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你饿吗?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我们不要理那个神经病。”陆只悦挽过我的手臂,“坐飞机好累哈,我可烦坐飞机了,又不能看动画片,更不能打植物大战僵尸。”
我家出现变故后,生活质量急剧下降,我和以前的朋友们就渐行渐远了。到了近半年,甚至连微信和微博都互删了。
乍然被陆只悦这么亲热的对待,我十分不适应,挺直着后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悦,我想吃可乐鸡翅。”阿离把陆只悦从我身边拽了过去,然后将她搂得紧紧的,“怎么的,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我正想着这花样恩爱秀得不错时,陆只悦一个反手,活生生的将阿离摔到了地上。我吓得捂住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拍了拍手,然后她弯腰看着地上的阿离。
“阿离,我姑姑是不是跟你说过无数次,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看你吧,在我这里吃了多少次亏了。”陆只悦一边说一边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阿离龇牙咧嘴的:“我很怀疑我们的关系,不行,我回头得去找你姑姑告个状,除了欺负我,你就没别的本事了。这么多人,半点面儿都不给我留。”
陆只悦笑嘻嘻地帮他拍了拍裤脚上的灰尘:“我想和采采好好说几句话,你总捣乱,你这样很烦人耶。”
就这么吵吵闹闹的,我们三人出了机场。上了车后,陆只悦和阿离又吵吵闹闹了一路。我被吵得头都晕了,决定在他们家住一天就找借口溜走。
一个多小时后,我到了阿离和陆只悦家。他们住在G市的城郊,特别大的房子,占地至少有三百坪。一排平房,然后一个堪比足球场的大院子。院子里养满了花草,三只猫和两条狗躺在遮阳伞下睡觉。
陆只悦进了院子后吹了一声口哨,瞬间,那两个条狗就一跃而起,三只猫动也没动。眨眼的功夫,一条金毛和一只萨摩耶就滚到了我们面前。
“圆圆,扁扁,你们今天有没有乖啊。”陆只悦不停的交换着摸它们的头。
我本身不太喜欢小动物,但看着两条狗很温顺的样子,忍不住也伸手摸了摸大金毛的脑袋。那狗乖得很,立刻就将头放到了我怀里。
“你摸摸圆圆,它可聪明了。”陆只悦笑嘻嘻的说。
我拍了拍它的脑袋,“都是你养的吗?”
“对啊,就是因为养了它们,所以,我和阿离最后只能搬到这里来。你可不知道,扁扁太能拆房子了,以前住淮中路时,家里被拆得不成样子了,还成天被邻居投诉,没办法,我就把它们关着养。它们一天到晚都不开心,现在可好了,它们每天都能撒欢的跑。”陆只悦推了推两条狗,它们转身又跑回遮阳伞下躺了下来。
这是大多人向往的生活吧,种一园花草,养两条狗三只猫,晒晒太阳,做做饭,还有一个志趣相投的男朋友。我忍不住对陆只悦投去羡慕的目光,她可真是人生赢家。
我就这么在阿离家住下来了,一开始,我是打算住一天后就走的。回Y城也好,去找工作上班也好,总之不能住别人家打扰别人的生活。
结果,我住下了就不想走了。陆只悦租了一块地,地里种满了蔬菜,我来了后,她就拉着我一起帮她种菜弄花。回家后就喂猫喂狗晒太阳,没菜了就开上车去城里采购。
我简直太喜欢这样的生活的。
而阿离那天跟我们一起回家后,住了一个晚上就走了,然后就没再回家。陆只悦也是很神奇,连手机都没有,家里只有一台固定电话。我来后,那台电话只响过一次,还是打错的。
“小悦,你和阿离都不联系的吗?”我在她家住到第八天后,实在忍不住了,问她。
“联系什么呀?”她剥了个桔子,递给我一半后吃了起来。
“你们是情侣啊,情侣不是应该经常联系的吗?”我实在对他们的相处方式感到惊奇。
“要经常联系吗?”她很惊奇的样子,眼神天真而迷茫,“可是我们的家在这里呀,他会回来的,我等他回来不就可以了。”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买部手机,然后你们可以经常发发信息之类的。”我说得有些困难,感觉自己在诱骗少女。
“我现在不用手机。”她叹了一口气,“姑姑出事后,我就害怕手机了。”
“哦。”我有些不安起来,感觉自己引起了她的伤心事儿。
“采采,你可以一直在这里住吗?”陆只悦撑着头看我。
我莫名感觉到她的孤独,那种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孤独。
“你爸妈呢?”我小心翼翼地又问。
她摇了摇头:“我以前有姐姐,可是影姐姐死了。我姐姐死了后,我就跟着我姑姑一起住。后来我遇到了阿离,他对我可好了,我现在就和阿离住在一起了。采采,你呢,你有姐姐和姑姑吗?”
我摇头:“没有。”
“那你有爸爸和妈妈吗?”她靠近我一点,目光热切。
“嗯,有,可他们现在也离开我了。”我低下了头。
“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他们,对你好不好?我的意思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阿离说,姑姑比我的亲妈还像亲妈。”她又笑起来,“姑姑总是让我要开心点。”
“以前觉得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是家,现在……”我抿了抿唇,“现在我爸妈分开了。”
“我带你去看看我姑姑吧。”陆只悦来了兴趣,“圆圆,走,姑姑最喜欢你了。”
“我去了会不会不好?”我不好意思地问。
“为什么不好?我姑姑非常厉害,我的功夫就是她教的。她读了好多的书,去过好多好多地方,她以前是我姐姐的保镖,后来才是我的姑姑。”陆只悦牵过了圆圆,又拉过我的手,“可是后来我姑姑出了事儿,腿断了,现在她都呆在家里。”
我越发糊涂起来,这么说来,她的姑姑也不是她的亲姑姑了。
“对了,我还有姐夫。不对,现在也不能说是我姐夫了,毕竟我姐姐死了。他也结婚了,我应该和阿离一样叫他韦叔。”陆只悦道。
“韦叔?”我呆了一下。
“对啊,就是和你一起搭飞机回来的那个韦叔啊,他叫韦清元。”陆只悦道。
“那你知道韦御风吧?”我赶紧问。
“韦御风?”她很惊讶,“我没听过,他是谁?”
“哦。”我有些失望,还以为可以打听出韦御风的消息。”
“我姑姑肯定知道,她叫温湘庭,你知道她的名字吗?阿离和我说过,黑白两道,没有我姑姑吃不开的。待会你问我姑姑,她肯定知道。”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车旁,她把圆圆弄上了后座,然后她往驾驶位走去。
我上了副驾位,对她嘴里的姑姑好奇得不得了。
一路上,陆只悦都在跟我讲她的姑姑,那些出生入死的经历,神乎其神的描述,我默默地听着,并不插嘴,心里想,大概就是小时候所有的孩子都认为爸爸是天下无敌的一样吧。
二十几分钟的车程,车子开到了G市的某座山头上。陆只悦的姑姑住在山上的别墅区,从环境来看,价格不菲。
进了大门后,又绕了一会儿,车子终于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
“圆圆,下车咯,我们要去看姑姑咯。”陆只悦把大金毛弄了下来。
“我们也没提前打个电话来,你姑姑会不会不在家啊?”我问她。
“她肯定在家。”陆只悦牵着圆圆跑到大门口按了按门铃。
很快地,有个上了年纪的阿婆颠着脚跑来了。
“金奶奶,我来啦。”陆只悦挥手,“我姑姑在家吗?我带采采和圆圆来看她了。”
“小悦啊。”阿婆眉开眼笑地开了门,“韦先生来了,他们在书房里谈事情呢。”
“奶奶好,我是采采。”我跟着陆只悦喊了一声。
щшш¤ ttκǎ n¤ ¢ 〇 “采采。”阿婆打量着我,“长得真水灵,来,我做了蛋糕,你们来尝尝。”
我和陆只悦跟着金奶奶进了大厅,坐下来,金奶奶就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大盘蛋糕出来了。
吃了七八天的粗茶淡饭,我和陆只悦都馋坏了,我客气了几句就大快朵颐起来。塞第五块蛋糕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我一慌,然后就噎住了,喝了一大口水才缓了过来。抬眼时,只见一个气质恬淡的中年女人坐在轮椅上,韦叔推着她,他们已经走到了客厅。
“姑姑,姑姑。”陆只悦放下了手里的蛋糕,开心的跑了过去。
“你看看,吃了一身的蛋糕。”中年女人一脸慈爱,伸手就帮她拍了拍身上的蛋糕屑。
“小悦,你是越来越馋了。”就连韦叔看着陆只悦,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我擦了擦嘴,有些紧张地走到了他们面前喊了一声:“韦叔,姑姑。”
“姑姑,她是采采,是不是长得很好看,你说她和我姐姐谁好看?”陆只悦口无遮拦的。
韦叔脸上的笑隐去了。
“胡说什么呢。”中年女人拍了拍她的手,“快去吃蛋糕。”
“韦叔,韦御风现在怎么样了?”我迟疑了一下后问。
韦叔看我一眼:“你想去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