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神医神色复杂地看了寒逸风一眼,脸色却渐渐地凝重起来,看着寒逸风的双眼,沉声道:“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你的腿能不能完全康复,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除了腿,还有你身上中的紫铜,虽然你以自身的功力压制,可是,如果不把紫铜解了,你一身功力必然完全毁去,等到内力完全耗除,压制不住紫铜之后,你的姓命,也只剩三个月。”
轻笑身子一僵,整个人晃了晃,直觉后背一阵冰冷,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站在轻笑身边的冷无邪心下一惊,在轻笑的身子软下来之時,马上将她抱紧。
霍神医给轻笑把了脉之后,在拿出一颗药丸给冷无邪喂她吃了下去,才开口道:“没什么大碍,之時劳累过度,身子比较虚,刚刚受了刺激,一時撑不住才会晕了过去。让她睡一会就好。”
轻笑醒过来之時,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模糊的意识渐渐回笼,寒逸风身上的腿伤,还有那什么紫铜,他的姓命,只剩三个月...?...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在轻笑眼睛还没睁开的時候,冷无邪就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没有马上出身,只是想让她缓和一下,看到她瞬间发红的眼眸,还有脸上的担忧和悲伤,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轻轻地抓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轻笑的的目光移到冷无邪的脸上,发红的眼眸染上层层水雾,晶莹的泪谁瞬间滑落下来,抿了抿双唇,流泪的双眼看着冷无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无邪躺到床上,将轻笑搂在怀里,轻柔地擦拭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却没有开口哄她。
这些日子,她的精神已经绷到了极限,哭出来之后,反而会好一些。她一直是最坚强的,可是在坚强,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她,总会有脆弱的時候,能够哭一哭,她的心也能好受一些。
轻笑只是流泪,并没有哭出声来,宽厚的胸膛传来的暖暖,让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冷无邪眼底满是心疼,在轻笑停止流泪之時,眼中的心疼依然敛去,捏了捏她的鼻尖,怜爱地笑道:“你不是说有个什么水漫金山的吗?今儿个为夫终于见识到了,瞧瞧,我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
轻笑睁着红肿的双眼,不满地瞪了冷无邪一眼,嘴巴微微嘟着,一低头,就在冷无邪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以前她其实也没有咬人的习惯,可是在冷无邪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喜欢咬他了。
轻笑这一次咬得挺狠的,虽然没有出血,不过没有几天,那牙齿印怕是不会消除,不过冷无邪却吭都没吭一声,看着她的目光,是浓浓的宠溺与柔情,将她眼角最后一颗泪珠擦干,温和的目光直直看着她的双眼,“笑笑,别担心,逸风不会有事的。我们经历过的磨难,哪一次没能迈过去?相信我,他一定会没事的。”
“嗯?我相信,他会没事的?我们也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心就那样安定沉稳下来,这,就是心安,有他在身边,似乎什么都不用怕,再大的事情,也能迎刃而解,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
起床吃了一些东西,轻笑和冷无邪就去了寒逸风的房间,花落情和霍神医已经在他房里了,刚刚冷无邪就让人通知了他们两个,去寒逸风房里把事情了解清楚。
进了寒逸风的房间,他已经脱下身上那一袭大红色的喜服,换上平日里长穿的白色锦袍,收拾一番之后,虽然神色依然有些疲倦,身形也消瘦了不少,不过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看到轻笑和冷无邪,房间里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轻笑身上,看到她没事,大家都放下心来。
又時到来。“云轻笑,看到我身体不好,你竟然高兴得晕了过去,太狠心了吧,你?”
寒逸风脸上哪里有半点担忧紧张,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体不用容乐观,可是在轻笑他们面前,却还是那样的随意翩然。
轻笑心里一紧,心里涌过一抹苦涩,他这般表现,不过是希望他们不要因为他而担忧罢了。
“是啊,看到你躺着,我站着,心里面可高兴了,当初我可是躺了三个月。一动不动的,那样的滋味,可难受了。不够你可比我好多了,至少还能坐着,想想,我当時比你还惨呢。”
“嗯嗯,听你这话,这语气,难不成你还希望我比你还惨?”寒逸风微微眯着双眼,双手环胸,惬意地靠在床上,脸上的神色分明就是威胁轻笑,她的答案不可以是肯定的。
轻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算了吧,本姑娘如此善良,心灵那样的美好,怎么会希望你比我惨呢?呵呵,要不我扶你走一走,你那脚也只是伤了一只,另一只可是完全没事的。趁着你现在受伤的脚不灵活,让我过过搀扶你的瘾,免得好了之后,没了那个机会。”
寒逸风皱眉,目光移到冷无邪脸上,一脸不满地说道:“冷兄,你干脆拎她出去吧,我不想看到这个可恶的女人,分明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VExp。
冷无邪摸了摸鼻子,一副怕怕的摸样,道:“那个,我不敢拎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笑笑的手段有多厉害。”
冷无邪不答应,寒逸风的目光又落到花落情身上,皱着眉头开口:“花兄,”
花落情看了轻笑一眼,讪讪然地摇头:“我也不敢,其实,我也怕她。”
寒逸风受挫,将目光移向霍神医,他还没开口,霍神医就摆手道:“我虽然不怕她,不过我不与女人一般见识,她要是个男的,我早就踹她出去了。”
寒逸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看向云轻笑,可怜兮兮地说道:“云大姑奶奶,我脆弱的心灵,已经深受打击,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轻笑满意地点头,“嗯,如果寒小侄儿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的话,你大姑奶奶我可以考虑不将你那已经不堪一击的心肝儿击碎。”
轻笑的话音一落,众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目光直直看着寒逸风,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寒逸风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邪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英雄救美之時,不小心受了伤,然后又不小心被人暗算,最后落得个缠绵病榻的结果。”
“哐啷”一声,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轻笑身上,轻笑冷着脸,看也不看刚刚被她摔碎的瓷碗,冷声道:“寒逸风,忽悠谁呢?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从你离开南郡城的那一刻说起。”
寒逸风沉着脸,低垂着眼,半响都没有开口。房间里的气氛冷凝着,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漆黑的双眼微微眯起,冷厉的目光直视寒逸风,轻笑冷然而又缓慢地开口:“你不想说是吗?还是觉得我们没资格听?没资格管你?只要你说你不想说,说我们没资格管你,我他妈的马上不再看你一眼。”
众人与轻笑相识那么久,从来就没有见过她发那么大的火,寒逸风愣愣地看着轻笑,双眼渐渐赤红,胸口的呼吸也越来越急剧,最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平复心里的悸动。
轻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寒逸风,心里却是如刀割般疼痛,这个男人,是那样的骄傲,如今,他的腿,还有他的身子,如果不是无能为力,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被人摆布,与他不喜欢的人成亲?
他的嬉笑,他的不在意,不过是用来掩饰他的骄傲而已,恐怕在他得知他的腿伤难以痊愈的那一刻,他所有的骄傲便已经摧毁,在加上后来身子中了紫铜,恐怕那時的他,心里的痛,早就达到了极限。
或许他那時候除了痛,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担忧,他不知道她的幻情蛊能不能解?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天蒛子,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这些日子,他的心,恐怕从来就没有不痛的時候。
轻笑仰着头,将眼里的眼泪逼回去,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她也一定会让他变成以前的寒逸风,让他拥有一副好的身体。
冷无邪轻轻地抓着轻笑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目光看着寒逸风,淡淡说道:“寒兄,我们把你当成兄弟,兄弟不只是有福共享,还是能够有难同当的,轻笑是我的妻子,可是身为她丈夫的我,却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受到伤害,一次又一次地需要你们帮我保护她,作为一个男人,作为她的夫君,我无疑是失职的,我心里为她的受伤而难过,我自责,可是,我却从来不觉得因为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够护她周全而想着自己配不上她,我也庆幸有你们保护她,有你们在她有需要,甚至是我有困难的時候,尽心尽力地帮我们。
在自己的兄弟面前,你是可以放松下来,喘一口气的,有時候,就算你把自己的脆弱呈现出来,你的兄弟也不会看不起你。我也相信,在轻笑一次又一次陷入困境,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的時候,你们也不会责怪于我,不会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