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的证明,只花了不到半小时便拿到,竹浅影跟程烨请了半天的假,也就是说,她还有小半天的时间陪陪仔仔到处转一转。
仔仔对于这个住了几年的小镇,感情极为深厚,在那千多个日子里,陈静和竹浅影几乎带他走遍了这个小镇的角角落落。
于是,在医院拿到证明之后,两大一小徒步在小镇里慢慢转悠,经过一个小公园,仔仔兴致勃勃地告诉炎寒,“爹地,妈咪说我是在这里开始走第一步的!”
说完,扯着炎寒走到一块小石头前,忿忿地道,“这石头绊了小爷一次,把小爷摔得皮都破了,流了好多血!”
炎少既心疼,又好笑。
隔了一会,路过一间规模不小档次不低的中餐馆,仔仔说,“爹地,这里是婆婆上班的地方。”
对于才来过这里两次的炎寒来说,这个小镇原本极陌生,可在仔仔叽叽喳喳的的一番解说注释之下,对这个小镇,炎寒竟也生了几分的亲切感和熟悉感。
“妈咪,你一会回去上班,晚上回来好不好?”
在外面吃午饭的时候,仔仔如此对竹浅影说。
竹浅影这才想起问炎寒,“你们准备逗留多少天?”,潜意识里,她总以为父子俩拿到证明就会回国,可听儿子这么说,又不像。
炎少没有直接回她,而是摸摸仔仔的头,“我们想等你一起回去,对吧,宝贝!”
仔仔赶紧点点头,“是啊,我和爹地是来陪妈咪的……”,然后,大概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吐吐舌头,赶紧低头扒饭。
儿子那点心虚的反应,自然逃不过竹浅影的眼。
不过,她没打算追究儿子什么,毕竟,儿子才四岁多,会想她惦着她再正常不过了。
“学习和工作,没关系吗?”竹浅影扫一眼爷俩。
爷俩眼里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惊喜,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炎少开的口,“真的没关系吗?”
竹浅影点点头,她还不至于不解风情到这种地步,这爷俩千里迢迢赶来看她,她却非得一堆教条扔过去,坏了大家心情不说,还把爷俩的一番心意给毁了。
竹浅影迅速在心里将自己的工作计划重新调整了一次,“不过,下次别这样了。而且,我这几天白天都没时间陪你们,你们计划一下,我尽量腾两天出来陪你们去玩两天。”
爷俩点头如捣蒜,然后,小家伙扑过来搂着她的脖子,“妈咪最好了!我爱你!”
小家伙说着,顾不上擦手擦嘴,直接用油乎乎的手摸上竹浅影的脸,唇跟着凑过来,在竹浅影脸上印上几个油唇印。
炎少在一边笑眯眯看着,忍不住洁癖症犯,拿了湿毛巾出来扯过儿子的手给他擦手擦脸,擦完之后,换了一块,十分自然地,把湿毛巾贴到了竹浅影脸上。
竹浅影微微一怔,抬眼,对上他自然的黑眸,想躲,又觉得自己过份矫情,只好递起手按在他的手上,“我自己来!”
炎少不为所动,抬起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别动,我来就好!”
竹浅影被逼微微仰起脸对着他,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夹在两人中间的小家伙,仰起小脸露出一抹“我什么都懂”的兴味笑意。
“其实我……”后边的话,倏地被凑过来的帅脸给吓回了肚子里,下一秒,唇便被男人强行亲了一口。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掠而过,可他唇上的暖意,还有他唇上淡淡的绿茶清香,仿是,全都沾在了她的唇上。
“还说,就不止这样了!”男人略带沙哑的警告在竹浅影耳边响起。
夹在两人中间的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窝到了炎少怀里捂着嘴偷笑。
竹浅影脸烫像是着了火一般,心里既恼又羞,想说什么驳斥炎少或是做些什么以示反抗,却又怕他真的当着儿子的面做出更亲密更过份的事情来。
无奈之下,只好任由他一手挑着她的下巴,一手拿着湿毛巾,把她脸上的油腻一点点擦拭干净。
明明只是一小块油腻的地方,他却擦得甚是专注,灼灼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直把她脸烧得像是火红的铁板一样。
湿毛巾被薄荷水泡过,擦过之处便有冰冰的凉意,而他的指腹,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掠过她的脸颊,带着他灼人的体温,在她的皮肤上点起一串串火。
竹浅影在这冰与火之中倍感煎熬,但倔强的本性,让她不屑流露示弱和退缩。
既然躲不过,那就受着!
如此想着的她,便睁大眼,直直地瞪着炎少那张让她想要把它撕得稀巴烂的帅脸。
她鼓着腮睁圆眼的样子,把炎少逗得心里直乐,觉得这样的她与儿子比起可爱来也是毫不逊色,恨不能张嘴一口啃在她的脸上。
不过,这种会把人吓跑的傻事,他不会干。
他甚至,连表情都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一脸专注且淡定地帮她擦完脸。
“好了!”
正想要放开她,却又被她瞪了一眼,炎少这下忍不住了,低头准确地噙着她唇,轻力啃了一口。
“真乖!”那语气,跟哄仔仔差不多。
他的唇微翘眼略弯,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看在竹浅影眼里,也尽是兴味,直把她心里的火煽得呼呼直烧,若不是当着儿子的面,她肯定会直接抽他两个大耳光。
炎少眼看着她眼里燃起两簇火苗,也懂得适可而止,直起身作正襟危坐状,把湿毛巾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重新拿了一块干净的出来,把自己的手擦拭干净,这才端起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竹浅影好不容易才从不甘兼夹着自我嫌弃的复杂情绪中回复过来,垂眼,对着一脸看好戏的儿子咬牙切齿道。
“看你干的好事!”
狠狠地瞪着儿子,手掐上他肉肉的脸蛋,却根本舍不得花大力气掐他!
既得意又有一点点怯意的小家伙,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埋头拼命往她怀里钻。
那个做尽“坏”事的男人,却没事人一般,一口一口地品着他杯里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