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道出,顾云深不怒反悦,双手抱在胸前,有点得意地道:“是呀,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懂写人生死,某人的死法可是我绞尽脑汁写出来的。”
那铁匠顿时爆怒破口大喊:“你他妈的畜生,原来是你把老子弄死的,好好的死法你不用,你他妈的把我当试验品咋滴。”张口闭门都是粗鲁不堪之言,仿佛把顾云深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浅夜子反倒是好奇:“你究竟给他安排怎么个死法。”
顾云深别过头低声道:“他一口气吃了十个鸡蛋,噎死的。”
浅夜子连声道:“果然符合他的人设。”
顾云深头一次听她这么夸赞自己,一时微红了脸庞,但这人确实可恨,坏事做尽,一城人为了他的私欲而惨死,上天都不能容他,刚好他的命数也只有二十岁,也就是屠城结束的第七天,他因过度饮食而被噎死,也算是大快人心。奈何他贼心不死,死后,本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受尽磨难,却不惜动用秘术,讲自己献给魔鬼,启用了血噬阵,让这里惨死的百姓和士兵天天困在附庸城,日日夜夜重复屠城那日的死法,让恐惧无线扩大,这些恐惧都是魔鬼上好的美食和养分。这,他还觉得不够,竟然还养起来死虫鬼盅,以附庸城百姓士兵为食,真是滔天大罪,连死魂都算计的,真的是丧心病狂。
白无常还在一旁硬打。鬼虫蛊不死,将来必酿大祸。黑无常坐在一旁静心疗伤,这千年来,能伤他者真是不多,他的死亡镰刀威慑三界,奈何在这罪人坑败走麦田,真是不忿。好在没有被毒射中,只是撞伤肺腑,不多时,尚可自行恢复。与这蝎子硬碰硬看来不行,要智取。
那蝎子又一尾锤向白无常,白无常有些体力不支,晃了一下神,虽快速避开,手里的扇子却被波及打飞,没了法器,他只能以躲代攻。
浅夜子原本认为以白无常的能力应该游刃有余,没料想他也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见白无常差点伤了身,她这边发了狠,猩红色慢慢爬上她的眼底直至整个眼睛,浅夜子的身体动用魔神之力是相当耗费她的体力的,她原本魂体就较弱,之前昏倒,也是她完全不能支撑,而后魔神为了修复她的魂身而暂时休眠,所以切换浅夜子本体思想出来。
她这边一个煽动,顿时瞒天黄土,视线模糊不清,她一个灵动,只听见几声咚咚锵锵的声音。白无常这厢视物不清,正用灵力感应时,浅夜子的一抹笑容便出现在眼前,未急待动,她却一把搂过他的腰身,一个折腰轻松躲过它又一次的攻击,她带着他疾速到一安全之地,再一看,身旁混沌已无人只听见:“敢伤我的人,怕是让你活的太久了。”
接着便听见右边传来利刃飞割之响以及闷声气鸣声,白无常立马在空中画了几道金光,道:“速清!”转眼,满天黄土瞬间颗粒明稀速速坠落,还了一片窗明几净。
黑无常再睁眼之时,身边多了几滩液体和鬼虫的蝎壳,加之之前的百姓士兵的鬼魂之体,乱七八糟的一滩一坨的,让人又恶心又渗骨。
黑无常立马从身上扯下一块黑布,吹了口灵气,那布顿时活了,漂浮起来,众人顺着那浮布望去,竟然到了白无常脚底,钻进他脚底,慢慢将他整个人浮了两寸起来。
白无常嚷嚷:“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就不要在意细节了。”
黑无常一脸无视激道:“那你自己下来。”
白无常趁机迂回他的法器白扇。
那白扇应声飞出,“啪”的一声,似乎把那匠人抽得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摔到地上。这一摔摔得刻匠人哮起来:“你们!两个人!二对一!卑鄙!”爬起来一看,他的蛊虫蝎子已经只剩虫渣了,顿时哭天喊娘的,丝毫不见之前的意气风发的那股子得意。
浅夜子虽站定,未有异样,但娇小的瓜子脸更显白炽,额头还有涔着细微的汗水。浅夜子鬼体之能即将耗尽,白无常急在心中。
顾云深这边已经被那蝎子的残肢剩汁淹了大半,一直想要呕吐却吐不出,好歹也是个仙界神官,这幅模样真是叫人难以说话,他心里肯定骂娘了,更加怀恋之前的日子吧,这样的状况还不如让仙界的人捉回去,受那九九天雷,也比在此来的体面舒服些。
众人虽各有各的心思,但他们目前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如何冲破这牢笼,那匠人身后的力量远比他们所想的强大。
那白扇折回到白无常手中,这仿佛戳到了他的神经,他疾速给黑无常使了个眼色,黑无常心领神会的拿起镰刀向上空阵中一划开,想要破阵必须找到阵眼,再加以重创,就可以破解。破阵最难的就是找到针眼,因为它隐蔽极深,而且如活物一般在阵中乱窜。但这阵眼的好奇心又极强,最爱看热闹,看热闹也最爱找一极佳的观看点,想要看清如今罪人坑底下全貌,那阵眼极有可能位于那毒蝎身体的正上方,黑无常就是朝着那个地方重重的划上一刀,作为试探,这一刀只使了一层的灵力,那阵眼逃亡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它逃跑的过程中虽然无形,但空中会浪起一层浅浅空气波纹,及时不明显,但对于洞察力超群的白无常来说已经够了。
所以黑无常先惊动它,扰动它的心神,让他乱串,白无常趁机回旋白扇,用灵力加持耳朵,右手食指中指在空中画符,右掌推出,速度不快,背着身后的左手也画着符,右边的符在空中灵闪了几下便无动静,白无常的左侧突然发出细微的呼呼声,那是阵眼的讥笑,此时白无常疾跃,带着左手的金符一并推向阵眼,这边被突来的偷袭吓得一怔,竟忘了逃走,瞬间被爆符击的粉碎。
随即,高墙之上原本无形状的透明墙瞬间迸发五彩细沫,慢慢出现蜂窝一样的空洞,直至全部破灭。
这阵算是破了,那浅夜子立马跳上墙去,掐了那铁匠咽喉,换了浅夜子的神智出来,交了棒嘱咐她,杀了他。
浅夜子一出来,便是哭,但是掐他咽喉的手并没有停,“一罪杀我父母,”她哭着说,另一只手使足了劲向他的心脏就是一掌,他忍住痛,那卡在喉咙的血腥因为扣着的咽喉又自顾的咽下去了。“二罪欺我情感,”又是一掌,打的他身体硬挺,那血痰卡在嗓子又出不来,堵住了气孔,窒息感疼痛感使得他四肢乱颤,浅夜子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又是一掌“三罪杀我子民,让他们不得安生。”那铁匠已翻了白眼,四肢已僵硬,“四罪毁我父亲清誉。”那匠人已如同软泥,只剩下丝毫没有主心骨的软皮肉。浅夜子那边还准备继续死命地复仇,手里的铁匠软泥又开始变异,他的肚脐越变越大,一团黑乎乎的粘液在啃食他的肚子,慢慢扩大着。
白无常惊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