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昨天被竹浅影忽悠了一路的柯凯,直到跟着那辆车子去到纪氏大厦,司机从车上走出来,才发现自己跟掉了人。
柯凯好不着急,幸好,自家爷此时正在m国回程的飞机上,自己这边,还有些时间去追查竹浅影的行踪。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大概,竹浅影也没真的想要躲,不过,就是想耍一下他们而已。
因为,柯凯很快便按着纪小公子那辆车的监控,看到竹浅影在离开咖啡厅没多久就下了车,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坐至某幢公寓前下了车。
一查,才知道ying珠宝的员工公寓就在这幢公寓大厦里。
至此,柯凯的心才落了地。
你说要是这次他把人跟掉了,自家爷会不停会把他剥光了挂童家村前示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柯凯生生打了个寒战。
不想那些令人难以接受的画面变成现实的柯凯,调了十几个人过来彻夜守着这幢公寓大厦所有出口,密切监视着自家少夫人的一举一动。
所以,自打竹浅影一早从公寓里出来,便有十几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的行踪,她进了精品店没多久,炎寒所乘坐的航班在l城国际机场降落。
一下机,炎寒便收到柯凯一连串的信息,从昨晚到几分钟前,详细地把竹浅影昨晚到几分钟前的行踪轨迹汇报了一次。
炎寒没空去探究竹浅影为什么不是在家里,却是住在ying珠宝员工公寓这个问题。
反正,她回来了,就好!
其他的,可以慢慢解决!
风尘仆仆从机场赶到精品店门前的炎寒,站在门外,踌躇了一下,最终,并没有撩起帘子走进去。
他只是,站在精品店外的落地玻璃前,视线越过那些奇怪的小物件,落在那个蹲坐在小角落里专注得过份的女人身上。
接到张子的电话之后,他情绪异常亢奋。
难以自禁的欣喜,加上强烈的愤怒,两种极端的情绪夹杂着冲击着他。
好在,他有漫长的乘机时间,可以供他冷静并平衡各种情绪及利弊。
因而,明明苦苦找了五年,在真切见到她时,他反倒,能够强行抑制下想要见她抱她亲她的冲动,只静静地,站在外面看着她。
他的目光,一开始,满满的全是贪婪和迫切。
她的侧脸,看起来还像以前一样,干净利落不带一点多余的赘肉,皮肤还是那般光洁细嫩,阳光透过玻璃橱窗洒在上面,细细的绒毛反射出柔和的微光。
此时,他与她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而且,中间还隔着玻璃,但他,却仿是能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随着她微微扇动的鼻翼而在他耳边有节奏地鸣响。
就像,那些热情过后的夜晚,他紧紧地抱着她,而她,把头微微靠在他手臂上熟睡时所发出的呼吸声。
他眼里的贪婪和迫切,一点点地升温,他想要去摸摸她那圆润的耳垂,那里,是她极敏感地方,轻轻摸一下,她软软的身子就会随之抖一抖。
他想要亲亲她那好看的眉毛,她不开心时,两条眉毛会微微拧起,开心时,眉毛会舒展开来,眉目间溢满欣喜。
他想要,她像从前那样完完全全属于他,想要她对着自己发怒对着自己嬉笑,想要她对着自己耍小性子使坏心眼儿……
他还想要……
他想要的,太多太多!
多到不胜枚举,多到,也许,连她身上的一根毛发,一个毛孔,他都,统统想要照单全收。
有那一刹那,他差点就要忍不住撩起门帘冲进去,把她强行拖回车上,把他这五年来所积攒的种种念想和渴望,在她身上一一索取、讨要回来。
可就在他要迈脚的时候,她突然递起手,从摆满小物件的架子上,拿过一只胖娃娃的陶瓷,眼神,温柔如水,然后,他看见,她把脸轻轻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在那娃娃胖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周围,似是有丝丝清凉的微风袭来,把炎寒身上沸腾的躁意,一点点地吹散。
而他眼中的贪婪和渴望,也随之一点点地退去,剩下的,全是平和和温柔。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她身上,竟是有一种奇怪的能够净化情绪的东西,他只是那样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她,他原本满脑叫嚣的那些龌龊念头,竟然,在在知不觉间无声消失掉。
他现时,只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因为,此时里面的那个她,是他从不曾见过的竹浅影。
这样的她,也许,才是真实的,他从来不曾认识过的竹浅影。
看着她把一件件小物件放进篓子里,炎寒会想,她这时候的脑子,想的,到底是什么,是那些制作这些小物件的手艺人?或是,想到那些地方的风土人情人文文化?
而她,到底,有没有过一种时候,会透过一些什么,想起他?
意识到向来强大自负的自己,居然把自己与那一堆十元八块的小物件相提并论,炎寒有点懊恼。
而懊恼完之后,却是深深的挫败。
因为,他想不出来,她可以,透过什么,想起他!
最后,他终于想起一样能时时刻刻提醒她想起自己的宝贝,那就是,宝贝儿子!
也许,她看着儿子的时候,会想起他吧?
毕竟,他和儿子,这么像!
挫败和郁闷的心情,终于有了小小的回升。
然后,他看见她端着装满了小物件的篓了往收款台走去,收款台后的老板娘,看起来跟她挺熟的,因为,老板娘给她递了一杯水,她笑着跟老板娘说了些什么,然后,昂头,一口气把杯里的水喝光。
看着她还像从前一样粗鲁豪迈的举止,他仿佛能清晰地听见她喝水时所发出的咕噜咕噜声。炎寒想要皱眉,但最后,竟是微微扬起了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着她付了款,提着一袋子小物件走出来,他才意识到,他一直松松地插着大衣口袋里的手,不知何时,竟是渗了满满一手心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