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言冷冷地说:“朝廷不动独秀庄,只不过是不屑于对一个匪窝动手,免得掉了身价而已!”
上官小剑又是一声冷笑:“说的这话,好像秦大将军还是朝廷的人一样!”
“行了!”苏珑生气地打断两人的对话,“咱们可是自己人,哪有敌人刚走,我们就自己内斗起来的道理?上官小剑,我大师兄就算落了难,也不是一个低眉顺眼、寄人篱下之人,你如今也已不是什么武林盟主了,所以请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大师兄说话,最好大家客客气气,把眼前的困境渡过去了再说!”
上官小剑冷笑:“苏大小姐,你说的这番话好生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大师兄无礼在先,你却来谴责我?我上官小剑是一个江湖人士,我只认得刀和剑,向来可不怕什么大将军、小将军的!”
“好啦好啦!”苏珑无奈地说,转头望着秦沉言,轻声说,“既然大师兄要走,不管天涯海角,珑儿也愿意追随大师兄。那咱们就先上双龙岭谢过庄主再走吧!”
秦沉言点了点头:“也好!”
独秀庄大厅前,青袍老者正负手立于庭院当中,苏珑与秦沉言步入院中,第一眼便见到了这位青袍老者。
那清瘦的身形,那青铜面具后深沉的双眼,令秦沉言不由一愣,停下了脚步。
他在哪里见过这位独秀庄庄主吗?为何这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秦将军,你可算平安回来了!”青袍老者微微一笑。
虽然隔着面具,但是秦沉言能感觉到老者的笑意。他不由自主地抱了抱拳:“多谢庄主搭救之恩!”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秦将军平安归来,庄里的婢子已经准备好了香汤,秦将军可和先到后院沐浴更衣,去去晦气,老夫在这里等着,”青袍老者笑了笑,“酒宴已经摆好了,呆会儿老夫要为秦将军压压惊。”
秦沉言看了苏珑一眼,苏珑含笑点头。秦沉言拱手道:“多谢庄主!”
“秦将军请!”
婢子领着秦沉言匆匆而去,苏珑自然跟随左右。少倾,沐浴更衣后的秦沉言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宛然又是当年意气风发的镇国大将军、英勇男儿郎了!
大厅里,众人分宾主落坐。秦沉言有些疑惑地望着独秀庄主:“沉言应该是初次见到庄主吧?心里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在哪里见过庄主?”
青袍老者哈哈大笑:“当然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面!”
秦沉言一愣,上官小剑也一愣!
“前辈与秦大将军竟然相识?”上官小剑诧异地问。
青袍老者笑道:“当然!老夫向来欣赏秦将军的胆魄与能力,秦将军有勇有谋、冷静沉着,年纪轻轻却立下显赫战功,这样的人才,谁能不欣赏呢?”
秦沉言脸上一红:“能得庄主赏识,如今已是败军之将,沉言惭愧。”
青袍老者又说:“秦将军起事失败,实在是可惜至极。皇帝虽然年轻,不过心机颇深,秦将军便是吃了这个亏,才导致如
此遗憾的收场。若时光能够从头,再来一次,秦将军会作何选择?”
秦沉言沉声说:“若时光能够从头,沉言必当更加小心谨慎,绝对不能再功亏一篑!”
青袍老者哈哈大笑:“这才像一个男人该说的话!莫说这才失败过一次,就算失败过十次,那又如何?只要还有机会,就该卷土重来!”
“只可惜,皇上根本就从来没有真正地信任过我,如今必会戒备更加加深了!机会,恐怕不会再有了!”
“错!”青袍老者说道:“机会就在眼前,就看秦将军你愿不愿把握!”
秦沉言一愣:“我的人马都已经被皇上收编,我就算卧薪尝胆,也须得十年八年才能重振声威,眼前哪里还有机会?”
青袍老者笑了笑:“你人马是散了,皇帝你是当不成了。不过,若别人的人马在呢?”
秦沉言吃了一惊:“难道,庄主也想……当那个皇帝?”
苏珑也吃惊地望向青袍老者,只有上官小剑并不惊奇,只是在一旁淡然喝着酒。
青袍老者笑而不语。秦沉言沉默半晌,说:“沉言欠庄主一条命,愿为庄主效犬马之劳!”
秦沉言说出这番话来,又让苏珑吃了一惊:大师兄什么时候变了?竟然愿意臣属于别人?
“此话当真?”青袍老者含笑问。
秦沉言说:“其实,沉言之所以要起兵造反,是一心想要为父报仇,至于做不做皇帝,这却不是沉言最在乎的。如今大仇仍然没有得报,沉言实在无法死心。既然庄主有心要反顾氏,沉言愿为先驱,听凭庄主指挥!”
青袍老者笑道:“老夫有幸,能得秦将军相助,简直如虎添翼啊!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秦二小姐也在庄里,也该请来相聚了!”
“舍妹也在庄里?”秦沉言一愣。
苏珑说:“我能逃出京城,难道会丢下妙龄不管吗?妙龄是我带来的。”
秦沉言闻言,松了口气,对青袍老者说道:“沉言在狱中最为担心的人就是舍妹与这位苏姑娘,如今她们都在庄主的庇护之下,安然无恙,实在是令人宽慰!多谢庄主了!”
青袍老者哈哈大笑:“秦将军你太客气了!”
庄丁去请秦妙龄去了。不一会儿,去请秦妙龄的人神色慌张地回来了:“报、报庄主,秦姑娘已经不知去向、不知所踪了!”
“什么?”青袍老者一愣,苏珑“霍”地站起身来:“怎么回事?庄里到处都找过了吗?”
“已经派人去找了!”
青袍老者说道:“大家不要慌,秦姑娘对独秀庄不熟,她是不可能走出独秀庄的。”
“会不会……是顾奉天把她劫走了?”上官小剑问。
苏珑大惊:“快派人去石牢,看看顾奉天还在不在!”
秦沉言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带我去石牢!”
苏珑看了一眼青袍老者,回头对苏凤说:“走,跟着大师兄!”
话
音才刚落了,听得屋外传来顾奉天的声音:“不用找啦!我来啦!”
苏珑一愣,立即飞身跃出门外。庭院里,顾奉天正与秦沉言面对面峙立着。秦沉言面沉如水,顾奉天的脸上却挂着微微的笑意,立于庭中,有如玉树临风。
“你怎么出来了?”苏珑皱着眉,走到秦沉言的身旁。
这时候,成双匆匆跑到苏珑身边,说:“珑姐,找不到妙龄姐姐,不知道她人在哪儿!”
望见了秦沉言,成双一愣:“这位是……”
苏珑对成双说道:“这就是你大哥。”
秦沉言望着成双,微微一怔。成双心中一震,对秦沉言抱拳行礼:“大哥!”
“你是?”秦沉言皱起了眉头。
苏珑说道:“成双就是你二叔的女儿,她叫杨冰清。”
“对!”成双激动地说,“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名叫杨玉洁!”
苏珑低声说:“二叔在漠西王城已经死在纳兰雪俏的手上,后来冒充二叔给我们发回飞鸽传书的人,就是纳兰雪俏和斯诺王子的人。”
秦沉言听了,看了成双一眼,咬了咬牙关,阴沉沉地望着顾奉天:“既然是你的女人干的事,那这个仇,你就妻债夫还了?”
“放心,如果是我妻子欠下的债,我会替她还的。”顾奉天微笑着,“不过,你派你二叔潜伏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他差点害得我死于非命,这笔帐,我又该找谁来要呢?”
秦沉言说:“我二叔虽然留在你身边多年,但是他并没有对你下过毒手吧?我让二叔潜伏在你身边,不过是想从你身上打开缺口,我真正要对付的人,是顾凌天!”
“是吗?其实你对付完了我皇兄,也不可能放过我吧?到时候我顾氏一家老小,只怕都要做你的刀下鬼,你才会甘心吧!”顾奉天说起这些来,并不生气,脸上仍挂着微微的笑意,很是从容不迫。
秦沉言皱着眉头:“你把我妹妹藏哪儿去了?”
“放心吧,我不会对妇孺动手,也不会利用女人作棋子。你妹妹不愿为虎作伥,她已经弃暗投明了。”
顾奉天笑得从容,这两句话却触痛了秦沉言的心病!对妇孺动手、利用女人作为棋子,这两句话,他只觉得顾奉天是在讽刺他!
“什么为虎作伥,竟敢胡说八道,”秦沉言咬咬牙关,“你既然出了石牢,却不知逃命,还不知天高地厚前来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可好?”
顾奉天哈哈大笑:“错!找死的人不是我。你们听听,可有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秦沉言朝苏珑伸出手:“把剑递给我!”
苏珑取下腰上的佩剑,递给秦沉言,却又小声附在秦沉言耳边说:“大师兄,山下好像有动静!”
秦沉言侧耳听了听,果然,双龙岭下似乎传来摇旗呐喊的声音,那声音隐隐约约,似真实,又似不太真实。
怎么,难道郭进那二百多人去而复返,要攻打独秀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