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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边往后边走,心里边想道:这个武长顺还真是个不识货的,有宝贝放在库房里,却还要跑去玩什么碰瓷。这违法的人迟早有一天得出事,怎么就不知道学点有用的知识呢,潘家园里摆摊的也没几个大拿啊。
就在张辰的意念力对院子进行检查和搜索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在第二排库房其中的一间里,放着不少的仿制古董瓷器,应该都是准备要做就用的。但是在这些瓷器中,却还真的有几件宝贝。
这时候张辰当然是不会客气了,就为这么件屁事,惹得家里母亲和五师叔都哭了鼻子,起因还是张奉松和那个女人的孩子,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服。
带着武长顺到了那间库房的门口,门也都是虚掩着没有锁,连个搭扣都没有,估计常年都是这么着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却好无所谓地放在这样的地方,这武长顺到底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还是根本就是一个傻蛋呢。
推门进去之后,张辰问武长顺:“这里都是什么,这些东西你都是怎么来的,准备干什么用,你还有没有像这里一样放东西的地方?”
武长顺在已经吓破胆了,哪还顾得上嫌那个其它的什么,只顾着张辰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就这也是怕回答的不满意吃家伙,那当真是有什么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张辰问他这些问题,也是好不思索地回答道:“大爷,是我猪油蒙了心,想走歪门邪道赚黑心钱。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地摊上收购回来的,也有从工艺品厂买来的,然后准备做旧一下拿去市场上。能卖就卖了,能遇上碰瓷的就碰瓷。
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院子里了,包括机器、大锅、粪坑都在这院子里。外边的那些都是工艺品厂买来的。这些基本都是地摊上买的,外边那些都是新的还得沤一沤才行,里边这些已经有人玩过了,做起来比较容易一些。”
张辰听了以后心里叫个恨啊。这里边可是有官窑名瓷的,就被这家伙给做旧了拿去骗人和碰瓷,这也太糟蹋东西了啊,真不知道这家伙已经糟蹋了多少件珍宝了,这手可真够大的啊。
指着边上的一只仿郎窑红笔筒问他:“这个你多少钱买的?”
“呃。这个应该是三十块,在潘家园二区。”
这家伙的脑子倒是很不错,记事情记得很牢啊。张辰接着又问了几件,武长顺都不带打绊地脱口而出,张辰也差不多能相信了,至少他说的几处地方都是卖瓷器的。
只是在听到武长顺说,这里的一只可以说是完好无损的清乾隆粉彩喜上梅梢天球瓶,他只不过花了两百块就从市场上买回来了。张辰差点之间栽了一个跟头。这家伙还真是有捡漏的命啊。就是太他娘的不识货了,尽糟蹋东西。
一件件地问下来,张辰的信心都快受到打击了,这家伙捡漏要比他还能赚啊。一对雍正五彩方底葫芦瓶他买来只需要八十块,一只乾隆黄地粉彩描金边的包袱瓶也仅仅花了一百块,乾隆皇帝珐琅彩双耳长颈盖罐更是便宜到六十块一只。
这还不止呢。这件库房的角落里,还有他花了一百七十块买来的一对大雅斋五彩开光八仙过海棒槌瓶。花了一百块买来的四只乾隆皇帝珐琅彩缠枝花卉纹碗,四十块买来的两只康熙白底珐琅彩六棱碗。
最最夸张的就是。在窗台上的两只瓷如意了,一只黄地珐琅彩,一只红地珐琅彩,都是雍正官窑的好东西。这个武长顺居然只花了一百块钱,就把这两件堪称绝世珍宝的如意给买到了,可恨的是这家伙只打算用着如意碰瓷十几二十万就满足了。
张辰恨不得当下就掐死他,这么精美的艺术品,可以说是世所罕见了,这王八蛋居然准备为了二十万就要摔碎了去。今天要是不把这混蛋送道民安局去,然后告他个敲诈勒索的罪名,怕是晚上回家都睡不着了。
而这小子另一点让人可气的地方就是,只不过眼前这间小小的库房里,才堆了几十件东西,里边就有十五件是真正的宝贝。每一件的价值都要在几百万往上数,可这家伙去只是用来碰瓷的,目的也不过就是很少的一点钱而已。
当张辰问他是怎么买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这家伙还有点想不明白地道:“这些东西看着就是新的啊,别人都不愿意买,我也是觉得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古玩的意思,这才买回来的。反正加工一下就要摔的,买太贵的也舍不得。”
这时候张辰是要彻底暴走了,过去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才冷静了一点,问他:“这些东西你也别再用了,我看上这里边的几件,你都处理给我把,我给你一千块钱,那你这里边十五件东西,这样公平吧?”
张辰要买他的东西,武长顺听了多少有点迷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看看张辰的表情呢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忙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您老就别拿我开涮了。真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拿几件出去摔了发发火就好,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张辰是彻底被震撼道无以复加的外焦里嫩了,他感觉自己已经被雷到不能再雷了,继续在这里和这个武长顺说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会直接就疯掉。
赶紧吩咐安镇忠,哪几件东西是他要的,都带到门外的车上去,然后找人专门看着。再丢给武长顺一千块钱,让他把协议也欠了,免得警方来了再闹麻烦。吩咐完之后,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就夺门而逃了。
出了门张辰还在想,这武长顺的运气可真够好的,业内都说他张辰的运气无比的妖孽,但是他自己知道。多半都是意念力的功劳,这要比这武长顺他可就差了好几条街了。
看看人家,这才是妖孽一样的运气。这才叫捡漏啊。只不过花了一百块,就买到了价值数百万的粉彩描金包袱瓶;一只价值上千万的珐琅彩长颈盖罐,人家只用了六十;价值千万的珐琅彩碗更便宜,区区二十五块就到手了;而随便其中一柄就可能价值数千万的如意。更是只花了五十块就能买到。
这是什么样的投入产出比,最高的达到了一比一百多万的比例,在先进的古玩行里,也就只有张辰的几次探宝可以比这个高了。其他人的捡漏什么的,根本就不能比。以前的捡漏还得是价值差百倍以上的买卖,现在全民收藏的时代里,能有个三二十倍的价值差就算是不小的漏了。
这武长顺也活该他倒霉,手里有那么多宝贝,随便卖一件出去就够他花一辈子了,全部卖了他就是亿万富豪,不比干碰瓷安全悠闲得多吗。看来这没文化没知识还是不行啊,如果这武长顺是个学过古玩收藏的。就算不能全看出来。也能看出一两件来,也是很不错的买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要真是个学了收藏的,这些东西他还就真不一定敢确定并且下手了,还得便宜了别人。
把这十五件宝贝留在武长顺这里,张辰认为是一个很不合理的做法。且不说这王八蛋是个碰瓷团伙的。这些东西只能是面临一个破碎的结局;就是等下警方的人来了,这些东西也只能是被作为证物。最后被当做垃圾销毁。
而这些东西到了张辰手里,那可就不一样的很了。只要进入唐韵的展馆。这些宝贝马上就能变成千万人瞩目的焦点,完成从垃圾到宝贝的华丽变身。
至于把这些东西的真实价值都说出来,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张辰只要脑袋还没有被驴踢过,就不可能那样干。他傻了吗,如果所有的人都这样干,哪还有什么捡漏的存在啊,古玩行也会因此而迅速萎缩的。
当然,张辰如果实话说出来,其结果就是造就了几个或者十几个百万、千万富翁,这些富翁们也许在某一天就会被判刑。这就是给执法人员犯罪提供机会,给国家机构挖坑下绊子,这种事就更不能做了。
民安局的人总的来说还是坏人比好人多,这不是说那里边全是坏人了,而是因为骑墙派或者说是中间派太多。这些中间派不像藏协之类的社会团体民间机构里的一样,能起到缓解矛盾和调和冲突的作用,他们只能是让那些坏人更加肆无忌惮,得空了还要去顺手捞上一把,这类人可以统称为烂人。
看着护卫队员们把东西都搬到了车上,能装盒子的都装起来,没有盒子的就用海绵包好隔开,一件一件都弄稳妥之后。张辰才放心地找了把椅子来,坐在院子里等着那个叫做张娇的孩子被带来,顺便打量着院子里的东西,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这院子里还有不少的青铜器,这个可不是那么容易碰瓷的,估计武长顺这家伙这些年也赚了点钱,想要改行到造假售假上边来吧,这小事业发展的够迅猛的啊。
张辰正在感叹着民间造假售假的危害,却冷不防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了一声“哥”。
哥们儿正忙着呢,张辰不以为意地抬头一看,差不多距离自己十几部的地方,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子,五官和模样跟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六七分的相似。
不用别人说什么,只要在某些场合下见了面,张辰就能够确定这个女孩的身份:关中张家老三张奉松的女儿张娇,也就是自己那个所谓血缘上的同父异母妹妹。
张辰只是奉两位母亲之命来这里看看的,也天道酬勤地得到了不少的好宝贝,但是却没想过见到这个女孩后该做些什么反应。
在张辰的心里,可以说是有些讨厌这个女孩的。张芷兰是主动和张奉松分手了,都那种情况了,能不分手吗;张辰也是被张奉松亲手扔掉的,那么多年也没有再查找过消息,他早已经不把自己当做关中张家的人了。
至于那点狗屁的血缘,张辰更是觉得和没有一样,说句难听点的话,也就是张奉松当年的一颗不负责任的精子而已。如果这样说的话,张奉松的骨血可是多了去了。作为无法计数的其中之一的张辰,更是完全不在乎张奉松是哪个。
可这并不代表,他已经被扔掉了。还要有人拿他来作为借口和条件,这种人的品行用恶劣都不足以形容。对于他们的孩子,张辰最初知道后的态度是无视,到了后来也一样是无视。而现在,他依然想选择无视。
张辰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也可以说他的脸上根本没有表情,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就那么平视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本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也因为看到张辰的眼神而缩了回去。她现在的心里有激动、有喜悦、有兴奋、有快乐,也有一点茫然,有一点畏惧。
望着张辰看自己的眼神,女孩有些不知所措了。面前的这个俊朗男子,他就是自己的亲哥哥,是血脉至亲的哥哥。只要再往前几个大步就能触碰到,就能在他的怀里喊一声“哥哥”。可是却又觉得那么的遥远。
从前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一直到十五岁的时候都还以为,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就是在一次夜里起床喝水的时候,听到了父母的谈话,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哥哥。
“奉松,本来我以为自己能够给你生一个儿子的,谁知到有了小娇之后。我就再也怀不上孩子了。也许是上天在惩罚我吧,谁让我当初提出了不许你去找张辰。也不许他进门的条件呢。可现在我已经再也没希望了,老张家不能没了后啊。你还是把那孩子找回来吧。”
“唉,这么多年了,那还能再有什么消息。我听说,张芷兰为了找人,已经把所有的线索都翻了好几遍了,也是一直都没有音讯。就连龙城张家都找不到,关中张家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比他们更有能力呢。”
“呃,要不这样吧奉松,你在找一个怎么样,别的不说,就让她给老张家生个儿子,我听说现在的科技很发达,成功率很高的。”
“算了,我也没那个心劲儿了。呵呵,年轻时候过于荒唐,到老来估计就是这么个结果吧。”
听到这段对话,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张娇连水都没有喝,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一夜。
张娇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却又不知道在哪里的哥哥。他和自己不是一个母亲,那他的母亲是不是被自己的母亲赶跑的呢,母亲当年又说了不允许他进门的话。他会不会讨厌自己,会不会在自己这里报复母亲,他会不会报复这个家,这些问题都让张娇很头疼。
从那以后,张娇就开始留意这个哥哥的各种消息,过了很久以后,她才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对于这个才半岁就被父亲丢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哥哥,张娇再也生不起一点的讨厌和排斥,而是觉得自己抢夺了哥哥的幸福,让他再也没办法回到这个家里来。
今年夏天,张娇结束了大学的学业,正式进入到接触社会的实习阶段。张跃岭是在不忍心再把这个孙女也留在同城那个华夏最北边的落后小城市里,在京城给她安排了实习单位,看看她的个人兴趣和爱好,再为她以后的人生铺路修桥。唯一的孙子现在和家里老死不相往来,这让张跃岭很难过,对于其他的第三代几个孙女,就更加的疼爱了,像是要把对孙子的爱都加注到她们的身上。
张娇回到京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几位姐姐打听张辰的消息。还是当初的那份资料,张娇看过之后连着哭了好几天,眼睛肿得像红灯泡一样。
她虽然是跟着父亲去了同城那种偏远小城,但父亲怎么说也是个正处级干部,后来又提升了副市长,生活一直都很优越,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
可是再看看张辰的生活,那简直是就是黄连地里种苦瓜也没法比的苦啊。如果把那种生活套在自己的身上,怕是自己早就死了多少次了吧,但是张辰却在那样的环境下坚强地活了下来。
那时候他才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啊,要经受多少的苦难,有多么顽强的韧性和生命力,才能够战胜那一切。
那一刻,张娇觉得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个魔鬼,是什么样的狠心,才能够让他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丢弃在冰天雪地里,而好无所谓地自己回到家中。又是什么样的狠心,才让他从来没有去寻找过自己的儿子。难道他就不觉得心痛吗?
接着,张娇又看到了自己的二伯张奉栋对张辰的恶毒,原来他就是当年的罪魁祸首。在张辰回到京城后,还要用一系列的无耻毒计来祸害张辰,简直就是不把人逼死绝不甘心啊。还有自己的堂姐张娅,这个女人更是蛇蝎心肠,让她住牢房都是优待她了。
而奾堂姐又是那么的蠢,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还要为人家去奔走说教。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他们一家都是些什么人啊。
直到后来张娇知道了哥哥的现状,梨花带一的脸上才出现了笑容,能够在那种环境下顽强活着人果然不简单,哥哥现在已经是京城第一有钱和第一有才的年轻人了。
但是听说哥哥和关中张家的人几乎没有来往,只是偶尔和三位堂姐有联系,张娇的心里又开始难过了。这么优秀的子弟,却被父亲那样给丢弃了,那一丢也就等于把关中张家的荣耀也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