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异人(一)

魔龙鬼奚飞上万丈苍穹,黑色的鳞爪下阴雷丝丝炸裂,猛然张开狰狞大嘴,吹出一缕细碎似无的微风,令大魔君巫真等魔几乎都感觉不到其存在,却见眼前凛烈的罡风,似被无形的利刃割开,瞬息间由近及远,十数息之后,就见北陵军沿济天渠南下的队列上空,突然间就风云变色。

在北陵军将卒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见一道黑色的风柱像是一头狰狞的黑色魔龙从虚空猛然挣扎而出,将笼罩在北陵军的杀伐血云撕了一个支离破碎。

虽然北陵军中的剑修、玄修很快反应过来,但哪怕仅仅是这一瞬间,也足以令巫真等魔看清楚被杀伐血云遮闭的情形,就见济天渠内,三十艘青鲸级铁甲战舰,正分成六队,轮番上阵碾压坚厚的冰层。

恰如大魔君巫真所推测的那般,两三丈比岩层还要坚厚的河冰,在青鲸级铁甲战舰满载逾六七千万斤的重量碾压下,极速的崩裂。

在青鲸级铁甲战舰的中间,还有十数艘银鲨级战舰,仿佛巨鼻隆出的船艏前端安装着飞速旋转的巨形三棱锥刀,也轮替着上前破坏整固的冰层,以便只要青鲸级巨舰只需要轻轻碾压上云就能利用自重将冰层压崩裂。

看河冰破裂的速度,威势比集结三四千剑修、玄修御灵剑法宝齐轰还要大。

青鲸级铁甲战舰太过巨大、沉重,全速前进冲撞冰层的威势,理当如此。

诸魔骇然失色、面面相觑。

只要不是浮空宝舟,北方船舶每到冬季江河冰封之际,都难免会被坚厚的冰层束缚限制。

而寻常之时,在万涛河、怒川江这样的水道之中,上百米长的巨舶,并非偶见,但是这些造价极其高昂的巨舶,船身主要用珍贵的木料造成。

不管千年坚木还是万年坚木,除了极罕见的异种奇木(肯定舍不得批量建造巨舶),坚固程度总是不可能跟玄阳精锐相提并论。

这些巨舶,较为重要的话,通常都有防御级或封禁级的法阵遮护,有哪家会舍得用相对脆弱的船体,直接而连续性的去撞碎冰层、开辟航道的?

这可不是撞破冰层开辟十里八里的航道啊,这是要在厚逾两三丈的坚硬冰层上,在半天时间内开辟出四百里长的航道啊?

寻常巨舶,即便依靠自重能破开冰层,但一方面速度绝不可能开快,毕竟河道绝大部分被冰层封住,御水法阵难以水势,冲击冰层的力道有限;另一方面谁又能保证船体足够坚固,不断的与坚厚冰层进行直接的撞击而不解体?

也就以集齐灵剑法宝或用法阵破冰,最为可行。

青鲸级铁甲战舰,虽然没有法阵的遮闭,但直接以宽大的船首撞击、碾压冰层,速度之极,令诸魔面面相觑。

虽然北陵军南下的队列以及三十艘青鲸级战舰再次被杀伐血云遮闭住,但刚才瞬息间看到河冰被碾碎的速度,诸魔完全可以推测青鲸级此时破冰开辟航道的速度,大约能有其正常全速前行时似的二分之一。

这也就意味着五六个时辰后,也就是说,它们要没有其他手段进行干预,明日午前这三十艘青鲸级铁甲战舰,就能在五十万北陵军将卒的庇护下,进入他们预计要强攻歼灭龙骧军的战场!

这要比它们之前预期的,快出数倍。

不要说下面的魔君、魔侯,鬼奚魔尊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大魔君巫真说陈海善用奇术,鬼奚魔尊自以为将陈海崛起于燕州的种种事迹也都了然于心,应该能防备北陵军及龙骧军的种种奇招,但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海还有这一出等着它们。

三十艘青鲸级铁甲战舰明天午前就要进入预定战场,这一场仗还要不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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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站在百余丈高的雪岭之巅,相隔百余里,他们都能从黑色煞云包裹中隐约看到诸魔狰狞的身影。

雪岭左右十数座封禁级法阵这时候一起发动,一面面巨大的灵盾绽放亿万毫光,在防御阵地及大营的腹心之地上空旋转,预防魔族强者突然出手强攻过来。

苍禹、雷阳子、苗凤山、董良、谢觉源等人纷纷御空飞来,站在陈海、仓禹、宁婵儿他们的身后,看着百余里外魔兵大营上空诸魔云集的景象。

“这些蠢魔这时候终于察觉到铁甲战舰有破冰之能了啊,你们猜猜它们接下来是战是留?”苗凤山豪迈的问道。

“要战便战,要逃便追,总不能让它们连一层皮都不掉,就这么撤出去。”陈海神色严峻的说道。

青鲸级铁甲战舰虽然能与符思远率领五十万北陵军,赶在明天午时之前进入战场,但青鲸级铁甲战舰并非万能。

毕竟青鲸级铁甲战舰,最强的火力覆盖范围毕竟有限。

要是魔兵赶在明天午时之前,调整部署,避开近河道区域,利用优势兵力,从雪岭的侧翼对龙骧军的防御阵地发动猛攻,并非没有半点胜机。

要是魔兵发现进攻不利,到时候想要从战场往两翼撤出,陈海自然也没有办法调动青鲸级铁甲战舰离开足够开阔的河道协助追击。

而魔兵这时候要是毅然决然的选择撤退,龙骧军的兵力仅有魔兵的五六分之一,想要立时追击都不可能。

不过,不管怎么说,陈海绝不会放魔兵从容撤走。

或许在别人看来,守到河冰解冻、魔兵南撤,北陵就已经是大胜了,但陈海说服不了自己忘记在魔族冬季攻势中丧命的上亿人族。

安西、南黎、南诏的凡民虽然这个冬季也不好过,但那不是陈海的责任,而他身为北陵王,那北陵境内万民死生皆是他肩上的责任。

他要是将守到魔兵南撤视为阶段性的胜利,那下一个冬季来临呢,还要继续如此安慰自己?

陈海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这时候就将全军动员的军令发出去,不过在诸魔飞回魔营后,它们很快就直接给出苗凤山问题的答案。

在济天渠两翼各展开有百余里绵延的魔营,子夜之时就仿佛烧沸的油锅一般沸腾起来,在夜色下一队队黑压压的魔兵仿佛浪潮涌动起来,进入前阵阵地,那些体型巨大的魔侯魔将,更像是狼潮中的礁石一般,随魔潮前进。

很显然诸魔也清楚青鲸级铁甲战舰也不是万能的,这想着趁援兵未到之前强攻龙骧军,到明日午时之前就算没有能将龙骧军歼灭,魔兵依旧占据绝对的优势能够进退自如,大不了与济天渠水道拉开百余里的距离。

难道还能怕三十艘青鲸级铁甲战舰能飞出济天渠水道来咬它们不成?

陈海这时候也将动员全军的念头放下,先全力打退魔族的这波进攻再说。

这时候,东南角一个驱赶有百万被俘人族及杂魔组成的超巨型血炼魔阵启动开来,就见数以千计的巫魔分散于被俘人族之间,高声梵唱魔诀,牵动亿万血芒从那些待宰割的俘民肉身之中汇聚起来,也直接将一道道三魂六魄从万千俘民体内抽取出来……

陈海这一刻几乎是直接感受到万千被俘人族被强行抽取三魂六魄时的痛苦、绝望、恐惧。

正如别人无法感受到众生愿力,在形成怨煞之前,别人也感受不到万千被俘人族垂死挣扎痛苦、绝望、恐惧所形成的怨念是何等的强烈,却强烈冲击着陈海的神魂,使得众生愿力所化的青郁气息在他的神魂深处剧烈的翻腾起来。

仿佛有两种无形的力量在陈海的神魂深处剧烈的撕扯着,搅得陈海感觉自己的三魂六魄都要抽搐起来。

这是难以言喻的痛楚,几乎要将他的心肺撕裂开。

为什么?

这难道是众生生与死的意志、执念在他的神魂深处激烈的对抗、冲抗。

然而恰恰就差了那么一线,陈海就是无法直接掌握众生愿力的力量!

“鬼奚老魔,敢与我一战否?”

这种感觉令他太难受了,几乎要将他的神魂撕裂开,这或许是参悟浩然天道的负面作用,陈海掣出龙椎戟,朝天怒吼,他要激烈胸臆间磅礴的战意,将神魂撕裂之痛强行压抑下去。

陈海脚下雷光隐隐,身化长虹往东麓山脚前飞去。

虽然诸将都不知道陈海身为主帅,这一刻为何会直接出战,但万千将卒的士气顿时被激扬起来,满山满谷的怒吼起来,恨不得能立时追随陈海进入前阵战场,与魔物厮杀,将大好河山从魔劫拯救出来。

“发神经病!”宁婵儿听陈海说太多地球的故事,看到陈海就这样直接杀出去,她无法直接参与陈海跟鬼奚老魔之间的恶战,也只能嗔骂一声。

“结阵、结阵!”苗凤山、董良、谢觉源等人皆大吼起来,敦促全军将卒无论是否直接进入战场,统统都结成随时接敌的战阵。

虽说士气激昂之时,杀伐兵气最为凛冽,但想要借用杀伐兵气,却主要是借武将与将卒间的天武感应,随着最普通的将卒以天武秘形所载的基础步法、身姿结阵,就见陈海周身极速间笼罩上一层层血色厉芒,眨眼仿佛化身十丈战神,直接杀往魔兵前阵。

陈海自然还无资格跟鬼奚魔尊直接交手的资格,但倘若借用杀伐兵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哼,幼稚!”鬼奚魔尊看到陈海杀入前阵,直接逼开两樽借杀戮血煞护体的魔君,但它也只是轻蔑的一笑,并没有化身最强魔龙之躯赶到前阵跟陈海直接厮杀。

那样打的话,太没有意思。

它要是不能占据上风,在前阵只会被陈海纯粹缠住;而它要是占了上风,这些狡猾而无信的人族,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祭御灵剑、法宝攻过来,它实力再强,也无法以一敌百、以一敌万。

特别是那头又老又丑的龙怪,早就将太虚龙魂鼎祭出来了,就等着它上场呢。

鬼奚魔尊伸手一招,就见从血炼魔阵上空汹涌过来的亿万血芒,在它的魔掌间凝聚成一柄血色战斧,下一刻就直接朝陈海的头顶斩去。

血斧去势快得惊人,苍禹都来不及反应,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一道自东往西喷射状的气劲,从交击处往西扩散,所过之处的草木无论粗壮,都在瞬息间折断,距离最近的草木更是直接被碾压成灰烬。

不见烈焰燃烧,草木竟然直接化为灰烬!

而这时候就在陈海立身下,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极速往龙骧军的防御阵法这边的延伸过来。

谁也没有想到,以百万俘民血肉及三魂六魄献祭,这一道血斧一斩之下,竟然能裂地十数里、破开岩层百丈!

难怪说非要天地防御大阵,才有可能抵挡住百万规模精锐魔兵的攻势。

单单这一斩,要在瞬时间叠加多少道防御道符才能抵挡住?

就算有不计其数的防御道符储备着,但在这一瞬间,又有多少人能反应过来?

而这一刻,陈海被斩得杳然无踪,诸将卒也是摒住呼吸不敢喘息。

“大而不当!不如鬼奚老魔你亲自出手一战!”陈海从百丈碎岩中飞出,带出碎石无数,悬停在半空中,面目狰狞的挥戟指向百里外的鬼奚老魔说道。

虽说陈海以往也跟汲取万千俘民血肉精华跟生魂力量的血炼魔阵对抗过,但或许是之前面对的血炼魔阵规模有限,又或许是他之前对众生愿力及天道的参悟有限,他都没有如此直接的感受到有那么强烈的极端怨念,对他的神魂的碾压。

而即便虞安老魔曾将亡者怨念所形成的怨煞侵入他的体内,当时也被众生愿力所化的青郁气息轻易就抵挡住,为何这一刻,如此强烈的极端怨念会与众生愿力一起搅动他的神魂,要将他的神魂撕得支离破碎?

这种痛楚难以言喻,也令陈海难以忍受,寄望与鬼奚老魔一战,将胸臆间的战意提升到极致,或能将这压制下去。

看到龙骧军中成千上万的剑修、玄修,都纷纷往西麓转移,这些剑修、玄修能让龙骧军在极为狭窄的战场集结更强的战斗力,鬼奚魔尊更没有兴趣出战;它再强,也不可能跟成千上万剑修、玄修所祭御的灵剑、法宝洪流对抗。

而龙帝苍禹祭出太虚龙魂鼎,也警惕的盯着这边。

“我来与你一战!”这时候巫真却是按捺不住大吼一道,掣出两把巨大无比的九幽血刃,就带着麾下百余嫡系魔君、魔侯,往前阵飞来。

它刚才也看得清清楚楚,血炼魔阵所凝聚的血斧,力量还不够凝聚,有些分散了,要不然定能一击将陈海凝聚杀伐兵力而成的护甲破开。

就像陈海能凝聚杀伐兵气护身一般,大魔君巫真与麾下诸魔杀入前阵,也有如染上一层血色,使得它们魔躯笼罩上一层坚不可摧的血煞护甲,但它们并没有围杀陈海的机会,就迎上卑鄙人族玄修、剑修从阵后祭出的成百上千的灵剑、法宝!

计都虽然能以血河魔幡,凝聚玄冥魂甲护体直接进入战场,实力之强不会在大魔君巫真之下,但他还是谨慎的给谢觉源、苗凤山、宁婵儿他们祭出的灵剑、法宝,以及给陈海所持的龙椎戟上附上一层玄冥罡煞,专心做好他的辅助。

雪岭西麓的魔兵这时候也悍然而动,避开陈海与大魔君巫真等魔占据的中心战场,在成千上万的魔将、魔侯率领下,仿佛黑色洪潮一般,持重盾、推战车,从两翼往龙骧军部署在西麓防御阵地推进过来。

魔兵在龙骧军面前也极重视防御跟整饬的阵列,龙骧军将卒在防御阵地严阵以待是远远不够的。

那样的话,只会让魔兵以更小的代价将双方拖入混战之中。

翼魔精锐扇动巨翼的声音,仿佛大风吹刮大地,就等着双方陷入混战才迅速进入战场。

在西翼防御阵地里,上千辆轻重型天机战车早已“轰隆隆”的发动起来,这一刻仿佛五道钢铁洪流,毫无犹豫的朝黑色魔潮反卷过来,但上百辆载满砂石、重量达到二三十万斤恐怖地步的覆带辎重车,以更快的速度脱离出来,仿佛脱缰战骑,比战车阵列快出三五个呼吸,直接撞上魔兵整饬的阵形,撞出一道道缺口,方便一具具重膛弩、六膛重装弩将咆哮的箭雨,往魔兵阵列深处覆盖。

半山腰间的三十门重膛炮这时候发动起来,一枚枚暴炎弹在魔兵阵列炸开,冲天闪烁的焰光,那一枚枚薄而小的玄阳铁片仿佛被风暴席卷着,又仿佛与烈焰风暴一体,撕裂开左右十余丈方圆内的魔兵魔将的躯骸……

鬼奚魔尊想在青鲸级战舰及北陵军援兵赶到之前,尝试着将龙骧军击溃,虽然雪岭西麓的战场狭小,难以让它将手里的兵马都押上,但不妨碍它从诸多抽调魔校、魔将、魔侯等精锐,组织一队队精英战力进入战场,削弱龙骧军的战械之威。

虽说天机战车的基础还是以大规模采用淬金铁跟玄阳精铁为护甲及车身材料,以风焰动力匣为驱动,但在五十年间开发出数十种的车型,就防御力而言,特别是重型天机战车,多层复合装甲以及车体结构的优化,就已经将抗冲击、戳刺的能力提升了近十倍。

重型天机战车在战场,对普通的魔兵魔卒,已经可以完全说是碾压了,不过大量的魔校、魔将、魔侯组成一队队精英战队进入战场,重型天机战车损失就迅速扩大。

龙骧军的普通将卒直接进入这样的战场,生存率极低,但这时候也顾不上太多,只能拿人命上去填,以肉身在残酷而惨烈的战场上筑成一道道分隔、切割魔兵魔将肉身护墙,以便重型天机战车能与后方剑修、玄修所御的灵剑、法宝,集成更密集的阵型,在敌阵中来回冲击。

“怎么了?”紧盯着鬼奚老魔的龙帝苍禹这一刻也还没有出手,但他这时候觉察到陈海状况有异,要不然的话,陈海这时候就应该收缩防阵,以削弱魔兵的冲击力,而不是盲目在更利于魔兵展开的西麓战场死拼。

听苍禹传念来问,陈海稍稍清醒过来,通过神念,将自己此时的状况告诉苍禹知道:“我此时都不敢收手,就怕一口气泄掉,就有可能直接走火入魔;而此时也无法立刻择地潜修,将两股强烈冲突的众意志压制下去,那只能一直打杀下去,支撑到援兵赶到!”

“……”这是苍禹也未曾遇到过的情形,甚至他通过太虚龙魂鼎并没有感知到陈海体内有什么异常,讶异的传念问道,“怎么会这样?”

“畏死而求生,这两种众意志,又怎么会是冲突、矛盾的呢?这不过是让你更真切的感受到众生之苦罢了!”这时候突然有一道神念,直接闯入陈海与苍禹的神念交流之中。

“谁?”陈海吓了一跳,他不想让己方将卒知道自己出了异状、以免伤了士气,也不想让鬼奚老魔知道后加大压力,才与苍禹通过神念交流,第三道神念怎么就突然能闯入他们的神念交流之中?

这是什么神通?

陈海一戟将巫真老魔半截魔躯轰入碎石之中,转头往雪岭南麓看去,他与苍禹都能感知到第三道神念传递而来的气机,就在南麓密林的某处。

这时候荒山野岭没有什么凡民,要么逃入邬昌城中,要么被魔族吃掉或抓住,陈海这次率龙骧军出城吸引魔族主力,三四百里也就聚拢千余凡民,无法及时送回邬昌城里避难,就在雪岭南麓树林里临时设立了安置场所。

陈海转头看去,却是难民营寨里有一个身形枯瘦的凡民老叟,这时候正站在木栅栏前看着这边的战局发展……

“姜相!你还活着,你一身修为呢?”苍禹这一刻竟然激动得叫祭御在半空中的太虚龙魂鼎都颤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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