出不小的伤亡,而且上官元让还受了重伤,子缨虽说是轻取青远,但也是以五万宁国百姓的生命作为代价的,三处城战,只有小夏打的最轻松,也最顺风顺水,基本没什么损失,便把小夏成功夺下。子缨也是暗暗点头,现在大家时时刻刻都踩在河东的土地上,对河东土地的松软不胜其烦,但是能想到利用这一点的人,却只有萧慕青和吴广。
顿了好一会,见众人回味的都差不多了,唐寅方继续说道:“此战我军几乎没有付出伤亡,不过,宁军也没有伤亡,当我军潜入小夏之后,宁军未做任何的抵抗,其统将吴焕便率领麾下部众向南逃窜,萧慕青此信的主要目的是询问我,对南逃的宁军是追还是放。”
哦,原来是这样!众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笑了,看来宁军之中也有软骨头,我军兄弟只刚潜入城内就把对方吓的弃城而逃。“大王!”古越拱手说道:“此支宁军甚弱,而平原军的战力又极强,只需追上敌军,便可把这十万宁军一举歼灭,永除后患!”
这时候,江凡眨眨眼睛,猛然倒吸口凉气,急忙站起身形,向唐寅插手施礼道:“大王,据末将所知,河东的南部是片广阔的大沼泽,宁人称其为犰狳沼泽,我军将士不了解那里的地形,一旦追敌深入,怕是有进无出啊!”
“啊?”唐寅闻言心头亦是一惊,立刻说道:“拿河东地图来!”
上官元武急忙将随身携带的河东地图交给唐寅,后者接过,低头仔细查看。在风国这边绘制的河东地图上,对犰狳沼泽的标注并不明显,只是绘制成了荒野空地,并在旁多注明了一句:此地多泥沼。
唐寅看罢,眉头皱起,问江凡道:“你说的犰狳沼泽有多大?”
江凡毫不隐瞒,将他所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唐寅讲明,最后,他顾虑重重地说道:“以末将之见,宁军南逃也不是好不目的性的,如果我军不追,我们便可一路南下,顺利逃入宁国南方的九幽郡,如果我军追杀,他们便可借熟悉地形之利,引我军进入沼泽,一旦我十万大军深陷泥潭,将难以再施展我军所擅长的冲锋近战,到那时,宁军箭阵的威力展现无遗,我军将士危矣!”
唐寅以及在场的众人纷纷倒吸口凉气,乐天也脸色大变,急忙向唐寅插手施礼道:“大王,我这就给萧将军回书,让其不要追敌!”
摆了摆手,唐寅制止住乐天,他眼珠转动,并未马上答话,沉吟了好一会,他方喃喃说道:“既然宁军能了解犰狳沼泽的地形,想必宁国百姓当中也有不少人了解,我们何不利用这一点,派出一支奇兵,先宁军一步进入犰狳沼泽,在那里设伏,如果宁军真要向里进,伏兵可与平原军前后齐攻,夹击宁军。”
众人听后,皆陷入沉思,过了半晌,古越才担忧不已地说道:“大王,宁人不可信,出奇兵前去犰狳沼泽,风险太大了。”
“不然,我倒是是觉得大王之计可行!”子缨正色说道:“如果现在不理这支十万之众的宁兵,任其逃走,那么等五十万的宁国援军赶到河东与我军对峙之时,万一这支宁军再反杀过来,偷袭我军的后方怎么办?到那时,我全军都将处于极度的被动之中,所以,这支宁军必须得歼灭,绝不能放其逃走!”
古越也明白这个道理,关键是他信不过宁人,万一宁人故意陷害己方,把己方的奇兵引入死地怎么办?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的时候,青远城城主王凯被子缨的偏将带了近来。
王凯有四十多岁的模样,此时只着白色的囚衣,身上被五花大绑,向脸上看,蓬头垢面,眼角还有淤青。唐寅明知道他就是王凯,不过还是装模做样地问道:“阁下是何人?”
没有答话,王凯双臂虽然被捆绑着,但气势却十足,两脚微分,侧着身子,斜眼瞄了一下唐寅,随后又把眼睛闭上了。
“大胆!”
左右的风军士卒见王凯敢对大王如此无礼,纷纷上前,举起拳头就要打下去。唐寅哎了一声,向左右挥下手臂,让他们退下,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王凯的脸上,笑呵呵地说道:“我是唐寅。”
不管王凯又多傲慢,多瞧不起风军,但听闻唐寅的名字,身子还是忍不住为之一震。他睁开眼睛,重新打量坐在大厅正中央身穿黑色锦衣年岁又不大的英俊青年。原来这就是唐寅,真没想到,传言中那个好杀凶残、奸诈狡猾的唐寅竟然只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
“你就是风王唐寅?”王凯毫无畏惧的直呼唐寅名讳。
两旁的风兵风将们闻言脸色又是一变,不过未等众人上前,唐寅已毫不介意地笑呵呵答道:“没错,是我!阁下是……”
“我乃宁国青远城城主,王凯!”
“哦!原来是王大人,久仰久仰!”唐寅站起身形,绕过桌案,走到王凯近前,伸手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丅,同时说道:“我在风国就已对王大人有所耳闻了。”
也不知道唐寅这话是真还是假,自己只一区区的城主,名头能传到风国去?甚至连风王唐寅都能知道?王凯感觉不可思议。看着亲手为自己解开绑绳的唐寅,他冷冰冰地喝道:“唐寅,你不要再白费心计了,无论你想问我什么,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不知道!”
唐寅笑呵呵地反问道:“王大人以为我要问你什么?”
“这……”这话还真把王凯问住了,他只是青远城的城主,对青远自然了如指掌,不过现在青远已落到风军的手里,自己在对唐寅而言毫无利用的价值。
见王凯语塞,唐寅话锋一转,笑道:“王大人,本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王大人能否应允。”
“不能!”王凯连想都未想,立刻回绝。
唐寅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回答,好象没听见似的,继续说道:“本王想任命你为我大风河东郡的郡首,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什么?让自己担任风国河东郡郡首?王凯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唐寅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河东地区什么时候变成他风国的了,竟然还有脸要求自己担任郡首。王凯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冲着唐寅呸的一声,大骂道:“唐寅,你好个厚颜无耻的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