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浅影正想着,店门被推开,这次,走进来的几位高大男人,便全是炎家的保镖。
“影儿……”
竹浅影朝他们递了递眼色,示意他们过来先护着她和老妈及洛逸凡就好,暂时,不需要对竹之洲做什么。
因为,刚才洛逸凡对竹之洲说那些话,让她无比痛快。
而洛逸凡甩向竹之洲脸上那无形的一掌,让竹浅影这个旁人都觉得痛!
几位保镖也是有眼力的人,立即,以保护者的姿态把三人围住。
竹之洲那张胖脸,像开了染坊一般,各种颜色堆了一块,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微仰起头斜眼轻蔑地睇着洛逸凡。
“切!男朋友?我还是她老公呢,我跟她,都生两个女儿了,你跟她,有什么?”
洛逸凡也切了一声,“我跟她,暂时来说,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感情!”
“你说你是他老公,证据呢?这全l城谁不知道竹先生的老婆是朱家小姐?重婚可是要坐牢的,难道竹先生也想陪你宝贝大儿子进去坐一坐?”
站在洛逸凡身后的竹浅影差点没忍住鼓起掌来,不过,算了,她还得为老妈留几分薄脸,毕竟,现在竹之洲这脸被打得有多响,就表示从前老妈受的憋屈有多深!
竹之洲被洛逸凡一番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什么反驳,洛逸凡却扭头对身后的陈静和竹浅影说。
“阿静,影儿,还不报警?!”
竹之洲也是做贼心虚,其实,就算竹浅影真的报警,又能以什么罪名告他呢?
最多,警告一下而已。
可他此时,已经受不起惊吓!
而他身边那位朋友霍先生,显然,也不想陪着他一起受指点和白眼,扯了扯他,示意快走。
竹之洲本就是欺善怕恶之人,被洛逸凡骂那一通,是羞恼。但眼看着炎家那些保镖一字排开,说实话,他也怕!
毕竟,这炎少还真是黑白两道手段了得。
以前,只当是传闻。
现在,他俩宝贝儿子,大儿子还在里面吃着牢饭,三儿子现在下落不明,这些,不用说,全是炎少所为。
对炎少他不敢说什么,可眼前这男人,自己还能怕他?
“一把年纪了,也敢说是男朋友!我看,不过是不知在哪找来的野男人、小白脸罢了!”
竹之洲心有不忿,即使被朋友拉扯着,要转身之际,仍瞪洛逸凡一眼道。
洛逸凡脸不改色,只淡淡地道,“竹先生,我叫洛逸凡!”
他不需要说我是哪哪哪来的洛逸凡,因为,只要是做餐饮业的,大概没几个人不知道凡心馆的老板叫洛逸凡!
而竹之洲,显然,也是知道的。
起初,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一脸鄙夷地瞅着洛逸凡,还想说什么,后来,那位霍先生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脸色刷地变了,这才匆匆转身随着朋友出了门。
竹之洲前脚才走,洛逸凡便转身对陈静微微低了低头,“阿静,非常抱歉,刚才看不过他那副嘴脸,冒认是你男朋友,你不介意吧?”
竹浅影这当女儿的,很想说,不介意不介意,甚至,还想就此直接把老妈打包赠送出去算了。
可老妈那样子,却是神情复杂得很,显然,她的心情,更多的,是沉浸在被竹之洲勾起的旧事当中。
“洛叔,谢谢你打抱不平,我妈当然不会介意。”
说着,一把搂过老妈的肩膀,把人带进了办公室。
洛逸凡很是识趣,只扬手叫那些看热闹的食客快快散了,他自己,则继续坐下来吃面条。
炎家几位保镖,在店里转悠了一会,确保没什么可疑人物,这才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竹浅影让老妈坐在沙发上,她自己,则拖了张椅子过去,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母女俩面对着面,“妈,你到底在怕什么?”
原本,竹浅影想要给老妈更多一点的时间,但她现在发现,对老妈来说,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她的心里已经打了一个死结,不帮她解开,大概,无论多少时间,她还是一个样。
陈静错愕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
竹浅影把椅子挪近一些,看着老妈十分认真地道。
“妈,竹之洲对你来说已经是过去式!要真说联系,我跟他的联系还更深一点,毕竟,我身上流着他的血。而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我和小雨都能把他当路人了,你还有什么好惦念他的?”
陈静赶紧摇头,“不是的……”
竹浅影难得地对老妈咄咄相逼起来,“不是什么?”
陈静喃喃地道,“不是你想那样的……”
竹浅影哪里不明白老妈的想法?
竹之洲这个人,就像是一块标示牌,只要他一出现,就会提醒老妈过去那段日子的卑微和懦弱。
人都是感情动物,过去的开关被打开了,人的情绪会陷进过去,是最正常不过的!
“妈,你是个好女人!你别总是认为,你软弱,你窝囊。但那个,只是过去的你。”
“现在的你,乐观向上,有事业,有家庭,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好好待你,竹之洲他对你来说,就是坨走在路上不小心踩着的狗~屎,他可以黏着你一段时间,但只要你愿意,他不可能黏你一辈子!”
这一番话,竹浅影并不针对洛逸凡而说,而是,单纯针对老妈现在的感情状况来说。
如果老妈不把与竹之洲那段过去放下,她终究,只能一直活在竹之洲给她带来的阴影当中。
即使,她的人,已经走进了阳光,但内心,依旧暗淡无光!
“影儿……”
陈静有点茫然地,抬头看着女儿。
在她的人生里,十七岁之前,过得懵懂无知,十七岁,因为天份而得到了很好的机会,然后,遇上了她以为值得她交付所有的男人。
于是,她为他敛起所有的光芒,只愿,为他一个人而作羹汤。
却不知道,那个男人,不过就是当她是超市里试饮的一碗汤,不过,只是偶尔尝尝鲜,连买的欲望都不曾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