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又取笑人家。”嫣静雪娇娇一笑,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羞,故作不敢直视他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南宫枫尧就越是反感。
“若你便如此刻这般,安安份份,做个小女人,安心等着做你的宁王妃,该有多好。”南宫枫尧看着她,厌恶从心底涌升,借着双眸表达出来。
嫣静雪觉察出这一点,再听着他的话,不由一怔。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蹙着秀眉,故作不解问道,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崩塌,夹带着一股疼痛蔓延开来。
“本王是什么意思,王妃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南宫枫尧反问。
“王爷,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嫣静雪心虚,任何情绪都不敢表达得太过明显。
太明显了总让人感觉太假。
“那本王便说与你听听?”南宫枫尧反问的语气,嫣静雪心里一个“咯噔”,不自觉对上他的目光,只感到两股寒意从他的眸子里面扑面过来,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快速别开视线,不敢再直视他的目光。
南宫枫尧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才道:“你的那两名侍女——”
“她们怎么样了?”南宫枫尧才说了一半,嫣静雪听到“侍女”二字,便连忙打断他的话,急声问道。
说时,她更是半个身子从床上支了起来,与方才气弱言虚的样子判若两人。
南宫枫尧目光玩味的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表情讪讪,但并未再说话。
“王妃担心她们?”南宫枫尧目光玩味,“还是在害怕她们?”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嫣静雪有些支吾着避开他的视线。
她半撑着身体坐在床上,想躺下去似乎不太可能,坐起来吧,又有点尴尬,心里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坑。
“王妃放心,她们既是你的人,我便不会轻易动她们,只是废了她们的武功,回头再由你自行发落。”这便是南宫枫尧方才没有说出如何处置她们的原因。
既然她们是嫣静雪的人,那就交给嫣静雪是再好不过了。
“你、你废了她们的武功?”嫣静雪一惊。
那是从小便护在她身边的二人,一直在暗中护她周全,武功对她们来说,重于生命,没有武功,那不跟废人一般。
“王妃有何异议?”南宫枫尧反问,“只废除她们的武功,本王已经格外开恩,比起她们对季琳的所做所为,即便是死,也不足惜。”南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目光更如刺一般闪着寒光,直抵嫣静雪心底。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忽然之间,嫣静雪的某根神经亦像是被狠狠拨动了一般,震得她的心又妒又疼。
他从进门开始,便对自己一口一个王妃,声声阴阳怪气,说到底,全都是为了季琳那个贱人。
嫣静雪只觉得一股气血涌向脑门。
“南宫枫尧,你太过份了!”她气得直吃呼南宫枫尧的名字,南宫枫尧冷冷的看着她,反问:“比起你们对季琳做的事,我所做的,不值一提。”
“为了那个女人,你不惜这么对我。”嫣静雪心带愤怒,却又倍感委屈。
一想到他和季琳的过去,包括他现在的转变,她就难受得想要发疯。
南宫枫尧不置可否,也并不多作解释,只道:“为了她,本王即便负这天下之人又如何。”
说罢,却是心中一怔,为何会突然说出这般言语,南宫枫尧一时也有些困惑,但这话就这么没有预兆,不受阻拦的从嘴里说了出来。
嫣静雪更是震惊无比,似乎不敢相信听到南宫枫尧的言论。
“你、你果然从来没有忘记她,我就知道,你娶我,不过是为了东祈罢了,根本就不是爱我。”嫣静雪盯着他,似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能够安慰她心灵的东西,但并没有,而心中,更是痛得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为了东祈么?南宫枫尧腹语。
并非如此。这是他的答案,但他没有回答她。
他也并非没有爱过她,至少最开始,他是真心喜欢嫣静雪的。
而对于季琳,他与她过去的一切,并没有回到他现在的记忆中,他只是……南宫枫尧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与感受,只是季琳的一切,就这么莫名的牵动着他的情绪。
他会为她担心,为她动怒,为她甚至……不惜一切。
他没有对嫣静雪解释什么,只是微微垂了眼睑,而他的这一细微反应,以及他的沉默,更加让嫣静雪恼愤不已。
她忽然冷笑一声,起身下了床,慢步走到南宫枫尧面前。
“被我说中了么?呵……”她哂问,又忽的厉声道:“没错,是我做的,是我杀了季琳,那又如何?你越是喜欢她,越是因为她而冷落我,我就越要折磨她,让她死。”
南宫枫尧听着她的话,并未作声,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随着她缓动的步子而移动着视线。
冷漠而嘲讽的笑容挂在嫣静雪的脸上,一如她的声音一般,和往日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嫣静雪不知道,南宫枫尧也不知道,只是这一刻,两人都很清楚,有些事情一旦捅破了,就再也没有回去的余地了。
但除了捅破,没有别的选择。
“季琳死了,你很心痛是不是?呵呵,那是你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惨。”嫣静雪已经妒火攻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后果,只顾图一时嘴上之快。
“你知道吗,她死之前有多痛苦。不止是七窍流血,身体更像是被千万之蚂蚁啃噬一般奇痒难耐刺痛难忍,她不停的用力抓啊抓,脸上身上到底都被抓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要多惨有多惨……但是她越痛越惨,我就越高兴……”吧啦吧啦,嫣静雪面带浅笑,从容淡定的说道,像是在说着跟她毫无关系的人和事一样。
南宫枫尧听着她的话,不自觉的脑补着那样一副画面,心就这样莫名的一点点揪紧,怒火从每个毛孔渐渐散发出来,每根神经都像是被人狠狠刺激一般,整个人的情绪处于一种随时爆发的边缘。
就像要离弦的箭。
“心痛了?担心了?害怕了?哼!”嫣静雪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整个人扭曲得不行了,心理,表情,语言,举动……方方面面。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般挑衅南宫枫尧,明明在这整个过程中,自己的心也是痛得不能自已,尤其是一边说,一边想到南宫枫尧对季琳的感情,包括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许多反应,她就感觉一阵抓狂。
可是那些话,就那么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冒了出来,她恼恨,恼恨季琳,恼恨南宫枫尧,更加恼恨自己。
“可惜你再如何,你的季琳也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哈哈——咳、呃、呃呃……”一声猖狂的笑声并未持续,突然便急转直下,变成艰难的吞吐声。
南宫枫尧终于在她的无脑挑衅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举动,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将她下巴往上一提。
两人的身高高度加上这个动作,导致嫣静雪艰难的站立在地面,她的脚已经有半只向踮起,而被掐住的喉咙,更是令她呼吸困难,更别说发出声音。
她知道,若在这么持续下去,自己断气是迟早的事。
她双眼盯着南宫枫尧,眼神中流露出阵阵恐惧,她并不想死,更是从来没有想过因为这种事情而死去。
她用力拍打着南宫枫尧的手,双手握住他的手腕,试图减轻他手上的力量以放松自己,但并没有什么卵用。南宫枫尧死死掐着她,手上的力气反是越来越紧。
“你放、放、放开我……”她气息不匀,无比艰难的从喉咙里面挤出一句,表情更是痛苦得像是要断气一般。
南宫枫尧并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嫣静雪,看着她表情的变化,看着她在自己手上痛苦求饶,心中,并没有一丝怜悯生出,反是隐隐绰绰的,从她脸上看到那日季琳向她求饶,痛苦不堪的模样。
心越痛,手上的力气便不自主的愈发收紧,南宫枫尧此时也像是被掏空了理智一般,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
嫣静雪仍在痛苦挣扎,可是越挣扎,她就越绝望。
南宫枫尧的眼里,对她没有丝毫心软和留恋,有的只是浓浓的愤怒与恨意,仿若不置她于死地,便不会罢手一般。
而现在自己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难道就这样死在他手里吗?
她爱他,即使死在他手里,她也心甘情愿。但若是此刻就这么死去,她有一千一万个不甘。
她绝不要因为季琳那个贱人而死在南宫枫尧手上。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眼看着嫣静雪的脸色由红到白,由白到青,血色一点点降下来,南宫枫尧仍是无动于衷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