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院见到爷爷王进侯,他正在听园子里练字。王桓也在跟前自是在说凌州匪徒之事,王小风跟母亲来的晚只是听到了后边,王桓道:“我已经派出‘四狼’带三千铁骑,纵使平叛也足够了,放心吧。”
爷爷一边写字一边道:“总有那么些人找麻烦,何必呢!天下无大战,对我王家不利呀。时间长了朝野都忘记了是谁在危难中,救国救民。是那帮文臣吗?不是,是我西凉兵马,是我王家,三十万男儿血战天下逐鹿中原,大乾国消灭国之威。以巨蟒吞象之势,北方幽云十六州、南方丽水十四州、西方横断五州,尽归囊中,版图整整扩大了两倍。春秋大乱大乾灭三国,皇族才得以君临天下,现在隐隐有天下共主之势,都是我王家的汗马功劳。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对我王家出手了吗?其心可诛,哼。”
王小风听得心中一阵发慌,要出事了吗?见爷爷说完,问道:“爷爷写什么呢?”王桓见到王小风装作很威严的样子,道:“今天去哪了?风儿,捣乱了没有?我可听说你在这城里,上窜下跳的。”
王小风故意把头偏过去,喃喃的说:“哼,父亲坏,风儿不想理你,风儿要让爷爷抱抱。”这威风八面,号称人屠的王桓只好摸摸鼻子,讪讪的笑了。
爷爷王进侯放下笔也是笑,对王桓道:“你也别在这里耗着了,去吧,这次一定要做的漂亮点。”
王桓对父亲行了一礼,告退。走之前在王小风粉嫩的小脸上轻轻的捏了捏,惹得他不满的哼了哼,然后哈哈笑着去忙事情了。这凌州匪患背后的隐秘查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爷爷抱上王小风问道:“小风,可识得爷爷写的是什么字?”
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大陆的语言文字竟与上一世中国的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在这里叫做大陆通用语,一口字正腔圆的标准音、一手好字可是王公贵族身份地位的象征。王小风虽然整日游手好闲,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在,也是丝毫不担心与这世界脱节。
王小风瞥了瞥书桌。笔墨纸砚皆是精品,墨色黑如炭、清香如芝兰,这砚台也不是凡物听说是战利品。那拜月国昏君不理政务却好舞文弄墨,花大代价弄来了这方端砚,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可以最后做了嫁衣,令人唏嘘不已。桌上上好的白宣纸上龙飞凤舞的书着四个大字,自是“山雨欲来”,王小风嘴上却说道:“爷爷,风儿不认得,你写的字这么差,风儿怎么认识?”
王进侯笑着摸摸他的头道:“哈哈哈,这是山雨欲来。不说这个了,你母亲想在这府中给你修一座院楼,风儿觉得怎么样呀。”
哎呀王小风那叫一个高兴,心说,真不愧是亲娘啊,正苦于跟父母天天在一起没个空档修炼,独立出来那可就好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父母不拿自己当外人,天天浓情惬意的,晚上说开车就开车,上辈子打了一辈子光棍、童子之身到死的王小风可受不了。正愁没接口呢,这就来了,可真是雪中送炭啊,也怀疑道,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多余,打扰他们的好事?
王小风拍手道:“好啊,好啊,堂堂小侯爷也要有家室了。好咦。”爷爷满脑子黑线看着这么不着调的小孙子无可奈何,这纨绔难不是天生的?
楚芸儿在一旁听得也是尴尬。好忙转移话题问道:“父亲这是同意了吗?您看这工程交给谁合适呢?”
“这公爵府本就出自公输痤之手,这院落弄的我很满意,特别是少受了多少炎热之苦。王家祖上本是西凉人受得寒,却受不得热,这从军打仗西凉军马也是轻易不南下东开。我看就多花费些银两请公输痤,你看如何?”
这楚芸儿入府五年,把公爵府大理的很好,井然有序,原本老两口就是赞不绝口,现在有给自己生了个小孙子,母以子贵在家中的地位再上一个台阶,一向说一不二的老公爵也要听听这儿媳妇的意见。
楚芸儿道:“父亲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这样的话,府中的银两也所剩无几了。家中的养的门客、死士、奴仆的月供,逢年过节的赏赐,还有西凉老卒、家属的养老钱,都是一大笔支出。虽然靠着城外有两座庄园和父亲、夫君的俸禄,能够支持下去,但是每年也是所剩无几。公爵府衣着光鲜、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我想…”
这经济账听的王小风一阵头大,爷爷也不大乐意听,“哼,难不成西凉老卒咱不管了,寒心呀。西凉一万老卒征战南北几乎都是非死即残,可以这么说我王进侯的命都是老卒用他们的命换来的,你让我…唉!”
关于爷爷父亲的事迹,王小风都听腻了,爷爷一生大战无数,不敢说屡战屡败也是胜负持平,打不过就跑,是士卒前赴后继救下来的。
但是就是这样的人,却打败了那拜月国所谓的未尝败绩的军神。那一战可谓是定国之战,爷爷坐镇中军,奶奶阵前抡起鱼龙鼓,父亲是前锋,鼓声震天响。也就是那一战父亲得了个“人屠”的称号。拜月国皇族尽屠之,势如破竹得了南方十四州。
“非也,父亲误会儿媳了。儿媳虽未随军出征见过西凉的厮杀场面,但是未出阁时也听过舍卒保帅的英勇壮举,儿媳是不会对西凉老卒不管不顾的。儿媳的意思是酿酒。先皇把盐铁酒专营,获利极大。到陛下这里却是松动了,对酒全面放开。这京城各大家族都跃跃欲试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分一杯羹啊。”
老公爵一听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或许老卒的,道:“既然如此,你大胆的放手去做,有公爵府撑腰。”楚芸儿虽然对老公爵的做法不置可否,但是还是应下了。
王小风听着二人的说话,很没劲,说道:“爷爷,风儿给你带了个老鼠,你看看。”说着掏出了,怀里的老鼠,原来所谓的老鼠就是一个鼠样的镇纸。
这几日王小风也是无聊,整日被看守着,不能练功不能炼药,只好去逗自己的买来的鹦鹉去了,这鹦鹉还是说这几句话,“小侯爷”“英明神武”。
这一日,一队军马浩浩荡荡的开往京城路州,押送着一干人犯,一百多号人,实力强大,三阶不少甚至还有四阶修士。这自是前日凌州剿匪的“四狼”,列阵公爵府前,吸引了全城的人来围观了,都预感有大事发生。
王桓满意的看着手下的兵,真是杀鸡用牛刀啊,三千铁骑就是一个冲刺,精气神就足以灭了这群乌合之众。
廷尉府掌握帝国刑罚大权,公爵府也不好光明正大的用私刑。
这时一个油光满面留着山羊胡子的的老者来到阵前,对王桓施了一礼道:“见过大司马大将军。”
王桓点点头道:“廷尉,这些人你带回去审问,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不然,哼。”这其实就是官话,以廷尉府的本事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逮苍蝇不足,抓蚂蚁有余。
“诺,那下官告退了。”喝令人马将人犯压入大牢,严加审讯。
王桓发令,还军灞上。
这一日晚,王小风在厢房偷空修炼。月光透过琉璃窗映照进来,窗子上画的仙子仙宫,浮影晃动,满屋子光彩神霞,衬的王小风更加不凡了。
他运转自己的神念向府中扩散而去,突然发现一个黑衣男子,急匆匆向书房奔去。速度极快,但落地无声、呼吸似有若无,一看就是擅长隐匿的刺杀的好手。王小风也不担心,这公爵府深不可测,一个小小的刺客翻不出什么大的花浪。那黑衣男子却不进屋,只恭敬的立在门外,不像是刺客。
房内传来声音自是王桓的,“怎么样,查到什么了没有?”
那黑衣人瓮声瓮气道:“回主上,那些匪徒是大司农家圈养的死士。”
“好啊,哼,刘安活到头了。”
司农与司徒同属三司,是实权要职,大司农刘安向来与丞相府亲密。
“主上,我得到了刘安投敌叛国的密函”“好,放下,领赏。”那黑衣人放下一个像是金属筒的东西,“刷”的一下不见了。王桓把密函取进屋。王小风看了一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好戏。
三日后,廷尉府传来消息无非就是替死鬼,说一个富贵人家贪图钱财什么什么的,抄家,发配边疆,涉案者一并处死。菜市口午时行刑。
此日早朝。大司农还以为躲过一劫,可惜了。王桓朗声道:“臣有本启奏,大司农刘安投敌叛国,臣截获了从刘安府中发出的密函。”刘安面如土色,扑通跪地大叫冤枉啊。天子赵无声看了一眼密函,冷漠道:“此事无需再查,压入天牢,满门抄斩即日行刑。”刘安昏死过去。
这下热闹了,堂堂大司农说倒就倒,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密函是假,天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大司农府上鸡飞狗跳,人声嘈杂。王小风怎么能错过这样的好事呢。他看着那些捍卒抄家,和那些待宰的羔羊没有唉叹没有同情,只是暗暗发誓,生命贱如蝼蚁,纵是高官厚禄也都是镜中月水中花,华而不实,唯有力量啊,实力才是一切。希望这不要落到王家头上。
王桓带着王小风来到城外刑场,司农府上上下下数百人,小者不过十几岁。令下刀落头颅掉。见惯了厮杀的王桓很吃惊,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眼睛都不眨,出奇的安静,没有想象中的哭哭啼啼。颇为吃惊。
“不要怪我心狠手毒,一针还一针。”
天下震动,这公爵府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强势,不少势力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