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真双眼紧闭,两边脸上都有手掌印,身上长裤上,还有着一个脚印!
王伦感觉怒火在熊熊燃烧,双手不知不觉握紧成了拳头,妈的,陈近居然对柳真真下了这么重的狠手!
这时候,闻讯赶过来的众人也进来了,陈雪带着哭音说道:“叔叔打了我婶婶,将婶婶踢倒在椅子上,叔叔离开后,我婶婶想站起来,却突然晕了过去。”
恰好村里的赤脚医生也赶了过来,让人将柳真真抱到床上去,王伦顾不上男女之别,马上将柳真真放到了床上。
赤脚医生连着掐了柳真真人中好几次,柳真真终于幽幽醒了过来。
“王叔,我婶婶怎么样了?”陈雪急忙问道,看着柳真真脸上的伤痕,陈雪泪眼汪汪。
赤脚医生解释道:“可能是十分气愤引起的晕倒,不用太担心,只是陈近怎么下手这么狠,哎。”
由于毕竟是不好的事情,大家也没在柳真真家多呆,最后只留下花婶帮着陈雪照顾柳真真,其余人都出去了。
回到花婶家的前坪上,王伦内心怒火依旧没有平息。
“那陈近怎么变得这样脾气暴躁了,下手太重了。”
“柳真真这么贤惠,陈近居然也下得了手,太没人性了。”
“自己彻夜不回家,在外面鬼混,回家还毒打妻子,这陈近啊。”
“真没看出来原来老实巴交的陈近,现在居然这样蛮横不讲理了,可怜柳真真母子俩了。”
尽管没看到冲突的具体过程,但柳真真高高肿起的脸,以及身上那么显眼的一个脚印,都在说明陈近动手打人了。
还是男人打女人!
村民们自然都看不惯!
不一会儿,花婶也出来了。
“造孽啊,陈近现在变成了魔头一样。”花婶叹息道。
“陈雪刚才告诉我,陈近昨天下午出去后,直到刚才才回来,柳真真质问了几句,没想到原本就不对的陈近反而有了脾气,大吼着自己昨晚没有去鬼混,是办正事去了,可陈雪告诉我,连她也能闻到陈近的身上,有着一股子女人的香水味。”
“柳真真随后质问香水味哪儿来的,哪知陈近骂着什么要你管之类难听的话,并且还动手,打了柳真真两个耳光,还一脚踢了柳真真……”
听完花婶的叙说,众人都很愤怒。
村里民风还算淳朴,最起码家暴之类的事情很少发生,而像今天这种,连性格十分温柔贤淑的柳真真,都要被陈近打,大家自然一致站在了柳真真这边,为柳真真鸣不平,声讨陈近的恶劣、野蛮行为。
每个人都有一双能辨是非的眼睛,以前木讷老实的陈近,变为了现在的不讲理、粗暴,大家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不能胡乱插手别人的家事,但这一次陈近做得太过分了,我好歹是妇女主任,得去找陈近问个清楚,看他是怎么个态度。”花婶表态道。
即使清楚陈近可能会做出抛弃妻子的事情,但花婶等人还是心存希望,希望陈近能够良心发现,及时回头。
“不用了,还是我去吧。”闻讯赶过来的村长王一和说道。
因为王伦毕竟和陈近相差了十多岁,不是一辈儿上的,所以这种调和的事情,大家也没想到让王伦帮忙。
王伦其实也不想去调和,如果见到了陈近,他只想痛揍这丫的!
王伦始终觉得,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打女人算逞哪门子威风,可耻至极!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让柳真真看见了也不好。”村长王一和让众人都离开,以免增加柳真真的心理负担。
下午和晚上的时候,没听到王一和与陈近沟通的事情传出。
腊月二十二,也就是第二天,依旧如此。
腊月二十三
,还是如此!
原因很简单,陈近这将近三天的时间,都没回来过!
期间,王伦去看过柳真真,柳真真人没多大问题,但精神状况很不好,情绪低落。
而原本临近年底的时候,本应该是家中喜庆洋洋,柳真真家却显得异常的冷清、落寞,因为柳真真、陈雪、三愣子,他们都没心思欢声畅笑,都没心思过热闹年。
经过柳真真的口,王伦了解到了陈近外面的女人,是镇中学的教导主任,年纪比陈近还大四岁,离异后得到了不菲的家产,那女人也不知道看上了陈近哪一点,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反正陈近和这女人好上了,而且利用这女人的帮忙,当上了学校的官。
两人的关系在大概半个月前被曝光,但陈近似乎没有回头的心思,依旧与那女人打得火热。
柳真真已经决定了,要和陈近离婚,取得了儿子以及陈雪的支持。
当然,支持柳真真的,还有印山村的全体村民。
大家也都知道了陈近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如果说偷情之类的还可以原谅,但陈近这可不是在偷情,而是为了荣华富贵在抛弃妻子!
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的时候,村长王一和终于等到了陈近的回来。
只是,调和完全失败了。
陈近根本不搭理王一和,回到家里后,连和妻子柳真真、儿子陈江、侄女陈雪都不打招呼,拿了一件大棉袄就匆匆离开。
随后王一和以村长的身份教育陈近,却被态度粗暴的陈近推了一把,将王一和推倒在雪地中后,陈近临走前扬言,他会在外面过年!
事情到了这地步,对陈近进行任何劝解,显然都不会再有用,村委也决定了,全力帮助柳真真摆脱这段婚姻,如果陈近还要抛弃儿子、侄女的话,那村里帮柳真真照顾陈江!
另外,已经没有人再把陈近当做印山村的人了。
大年三十很快到来,陈近一直没有回家,在那个女人家过年,让柳真真稍稍欣慰的是,王伦等人没有忘记他们,至少让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有了一丝过年的味道。
正月初五,王伦上街到镇上买茄子、豆角等小菜,准备中午时候招待客人,不料在菜摊,王伦意外地发现了陈近。
那个女人没见到,只有陈近一个人,提着一袋子菜,正准备离开。
王伦马上就地将摩托车一停,拦住了陈近的去路。
“陈近!”
王伦咬牙切齿,怒火翻腾,喊出陈近的名字后,一拳砸了过去!
菜摊就设在路边上,人流很多,地上的积雪都被人踩成了黑乎乎的,王伦一拳放倒陈近之后,陈近摔了个屁股墩儿,估计是拿那女人钱买的新白色棉袄,顷刻间就沾上了一层黑乎乎的雪水。
王伦冷冷看着陈近先找到被打掉的眼镜戴上,然后双手艰难地扶住地面,站了起来。
只是,当陈近尚在迷迷糊糊之时,王伦又砸出了一拳,再中陈近的脸部。
王伦就想揍这丫的!
噗通!
陈近倒地,另外半边衣服也沾上了脏乎乎的雪水,等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站起来时,陈近已经满脸狼狈,脏乱不堪。
周围人都停住了脚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没人敢劝架,都被王伦的强悍震住了。
陈近愤怒地怒吼起来:“王伦,你凭什么打我?”
看陈近这样子,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辜负了柳真真而内疚,王伦气不过,真想再揍,但拳伸出一半却放了下来,他怕陈近扛不住他的拳击。
“凭什么?你不应该很清楚么?”王伦冷笑道。
陈近看着越聚越多的人,脸上表情不自然起来,连掉在地上的菜也不要了,就想骑车离开。
王伦冲上去,揪住了陈近的衣领,痛骂道:“柳真真找了你做丈夫,是她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陈近,你连抛弃妻子的事情都能做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揪着陈近的衣领更
紧,王伦看到陈近呼吸急促,脸色通红,说不上话来,并没有立刻松手,再次怒骂道:“污蔑女人、打女人不说,你为了狗屁的富贵,却将柳真真这样的好女人抛弃,你的良心果然都被狗吃了,你这样的人渣,小心以后被车撞死!”说完后,王伦松开了手,满脸的厌恶,似乎连打陈近这种人,也脏了自己的手一样。
陈近什么都没说,灰溜溜赶紧离开了,估计是知道打架打不过王伦,不想当着众人的面丢丑。
王伦愤愤离开,很为柳真真惋惜,他也听说过,当年十八岁的柳真真,不远千里从南方小村,跟着陈近来到了北方,为爱情甘愿付出了这么多的牺牲,到头来却遭遇了陈近如此可耻的背叛。
王伦不想再看到陈近这人渣。
半年前,那时候的陈近老实木讷,见到了谁都会善意地笑笑,尽管那时候的陈近没有钱,为人古板,但村里人都尊敬他,因为陈近敬业,将孩子送到学校让他教,村民们都觉得是一种幸运,可陈近自己毁了自己,王伦和村民们都一样,现在都对称近很讨厌。
买完菜回到印山村,王伦特意提了一条鲜鱼给柳真真家。
陈雪和三愣子陪着来他们家的人看电视,出事后的这几天,总有村民来家中,陪柳真真等人聊天解闷,担心柳真真他们会出什么事,希望用这种方式让柳真真他们及早地走出阴影。
王伦看到村民自发地这样做,心中很感动,他选择不当村长,但他同样希望印山村以后的强大和富裕,有他出力的一份,而村民之间的团结,正是印山村要变得富裕的最重要因素。
从这点来说,王伦发觉村里的风气,不知不觉还变好了,尽管出了刘二、陈近这样的人渣。
柳真真没有陪着看电视,花婶和她一起,正在洗菜,准备做饭。
王伦将鲜鱼拿给柳真真后,因为有花婶在场,安慰柳真真的话也不好当面说出来,不过看柳真真情绪正常的样子,应该不至于去做什么傻事。
柳真真是从南方嫁到印山村的,因此附近并没有柳真真这边的亲戚,王伦估计柳真真的家人还不知道陈近抛弃妻子的事情,而陈近这边,自从陈雪的父母都死于车祸后,也没有了其他亲人,至于姨啊姑姑之类的亲戚,也帮着劝过陈近,但都没有效果。
村里的决定是,尊重柳真真的想法,如果柳真真想带着陈雪和陈江回南方,村里会向上面反映情况,落实他们的户籍,如果柳真真想留在这儿,那就等开春过后,另外找地新建一座房子,村里会在地基选择上给予便利。
柳真真还没有做出选择,估计也还在犹豫之中,毕竟三愣子和陈雪都土生土长在这儿,突然搬到南方,总有些不便。
“真真婶,那我先回去啦。”送完鲜鱼,王伦起身告辞。
罕见地,柳真真在围裙上抹了一下手,送王伦到了门口。
“小伦,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柳真真能够感受到之前王伦欲言又止的关切询问。
“我刚刚在镇上,打了陈近两拳。”王伦说道。
“随他去吧,打也没用,如果有心回头,早回头了。”提到陈近,柳真真并没有什么特别愤怒的举动,可能正应了那句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在柳真真的心中,曾经的丈夫也变为陌生人了吧。
“真真婶,那小江还有陈雪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三愣子和陈雪肯定不会若无其事。
“哭了几天后,现在也接受事实了,他们同意我离婚,我准备等民政局上班后,就将离婚办了。”
“那以后呢?”王伦忍不住问道。
柳真真平静地说道:“不知道,可能还是会先呆在这里吧。”
虽然法院的离婚判决还没开始,但王伦以及村里人也都知道,陈近既然抛弃妻子和另外的女人过了,肯定不会去抚养照顾三愣子,所以陈雪和三愣子一定会跟着柳真真,至于房子,肯定是不会给陈近的。
王伦点点头,朝柳真真笑笑,然后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