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凤翥宫,安贵人坐在前殿的木椅上,许久不见了,气色倒是比过去好多了。
这时良贵人带着下人走了进来,二人相视一笑,安贵人忙招呼着,“妹妹来啦,快坐快坐。”
良贵人不显丝毫生疏,非常自然的坐在安贵人的对面,从二人的举止来看,自是熟悉的很,就好像邻里之间串门一样,也不知道这安贵人什么时候和良贵人走的这么近。
良贵人笑着说道,“妹妹给你带了些衣裳来,也不好拿到这里,便让人送到你那儿去了。”
“还是姐姐对妹妹好。”
良贵人家是江南经营首饰布料的大户,如今宫中首饰布料成品多是从良贵人家中的,所以几件衣服对于良贵人来说并不困难。
安贵人对良贵人温润一笑,“妹妹这是刚给皇后请安过来吗?”
“是啊,皇后娘娘这几日身体欠安,我便过去瞧瞧,这不碰巧熙嫔招咱们过来,我就赶忙过来了。”
安贵人别有兴致的问到,“那你和我说说,皇后娘娘的身体如今怎么样了?”
良贵人甩了甩手里的丝帕,言语道,“你可别提了,皇后娘娘根本就没见过,直接让人给我拦下了。”
“若是如此,那看来皇后娘娘病的不轻啊。”
“应该不假,这都连着多久了,皇后娘娘一直都歇在凤翔宫,如今宫里宸妃不在,皇后带病治理后宫呢。”
“话说这新年都过去了,怎么也不见宸妃回宫啊。”
“许是在宫外玩乐的正欢,不想回宫被,谁愿意在这后宫闷着啊。”
“这宸妃倒是不合规矩,按理来说,出宫也有小半月了,也该回来了。”
良贵人不以为然道,“陛下那么喜欢她,连陛下都没说什么,咱们跟着操什么心啊,宸妃不在宫里也好,免得陛下日日都去那昭阳宫。”
安贵人面容微微一变,“话不能这么说,陛下的确宠爱宸妃没错,但也总不能因此就有违宫规吧,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话说那宸妃一来无功,二来无嗣,陛下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啊。”
“她可是丞相的千金呢,如今皇后娘娘身体欠安,陛下不宠着她冲着谁啊。”
“切,她宸妃不就是生在高官达贵的人家了吗?不然陛下和太后怎会这么宠她,自打晋了宸妃之后,表面上待人谦和,心里定是嚣张傲气极了,想想我就觉得来气,凭什么我们入宫就要从答应常在往上爬,而她就可以直接封妃。”
“你也无需羡慕,像宸妃这样的家世的人,定也有她的烦恼,你以为有陛下宠着太后疼着的日子过着就舒坦吗?多少人心里都不知道杀宸妃多少次了,如坐针毡的日子不是你我二人能驾驭得了的,咱们现在就安心把过好眼前的日子就算了,日后诞下皇嗣,晋封位份,自然母凭子贵。”
其实细细想来良贵人家业庞大
,虽不是官宦之家,但也是江南经商大户,宫中首饰布料都从她家进出,南宫烨自然应该重视良贵人些的,可这良贵人偏偏不得宠,日久天长的,南宫烨自然不记得她是谁了,不然如今良贵人最起码也应该是个嫔位。
安贵人听了的话,缓缓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听妹妹的就是了。”
良贵人又说道,“姐姐你没事离熙嫔远点,你难道不知她是何脾性吗?熙嫔本就妒意重,为何知道如今陛下都没能有个一儿半女,这都是有原因的,保不齐你哪句话冒犯了她,到时咱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救不了你!”
良贵人就像是姐姐在教导妹妹一般,这些道理安贵人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可安贵人如今却好像是在故意装傻一样。
有时候就是邪门,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熙嫔缓缓从门口走进。
二人皆起身迎驾,“给熙嫔娘娘请安。”,熙嫔娘娘悠悠入殿坐下,笑盈盈说道,“都起来吧,都是自己人,繁琐礼节就免了吧。”
熙嫔面容喜笑颜开,看得良贵人心里难受,越是有心计的人,笑的时候便是在不怀好意,待良贵人和安贵人坐下,熙嫔笑着说道,“如今本嫔在这凤翥宫一个人闷得慌,便叫安贵人过来说说话,没想到良贵人也来了啊。”
良贵人面容未免有些尴尬,熙嫔的确叫了她,可如今说了这话,的确有些伤人心了。
如今南宫烨整天忙着国事,皇后也抱病在身,苏婉凝和南宫晴都不再后宫,所以熙嫔这里也就松懈了些,不然安贵人和良贵人是没机会入宫的。
熙嫔极为精致的脸上绽开一丝笑意,“今日难得有机会能见你们二人一面,许久不见你们了,果真是越发精神焕发了,皮肤也越发的白嫩了。”
熙嫔虽笑意盈盈,但看得出良贵人和安贵人极为不自在,熙嫔瞧了瞧良贵人笑道,“良贵人和安贵人关系很好吧?”
良贵人面容肃穆没有搭话的意思,安贵人便接过话说道,“这段时日,姬妾与良贵人的确走得近些,性格相投所以关系就近了些。”
“那自然是好的,平日里也有个照应。”
良贵人不愿听熙嫔的虚情假意,连忙起身道,“熙嫔娘娘,请恕姬妾无礼,姬妾突然想起宫中还有些事,所以就先告辞了。”
熙嫔也觉得良贵人在这里碍事,所以点了点头道,“良贵人有事就去忙吧。”
“姬妾告退。”,良贵人起身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担忧的瞧了安贵人一眼。
熙嫔见良贵人出去了,脸上的笑容瞬即转为冷漠的不可一世,随后语气尖锐道,“知道你为什么如今还争不来圣宠吗?”
安贵人忽闻熙嫔语气大变,自知情况不妙,声音娇小道,“姬妾不知。”
“哼,她良贵人是一江南大户之女,熬到今日却还是一小小贵人!总跟着良贵人这等不得宠的人混,怎
么会圣宠在握,”
熙嫔语气刻薄,可如今南宫烨眼里只有苏婉凝一人,这宫里哪里还有得宠的人呢?
可安贵人见熙嫔发怒,终究是不敢再说些什么,熙嫔见安贵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来气,愤愤道,“自打你入宫以来,就根本没有得宠过,和你原先一样同是答应的人,如今的位份都比你高,你就不能长长脑子吗?如今陛下可把你放在眼里?定是早就忘记你是何人了,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可陛下他连瞧都未瞧你一眼,宠幸全被宸妃夺了去!你还记得你答应了本宫什么吗?如今圣宠不还是被昭阳宫那个贱人霸着?废物一个,枉费本宫如此栽培你,事到如今还留着你有何用?”
安贵人听了这话,瞬即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熙嫔娘娘息怒啊,姬妾不是不想争宠,可陛下不来姬妾这,姬妾也没有办法啊。”
熙嫔瞧着跪在地上的安贵人,一点都没有怜悯之意,继续训斥道,“陛下不来你不会想办法吗?如今宸妃不在宫里,你就不会想办法拿捏住皇上的心?”
安贵人只觉万般委屈,眼里含着泪道,“姬妾会想尽办法的,请熙嫔娘娘给姬妾时间。”
“哼!当初本嫔被陛下幽禁在了这凤翥宫,宸妃便一人在这后宫独大了,本宫这一倒,这后宫果然就成了她宸妃的天下了!你们这些妃嫔,一个个的都能忍得住是不是?看着陛下日日出入昭阳宫,你们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你们心里都过得去是不是?安贵人,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那些宏图大志如今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是吗?你要知道,你争宠不仅仅是在替本嫔办事,也是在为你自己铺路,你就甘心永远的被人踩在脚下是吗?”
熙嫔的话字字印在安贵人的心上,她怎能甘愿被人踩在脚下?不,她不会!
熙嫔又语气尖酸道,“好好为你的前程想想吧,如今宸妃不在宫里,皇后的身体抱恙,陛下忙于国事,所以本宫才有机会把你叫到这凤翥宫来,之所以还叫了那个良贵人,为的就是让她帮我传出去些风声。”
安贵人不是傻瓜,当即就明白了,熙嫔这么做,一来可以让后宫众人知道,她如今虽然禁足在凤翥宫,但却并未坐以待毙,二来也是让后宫众人都知道,她安贵人是熙嫔的人,这样一来,安贵人日后再想脱离熙嫔可就难了。
既然如此,安贵人也知道熙嫔今日叫她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紧了紧唇角,言道,“熙嫔娘娘当初禁足的时候,姬妾也正巧在禁足之时,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时后宫所有妃嫔一同晋位的时候,姬妾也不过只晋了个贵人,这段时日,姬妾隐藏锋芒,处处不与人相争,不是因为姬妾怕了,而是在当下时局,姬妾的确不能出手,熙嫔娘娘您也知道,姬妾斗不过宸妃的。”
熙嫔冷冷一笑,直勾勾的瞧着安贵人,冷道,“本嫔就问你一句,你可还信本宫能有东山再起的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