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离开之后,陶应正准备带着曹性等人再一次冲进公孙康大营,一直约有百人的队伍从里面杀了出来。为首一人,正是黑甲大将闫行。陶应定睛一看,闫行马前还横着一个人。不过现在陶应也顾不得这么多,看到闫行出来,大叫道:“彦明,快撤。”
说罢掉转马头往幽州而去,闫行何等眼里,自然看出来陶应肩膀受了伤。想到陶应受伤也还想着要把自己就出来,闫行心里升起一丝暖流,驾马随着陶应而去。此时公孙康的兵马追到营门外,陶应等人已经去的远了,追之不及,也只得回营去了。
回到幽州,医官过来为陶应包扎伤口,幸好陶应肩上的盔甲颇厚,这一枪并没有刺入的太深。稍作休息,十天左右便可痊愈。包扎完毕之后,剩下的事陶应全交给徐庶处理,而他自己则是依照医官的嘱咐,安安静静的躺了一晚。
陶应这边倒是风平浪静了,公孙康那边却是炸开了锅。原因除了陶应给他带来不小的损失之外,还有就是公孙康的弟弟公孙恭也被敌方俘虏带走了。此时公孙康坐在大营主位上大发雷霆
“废物,全他娘的是废物,这么多人都还包不住我弟一人。你们平时是干什么吃的?”
下面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抬头看公孙康。这时,大营的帘子在外面被人掀开,一个文人打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公孙康抬头瞅了他一眼,道:“田畴,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那被唤作田畴的官员闻言答道:“禀主公,已经统计出来了。今夜一战,我军损失约三万人左右,另外有几个粮仓被毁,损失了一部分粮草。”
公孙康闻言仰天怒喝道:“狗日的陶应小儿,真是卑鄙无耻。居然前来偷袭我军营寨,明日夺下幽州,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田畴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抬头劝道:“主公,今晚之事足可以看出陶应绝非简单之辈,更何况现在二公子也被对方抓去了,主公还是需要小心行事啊。”
公孙康稍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问道:“你此言何意?”
田畴拱手行了一礼,道:“主公,先前我军所有人都认为,陶应就算出城袭营,也必然是前去袭击塌顿。没想到陶应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偏偏反其道而行,前来袭击我军。果不其然,我军没有丝毫防备,陶应今晚可谓大获全胜。”
说罢看了一眼上面的公孙康,见他没有发作,继续小心翼翼的道:“不过这样一来,也可以看出陶应现在兵力严重不足。今夜本是大好时机,然而适才劫营之人却不足五万。还有,敌将对于二公子擒而不杀,也恰恰说明了陶应兵力不足,想通过二公子来牵制我军。”
公孙康闻言怒道:“那你说怎么办,就这样任由他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田畴回道:“现在我想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二公子的身份,一切还是要明日见过陶应再说。”
公孙康:“……”第二日天还没亮,幽州城下便是鼓声大振,喊杀声连成一片。虽然陶应他们昨晚打了公孙康一个出其不意,对于陶应他们来说,可谓是大获全胜。但是公孙康的军队数量摆在那里,虽然折了三万人,还不至于伤筋动骨。而且陶应他们本来就不足的军队,昨晚一战当中又损失了五千左右。现在要两线作战,实在是有点不容易。
陶应的伤经过一夜的休整,虽说不至于痊愈,但也是好了不少。一大早陶应就来到东边的城门上,徐庶袁熙等人全都在这里。手下之人见到陶应,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来。陶应站在城楼上,打量着下方望似无边无际的军队,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无力感。
徐庶上前问道:“主公,你可是担心公孙康势大,我军不易破之?”
陶应点了点头,徐庶笑道:“主公无忧,以前或许是这样,但现在可就不同了。”
陶应疑惑的看了一眼徐庶,眼里全是不解。徐庶向旁边挥了挥手,士卒压着一个年纪大约在二十左右的俘虏向陶应走了过来。徐庶问道:“主公可认得此人?”
陶应想了想,道:“没见过,不认识,这谁啊?”
徐庶笑道:“昨晚在下也是审问了此人半宿,但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过据闫行将军说,昨晚他本想一枪刺死此人,但中途却冒出来十几名副将护着此人。而且其中不乏校尉都尉等军官,闫行枪挑了对方十数名将领,才将此人活捉。就凭这一点,我可以断定此人必定是对方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陶应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打量着那名被捆绑着的少年。此人年纪颇轻,而且脸上稚气未脱。眼神虽然异常坚定,但其中的恐惧任谁都可以看的出来。陶应咂了咂嘴,状似无意的说道:“孺子一个,有何大用。昨日从辽东传来消息,辽东太守公孙度身死。那些将领未必是为了保护此人,也许只是为了追随旧主而去呢?”
徐庶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陶应的意思。道:“是啊,这么大的事,公孙康也不立个白旗啥的,真是不孝子啊。”
就在陶应要接口的时候,被绑着的少年突然大吼一声,“你们放屁我父亲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
那少年说完这句话,瞬间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对,几双眼睛同时齐刷刷的看着他。原来陶应一看便知道眼前的少年初上战场,能够受到那么多人保护必然是公孙氏族人。所以刚才便和徐庶联合演了一场戏。没想到眼前此人心智不够成熟,三言两语便即吐露了真相。
陶应看了那少年几眼,道:“公孙公子,现在你不说你的身份,我也大致猜到了。现在就让我们一起等候你的大哥到来吧。”
公孙氏少年白了陶应一眼,骂道:“卑鄙。”
陶应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袁熙道:“显思,你久在幽州,可知道公孙度膝下除了公孙康,还有什么子嗣吗?”
袁熙想了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公孙度的二儿子,公孙恭吧。”
陶应转头看了一眼那少年,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那人也没有反驳,显然是默认了这个身份。陶应哈哈哈笑道:“不愧是彦明,出手就抓到一条大鱼。彦明呢?我要好好犒赏他。”
徐庶上前答道:“主公,闫行将军现在在南门防备塌顿,子义将军也在那里。”
陶应点点头,道:“很好,那边就交给他们俩了。元直,你也过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徐庶闻言下去了,陶应看着一旁泄气的公孙恭,笑道:“公孙公子不必害怕,你父亲还没死呢,我也不会杀你,只是要用你向你大哥换点时间罢了。”
说罢陶应把手向后一招,道:“来人啊,把公孙公子请到城楼上最显眼的地方,让他大哥可以看见。”
手下士卒闻言,将公孙恭放在了城楼上最显眼的位置。下面进攻的公孙康大军见到了都不敢轻举妄动,急忙飞马向后军前去禀报公孙康。公孙康闻信之后急忙驾马赶到前军,看到城楼上的公孙恭,稍微定了定神,大喊道:“那位是大汉卫将军陶应,辽东太守公孙康到此,请出来一见。”
陶应上前笑道:“久闻公孙太守之名,今日一见,算是解了陶某心里的渴望了。”
公孙康闻言道:“卫将军,我既然已经起大兵前来,就决然没有退军之理。你不要抓住了吾弟,就可以挟持于我。如果你是这个想法,你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陶应笑着摆了摆手,道:“非也,我请二公子到此,并非为了挟持太守,只是为了和太守做一庄买卖。”
公孙康闻言道:“什么买卖。”
“很简单,正如太守所言,你我两军交战乃是必然。但是现在我在南边还有点事情没有解决,还请太守可以和我定下一月之约,一月之内,不得侵犯我领土。一月之后,我自当送还二公子,到时候你我两军再来厮杀,输赢胜负,全凭手段天意。你看如何?”
公孙康闻言笑道:“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我凭什么信你。”
陶应耸了耸肩,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令尊现在已是卧病在床,如果你不想他老人家死不瞑目,最好还是答应下来。”
陶应这番话可谓是狠狠地撞在了公孙康的心头,半响公孙康咬牙切齿的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一月太长,最多十天。”
“二十天,这是我的底线了。”陶应在上面吼道。
“好,二十天就二十天。还望你不要食言,若这二十天里我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然要你十倍来还。”
陶应笑道:“放心,二公子这二十天如果少了一根头发,我陶应任你处置。”
说罢又是举起右手,和公孙康虚空击掌三下。公孙康缓缓指挥军队后撤。陶应摸了摸头上的汗水,长吁了一口气。“东面的危机暂时解除了,接下来该是南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