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吃什么?南方人喜欢吃饺子,北方人喜欢吃元宵。而芜州偏南,自然是吃饺子。
陈缘会包饺子吗?自然不会,所以自然他没什么事。雨大家也不会,为什么?因为她只会吃。
陈初雪倒是会,让陈缘很惊讶。他觉得对于陈初雪这样的无双女子,竟然会包饺子,是一件说不出的怪异事儿。
最终,这顿饺子便被陈缘的父亲陈平和陈初雪给承包了。
有一件事情倒是让陈缘觉得不可思议。添香楼外大街尽头的四合院里,那个拿着木折扇、拍着醒木、高大威武的说书人,就是高行之。
哪个高行之?自是给鹿鸣书院题匾的儒家大者高行之。
“您可一点也不像。”陈缘坐在高行之的身边,看着这个平时沉默寡言,说书滔滔不绝的高大男人,说话间,还特意带了敬称,可见他心里有多么重视。
“没人规定是不是和像不像有联系吧?”高行之温和一笑,老实无奇的脸上也没啥多余的神色。
“也对,可是总归是感觉奇怪的,前些日子,我在鹿鸣书院的时候,还跟陆小钗说起过您呢。要知道……”陈缘来了兴趣,说起了陆小钗以及跟陆小钗之间的事情。
“小钗啊,我走的时候那小家伙连路都走不稳呢,现在都这么大了啊,也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了。”高行之出神的说道,这个中年男子饱经沧桑的眼中,似乎有很多的故事。
“您能说说,您是怎么被雨姨留在身边的吗?也如算无遗和孙棋御那般?”陈缘一脸好奇的问。
“这啊,嗯,是秘密。”高行之没说,让陈缘颇为无奈。
不过,陈缘觉得,无论是算无遗、孙棋御或者高行之,总归都不是一般人,雨大家能够让他们毫无怨言的跟着,自然有些独特的魅力,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儒家出来的又有几个是普通的?所以陈缘觉得,能学习多少,就不要浪费,自然要切磋切磋才算是划得来。
高行之自然看出陈缘的想法,没有拒绝,这让陈缘很高兴,觉得儒家的人都脾气好,周屠夫是的,眼前的高行之也是。
陈缘说了句稍等,便进了屋子,将陈初雪的二尺锁清秋短剑借了过来。
陈初雪等人,自顾自的包饺子,也不管陈缘怎么闹腾,三人围做在那,雨大家无聊嗑着脆香的瓜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得罪了。”陈缘拔出锁清秋,锋利的短剑平举于眉前。
高行之站在那里,提拔的身体,高大异常,背着双手,气沉如渊。
既然找到了问剑人,陈缘自然要问剑。
一块石头,一节竹子以及半截刀。陈缘在山林里的时候,将石头雕成断刀,用断刀把竹子分成了竹丝。
陈缘得到了两剑,他自己的两剑,他给这两剑取了两个名字,这第一剑叫虚。
陈缘持剑而往,手中的锁清秋陡然消失,凭空消失,再出现时,便已经刺向高行之的后心。
高行之纹丝不动,只听嘴中念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见高行之周身气机忽起,正大光明,浩然成
风。
君子以正道在心,不为虚妄所动,不因妖异以乱其神。
话音落, 刺向后心的一剑陡然泯灭,锁清秋再次出现陈缘的手中。
陈缘止住身形,反握锁清秋,挥臂刺去。一剑无形无影,速度极快,这剑叫无。
“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话甫落,高行之一指点在虚空,正中锁清秋的剑尖,锋利的锁清秋却是半步不得进。
陈缘收剑,作揖还礼,不再出剑,等候高行之的点评。
“第一剑,并不完善,若是能够将此剑完全悟透,威力定然能够再进一步,化实为虚易,化虚为实难。”
“第二剑在于巧,但是对于我而言不够巧,甚至是破绽百出,投机取巧向来不是什么精妙的道理,所以这并不是一招妙剑,而是一招险剑,万不得已,最好慎用。”高行之说完,收起气机,重新变成那个普普通通的说书人,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不再言语,只是自顾自的翻书。
而陈缘也是细细品味高行之的话,他自己自然明白,这两剑并不成熟,甚至不如陈缘以前所学的任何一剑,可是这两剑却是他自己创造的,故而还是让他重视的。
有了方向,才能有头绪,这样才能够走到更高的境界。他学了很多剑法,桃山的,道山的,甚至是江湖上许多传奇人物的成名剑招,虽然多,可是不精,他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所学,熔于一炉,创造出自己的剑法。
创造剑法,对于一个初入武道刚刚一年的陈缘而言,无遗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他缺乏的就是经验,眼界和经历。
虽然这两剑如今都是不完全的,但是对陈缘而言,确实具有极大的意义。
想不想是一回事,用不用是另一回事。
陈缘将短剑归鞘,进了屋子,将剑还给了陈初雪。
“如何?”雨大家问道。
“有些收获。”陈缘如实回答。
“那就好。”雨大家满意的笑了。
陈缘闲不下来,自然也不能闲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盘坐在床上,运转着《桃花功》,观察自己的气海天地的变化。自从朝阳城回来,气机消耗一空,黑白种子再现,陈缘的状态再次被打回原形。
转眼,便入了夜,陈缘吃了饺子,便回了房间,修炼了几个时辰后,便睡下。
第二天一早,陈缘便牵着大黑马,离开了家门,没有离别不舍,一切都是这么寻常,就像陈缘从来都没有回来过一般。
到了村子门口,陈缘看了一眼宁静的村子,出了村子,下了桃山。的确,陈缘确实没回来过,回来的,只是一名慕名而来的游侠儿原无说。
刚到山脚下,陈缘便停了下来,无它,只因前方的路被拦着了。
人数不少,足足二十人,凶神恶煞谈不上,可总归是一个个面色不善。
陈缘很想说一句来者何人,所为何事,可是他没有,他知道有些事情说不通,说不通的事情不如不说。
那么,唯有杀了。
的确杀了,拦路二十人,无一幸免,只留满地的尸体。
陈缘现在要去哪里?自然
是去投靠朝堂,再多杀几个又何妨,更何况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呢?
这是陈缘最后一次出现在江湖,以后出现的只会是带着面具的原无说。
魔山上,辉煌的魔宫矗立,在晚霞的映衬下,古老而神秘。
“拜见魔主。”教众跪拜,虔诚高呼。
自魔山重出江湖,分布在江湖各处的魔山弟子,便聚往魔山,大有一副天下顶尖势力的样子。
君相问坐在殿上的血色宝座上,神情冷漠,再无当初水涧客栈自在逍遥的模样。
一旁是面带笑意,手执羽扇的魔息素红尘以及纷纷归来的魔山几位元老。
“素红尘,孤星痕呢?”君相问看向素红尘。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环境,独来独往惯了,现在应该在幽峰上。”素红尘无奈一笑,说道。
“随他吧,这年轻人跟我认识的那个可是一点都不像。”君相问忽然想到了陈缘,怀念的说道。
“你说那桃山剑首?他现在在江湖所谓正道眼里,可是岌岌可危,不如你把他给弄过来?”素红尘轻摇羽扇,促狭的笑着说道。
“我倒是想,且不论他自己是否愿意来,就说他身后的那些人,不会来找我晦气?吃力不讨好的事。”君相问认真的说。
“我只是个玩笑而已。”素红尘轻笑。
“可我是认真的啊。”君相问神色感慨,喃喃的说道。
“你很看好那小子嘛?”素红尘惊讶的说道。
“自是,能让雨蓝蓝看重的人,我自然也看重。”君相问一脸得意的说道。
“可惜,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素红尘心里想到,并没有说出口,无它,他怕君相问跟他翻脸,这可是君相问一直以来的痛楚。
“最近阴冥教动作非常频繁啊,这对魔山而言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素红尘不再纠结前番的话题,转而说道。
“背主之犬,何足惧哉!”君相问一脸不屑的冷笑。
“的确,若是以前的阴冥教确实不足为虑,可是他有胆子脱离魔山的管辖,背后定然有人在撑腰,所以不得不防啊。”素红尘又说。
“这件事情,你去处理就好。”君相问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素红尘的能力他清楚。
“你的伤势如何?”素红尘再问。
“无碍,那冰主确实厉害,我现在越发觉得,重起魔山不是一件好事,我总觉得这个江湖不是以前的江湖了,有种不祥的预感。”君相问语气沉重,眉宇间有些担忧的神色。
“你又来了,放心吧。”素红尘无奈的说道。
幽峰上,黑衣剑少孤星痕,手中巨剑挥舞,气机激散,一道道剑气飞出,便是一块块山石炸裂。
平平无奇的脸上,横眉冷对,默然而视。唯有手中之剑,只剩胸内之意 。
正月二十,魔息素红尘出现在东行道,覆灭一个庄子,阴冥教出现在江湖人的视野当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