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浅影真心不愿承认,那样一个又渣又蠢的老男人,居然是自己的爸爸。
“是吧?我们都这么觉得!”齐消揶揄够了刑柏伦,笑着和应竹浅影的话。
“大概,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吧,反正,他的女儿,不是都是这样用的吗?”
吕辉不无讽刺的说着,然后,惹来大家的一阵沉默。
在座的人,都因他这后半句话,联想到竹浅影五年前与炎少的事。
最后,是竹浅影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对了,你们还记得小芍吗?”
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竹浅影。
“你的那个好朋友,白芍?”齐消第一个反应过来。
“是啊,她下个月就要回国了,到时,我们约一起出来玩啊!”
白芍是竹浅影的高中同学,也是她的死党,但两人其实已经五六年没见过面了。
竹浅影认识白芍,比认识刑柏伦几个要早一点,所以,她跟刑柏伦几个玩一起之后,白芍也曾和他们玩到一块,后来白芍到了外地,大家见面的机会便越来越少。
“终于肯回来了吗?她跟她那个boss……”
“她那个boss,不是死了吗?”齐消的话,被刑柏伦打断了。
竹浅影“嗯”地应了一声,“不过,小芍好像还不知道,我也不知怎么跟她提。”
接下来的话题,便基本围绕在大家这个共同朋友白芍身上,直到差不多到时间接仔仔,竹浅影才起身先行告辞。
刑柏伦几个,接下来约了一起吃晚饭,竹浅影手上带伤,出门吃饭诸多不便及顾忌,大家也不强求,只开玩笑地说,下次要竹浅影请吃大餐以作补偿。
竹浅影笑着应承下来,提脚要离开,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影儿,可以走了?”
竹浅影在心里“靠”了一声,扭头,对着迈着大步走过来的炎少扯出一抹极之灿烂的笑容。
“是啊,可以走了,不是让你别过来接吗?非要专程跑过来!”她嘴里说着,看着炎少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不是竹浅影要刻意秀恩爱,而是,刚才大家说的关于竹之洲要把二女儿塞给刑柏伦的事刺激了她。
虽然,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和平常没两样,但她的脑子,却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她做得还不够决绝,是不是还给刑柏伦留了什么希望,所以,他才一直没交女朋友?
甚至,连竹之洲这么一个外人,都生了那样的猜想,然后做出那般让人恶心的举动。
竹浅影在心里默默反省了一番,这下看见炎少,心情便十分矛盾。
一方面,炎少的出现,无异于提醒她,她正被人时刻监视着的事实,这事实,让她非常不爽。
但一想到刑柏伦,她又犹如看到了救星。
虽是有利用炎少的嫌疑,但这出戏,她非做不可。
而炎少来这一趟,说是秀恩爱也好,说是示威也好。本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被竹浅影嫌弃甚至惹她生气,好比上次她约程烨吃饭他突然插一腿一样,她也气得指着他鼻子骂。
可竹浅影现时的反应,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
炎少犀利的目光在几个男人身上转了一圈,隐约,有点明白竹浅影的用意了。
他大步跨过去一把搂着竹浅影的腰,先是对着众人颔首笑了笑,然后垂眼十分温柔地看着竹浅影。
“说好一起去接仔仔的,你忘了?”
既然她想秀,他自然得大力配合,而且,不止秀老婆秀恩爱,还得秀秀儿子。
炎少说着,扶在她腰上的手有意无意地捏了她一下。
对炎大少爷趁机吃豆腐的行为,竹浅影在心里暗啐了一连串的“靠”,却因这是自己挑起的火,无法责怪他什么,此时,犹如哑巴吃了黄连一般。
“自然没忘,不过,你不是说要加班嘛,所以我以为你不去了。”竹浅影也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工作哪有你和儿子重要!”
炎少语气暧昧,又不乏甜腻,直把竹浅影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不知道刑柏伦他们看了是什么感觉,反正,她自己,差点没把中午的饭给吐出来。
炎少却是满脸笑意地望向吕辉和凌辰,“吕少凌少,你们也是有家室的人,你们说说,有什么比老婆儿子更重要的?”
吕辉和凌辰,不知是真的对炎少的话深有同感,或是单纯只是为了附和炎少,反正,俩人都点头点得极欢。
“炎少说得没错,自然是老婆孩子最重要!”
炎少满意地点点头,又不忘顺带教育刑柏伦和齐消一番,“刑少齐少,你俩也是事业有成了,该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吧?仔仔还想着多些伴陪他玩呢!”
他这话,说得好像别人家生了孩子,就是为了给他炎大少爷的儿子当伴似的。
竹浅影自觉得这一出戏演得差不多了,该刺激亦刺激够了,便扯扯炎少的手臂提醒他。
“行了,别老往你儿子脸上贴金,再说就晚了。”
炎少这才跟四人道别,搂着竹浅影离开休闲吧。
上车之后,竹浅影还没来得及跟炎少算账,炎大少爷倒先开口声讨她。
“他们不是说去家里看你吗?怎么又约外面了?你别以为伤的是皮肉就不要紧,你的伤口面积大,很容易感染,医生说的,你都忘了吗?”
炎少确实有点生气,自己在电话里分明跟她说得那么清楚了,让她想要在家见谁就见谁,她却偏要跑出来,是把他话当耳边风了?还是依然没把那里当成她的家?
他已经不想去回想,当他接到司机电话,说把竹浅影送到了这间休闲吧时那种想把办公桌上所有文件扫到地上的心情。
“我不是要送仔仔去上学吗?想着反正已经出了门,干脆约在外面见面好了。”
竹浅影像是没察觉他的不满,淡淡地解释完,拿出手机刷起网页来。
她的解释,算是滴水不漏,炎少一时间无言以对。
窝了一肚子的气,一路上便不愿再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