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非常漫长,三个人坐在亭子里,一小时过去了,三人还能没事人一般闲聊。
两小时过去了,炎少和竹浅影便开始频频看手表,无论聊什么,都显得心不在焉。
三小时过去了,炎少与竹浅影互望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大哥,那地方安全吗”
炎霆又是瞪他一眼,“废话,如果这里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
所谓关心则乱,炎少当然知道这里非常安全,但即便是“非常”,也不代表百分百。
“放心吧,亭子周围都安排了人,他那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会有人立即行动,绝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
炎霆把话说这么明白了,炎少和竹浅影即使心里着急,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继续耐着性子等待。
眼看着时间已经快要一点,仔仔已经被送过去将近四小时,这下,别说炎少和竹浅影坐不住了,连炎霆也频频看表。
就在三人都快要耐不住了的时候,炎霆送仔仔过去的那段路上,传来阵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但除了脚步声,却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三人齐齐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小跑着往脚步声迎过去。
若莫走了二三十米,拐了个弯,便看见穿着军装的军人大踏步走了过来,而他怀里,抱着一团黄色的物体。
不用说,他怀里抱着这人,正是仔仔。因为,竹浅影想让仔仔有个明媚的心情,特意让他穿了他最喜欢的黄色连帽短袖衣。
三个人快步走近那位军人,炎少快快接过仔仔,这才发现,小家伙竟是睡着了。
“他是刚睡着还是你们从赵医生那里接到人,已经是睡着了”炎霆把炎少夫妻俩想问的话问了出口。
“报告首长,赵医生让我进去抱小少爷,小少爷已经是睡着了。”
炎少和竹浅影,由着炎霆盘问着军人,俩人则仔细地观察着仔仔那张小脸。
小家伙虽说是睡了,但一眼就能看见那肿和跟桃子似的眼睛,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痕,长长的眼睫毛被泪水粘成一小撮一小撮,看着挺可怜的样子。
单是这般看着,竹浅影那心便已揪得快要呼吸不了。
如果真的让她在现场看着,她很怀疑自己是否受得了。
“宝贝应该没事吧”
竹浅影担忧地摸着儿子的额头、脸颊,指尖轻轻抚着他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
“应该没事”
看见儿子凄惨模样,炎少也不太敢确定了。
“炎少放心,我们一直在偷偷监视着他,虽然听不到他跟小少爷说什么,但俩人之前一直没有什么肢体接触,看样子,俩人一直在聊。他还说,小少爷没事,睡到傍晚左右就能醒了。”
但其实,没肢体接触不代表没有伤害,言语的伤害力,有时甚至比起肢体接触所能带来的伤害还要大许多。
有些人,一直到老,心理阴影还一直在,而这个心理阴影,也许,只是童年时别人一句不经意但却极具伤害力的话。
“影儿,仔仔现在这样子,要不,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去,我和大哥留下来看录像。”
炎少担心竹浅影会受不住赵医生与仔仔那些对话的画面甚至内容,而且,现在仔仔这样的情况,确实更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竹浅影犹豫了一下,虽然,她确实很想要知道当时真实的情况,但正如炎少所猜想的那样,她其实,也怕自己会受不了。
而且,儿子现在这个样子,确实需要她好好陪着,至少,能让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爱他的亲人。
“那好吧,我先陪仔仔回去。”
于是,竹浅影和仔仔先由司机送回老炎家休息,炎少和炎霆则留下来,与从l城赶过来的警局局长一起看完了整段录像。
不得不说,这位赵医生确实有一套,他没采用任何催眠或其他手段,只是慢慢地用言语诱导着仔仔,把当时的记忆一点点唤醒。
难怪仔仔潜意识里一直想要封存那段记忆,因为,在他慢慢地复述重现当时情形的过程,小身子便一直在打颤,而当他说到他自己被人从看台里推下来的那一刻,他“哇”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很显然,他红肿的双眼,正是这一场大哭所导致。
等仔仔哭着把到他自己如何自救,如何在又黑又冷的石岩底被潭水泡到熬不住晕了过去时,连炎少和炎霆之两个大男人,都止不住红了眼。
这种可怕经历,别说是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孩子,就算是像他们这样强悍的成年人,也未必能挺得过去。
在录像里,可以看得到,仔仔说到最后那段时,已经止住了哭声,但整个人,却像是被重新扔回了那个又冰又黑的深潭里,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赵医生对他说了好久安抚的话,这个安抚过程,花了接近两小时,这也就是为什么炎少他们在外面等了近四小时的原因。
而在这近两小时的安抚过程,炎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把这位赵医生奉为神医。
以前,赵医生也是易薇的治疗医生,只不过,因为易薇是串通一气来骗炎少的,所以,炎少由始至终没看过赵医生对易薇的治疗过程。
这下看了,才知道赵医生虽然在钱和势方面心术不正,但医术,确实是高明得无人企及,至少,在国内暂时还没找到另一个跟他一样,既擅长脑部手术,又擅长医学心理学的医生。
“大哥,像赵医生这种天才型的医生,就算当初把他抓回来,在没有任何庇护、没有任何交换的情况下,他这样子,最多只会判个无期吧”
炎霆点点头,“没错,事实确实如此,要知道,现在有几名老首长都患了类似的病,如果把他判了死刑,这些老首长万一发起病来,则无人能治了。不过,他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炎霆点点头,“没错,事实确实如此,要知道,现在有几名老首长都患了类似的病,如果把他判了死刑,这些老首长万一发起病来,则无人能治了。不过,他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