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边城以南的洛水南岸,早春的痕迹已经随处可见,翠柳添新芽,飞燕衔泥筑新舍,好一派欣欣向荣。
茅屋前那只可爱的狗懒散的睡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云溪的母亲安坐在院里挑着黄豆,可能是上了年纪低头太久便觉老眼昏花,手挽到后面轻捶不知哪年弯下去就再也没有直起来过的腰,抬起有些朦胧的眼,苍老的脸便笑开了花。
儿行千里母担忧,女孩回来了母亲又如何能够不开心呢。
“伯母,云溪我交给你了,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忙。”熊衍牵扯云溪的手把她交到老妇人手里。
揉了揉云溪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小脸蛋,硬是挤出了一丝牵强的笑容后,转身离开,借着日光背影落在云溪的眼里被拉的好长好长,泪光涌出眼眶,伤心的情绪在心里眼里流淌。
“带着她吧!如果可以带着她吧!”老妇人用有些苍老,似祈求般的声音询问着前行的熊衍。
脚步嘎然而止,有些落寞的声音在安静的院落里回响:“那是会死人的。”
这的确是会死人的,尽管熊衍现在要比以往更加强大,可谁知道那高高再上的九道山庄已经布置了多少陷阱等着自己去跳,更不提一旁虎视眈眈的皇后娘娘和自己那个已经是东宫主人的哥哥了。
“死人?”
“呵呵,这孩子就是死人堆里爬出来了。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吧!”老人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很多,略带嘲讽的笑更多的是对生活发出的疑问。原来生活一直都是这么残酷的,躲是躲不掉的,所有该面对的一切迟早是要面对的。
……
“自古多少痴情郎,同赴生死同逍遥。”声音是极其缥缈的,毛驴是极其骄傲的,老人是相当懒散的。
神算子倒骑毛驴突兀的出现在这片茅草屋前,打破了原本该继续下去的谈话。
“前辈认为我该带她去。”熊衍值了值身后已经快要哭花了脸的姑娘。
“老人家我可没有说过。”神算子笑呵呵的轻抚胡须急忙推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心若不在此地,活着便也如同死去。”神算子话风一转,隐隐有说指。
“那先生是觉得我们有必要?”熊衍试探性的询问着神算子,逍遥子生前早已告诉过熊衍这江湖上要留心的两人。辛九道笑里藏刀,狠辣无比,神算子最过神秘,但关键时候却是最值得信任的。
“有没有必要这个事情老人家我也不知道,这事得试过才知道。”神算子没有再过多言语,轻拍驴背消失在了更南的地方。
夏芸回身牵起了有些落寞的云溪,顺着朝阳升起的地方前进,没有为什么,只有要不要做。
熊衍还在想先前神算子留下的话,再望向渐行渐远的夏芸二人,心里的忌惮瞬间便烟消云散。重剑再次装备上肩,没有了颓废与担忧,哪怕前路真的荆棘遍地,手里的剑会依然仗剑天涯,让属于自己花在荆棘上绽放,让江湖留下自己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