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隐修亲眼看着一个面色发紫,快要失去呼吸的孩子,在服下了丹药之后却奇迹般的恢复了粉嫩的脸色,呼吸渐渐平稳了起来,那时的他实在是难掩心中澎湃。
此生竟然有幸得以见到那一枚闪着金光般耀眼的丹药,难以掩盖住内心的激动,暗自起誓他也要研制出这种起死回生的丹药,于是他就此发愤图强,医术日渐精湛起来,只是对于那起死回生的丹药,终是无能为力,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放下了这个执着,忘却了去。
皇太后见隐修在想事情入了神,于是伸手在他的面前挥动两下,平和道:“神医这是在想什么?”
隐修猛然回神,然后把画轴交回给皇太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面色顿时苍白了起来,立即转身走出去。
皇太后被隐修弄得一头雾水,疑惑的嘀咕着:“这神医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隐修立即的往聂可清的正殿走去,他想起来第一次见聂可清的时候,本该绝命的她却顽强的活了过来,在给她医治的过程中她的背部就是有这么一个红色的印记,隐修暗自苦恼着,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原来聂可清就是轩辕国的小公主,那位由他亲手接生的孩子。
难怪她的胎儿会如此的顽强,全是仗着那血液中流淌着的还魂丹,此婴儿在她的体内生长着,吸收着她的血液,自然会安然成长,只不过……
待到这孩子瓜熟蒂落之时,她身上所有残留着还魂丹的精血都将会被孩子充分的吸收掉,那时候她的身体失去了精血的保护,就必然免不了一死!
隐修焦虑急切的走着,迎面撞上了好几个端着盆子的侍女,只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现在要去找聂可清跟她说清楚,这个孩子不能要!
当隐修急切的来到正殿的时候,偌大的空间哪里有聂可清的影子,隐修赶紧跑进内殿,绕过巨大的牡丹屏风,那床榻上也是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气急的他猛地跺脚,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躁动,隐修快步走出去,就看见无影走来,立即上前问道:“你可有看见可清那个丫头?!”
无影蹙眉,摇了摇头,沉沉道:“没,我……一直待在屋顶,她不在里面吗?”
他明明看见了聂可清走进内殿的,不可能不在里面,二话不说,无影立即冲进内殿,上下都翻了一个遍,结果却没有找到聂可清的影子,登时焦急了起来。
眼眸忽然略过那张朱红色的梳妆台,上面赫然用一个脂粉盒子压住一张纸条,无影赶紧上前拿起来看,顿时黑了脸。
隐修也是急得团团转,走进来,看见无影愣住,于是气愤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条,怒道:“你还有心情看纸条,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会害死她?”
无影顿了顿身子,疑惑道:“你说什么?!”
隐修情绪有些激动,摊开纸条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愣住原地。
聂可清她……竟然走了,独自一人离开了!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离开,隐修一个头两个大,怎
么都想不明白,气得不断挠头揪头发。
无影神情凝重,一把夺过纸条,然后转身出了正殿,此时他需要去找夙靳言,聂可清怎么会在娇奴病重的时候突然离去,很有可能就是被他掳走了。
夙靳言的房中还有一个大红色的身影,祐紫坐在他的对面,两之间拿着一个白玉杯子旋转赏玩着,眉间带着一缕忧愁,带嘴角却扬起笑意。
“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在朕的面前耍杯子?!”夙靳言蹙紧眉头道,祐紫一声不吭的出现在他的房门外,进来后又一句话不说,究竟想要做什么?!
祐紫嘴角勾起,缓缓道:“你猜猜我想说什么?!”
其实祐紫也不知道跟夙靳言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就是觉得一个人心里好闷,很烦躁,想要前来看看夙靳言是否也是跟他一样,可能比他还要糟糕的感受。
或许,就是潜意识的想要看看有人比他痛苦,前来讽刺他的罢了。
夙靳言张开嘴,还没说出话,大门就被一股强大的掌风震开,木门应声而碎,激起一片尘埃四散。
无影面色肃然,阴狠狠的走了进来,对着夙靳言就出手。
夙靳言反应快速,立即反手接住招式,同时出手反击着,无影咬牙,抽出佩剑就朝夙靳言出击,夙靳言微微蹙眉,反手略过无影的长剑,翻身的瞬间在腰间抽出玉骨扇,屏开挡住无影的长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二人就这么对持着,狠狠地抵住武器,无影怒道:“你把她藏哪了?最好赶快把她交出来。”
夙靳言猛地一颤,有些不确定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无影的手依然使力对抗着。
对话一字不差落入祐紫的耳中,顿时白了脸,那只在手里把玩着的白玉杯登时从指间飞出,把二人互相对持的武器打开。
无影跟夙靳言都被祐紫忽然而至的内力,打在二人正较劲着的武器中,顿时受到巨大的反弹,二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弹开后退着。
抬眸,祐紫正色的质问无影:“你什么意思?!”
无影站住身体,用剑指着夙靳言,沉沉道:“如不是你把人弄走了,按照娇奴此时的情况,她绝对不会独自离开的……”
“你说什么?”无影的话令祐紫猛地想到了什么,立即惊慌的站起身来,冷冷道:“你是说她离开了?!”
无影不想跟祐紫说话,直接把那纸团朝她扔过去,祐紫立即用两指夹住,然后打开一看,心下顿时一凉,立即伸手摸了摸身上,发现他的地图跟龙鳞玉佩竟然不见了,暗叫糟糕。
夙靳言也发现了不对劲,蹙眉急切道:“怎么了?”
祐紫忽然想起他方才愣了神在走在回廊上,被一个身材娇小的侍女撞了一下,如今看来,那位侍女装扮的人正是聂可清。
“我的玉佩跟地图都不见了。”祐紫正色道。
无影立即惊讶地收起长剑,疑惑道:“怎么回事?”
夙靳言那本就凝重的神情愈发的深重起来,沉
吟片刻猛地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不好,她这是要独自一人前去天山!”
祐紫无影的身子猛的顿了一下,她去天山想要做什么?!
直接的联想到娇奴,夙靳言跟无影猛然抬头对视,大家都心造不宣。
聂可清去天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得到那一枚金丹,她想要救娇奴。
可是一旦想到那冰天雪地,奇险无比的天山,夙靳言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不行!他要去找她,或许她还没离开墨国。
就要转身出去,却被无影一把抓住了手,夙靳言回头对上无影的冰冷的目光。
无影隐忍片刻,沉沉道:“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同时往门外走去,刚好迎面而来的墨轩跟隐修,隐修一脸焦急无比,墨轩更是怒气腾腾的样子,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对夙靳言出手。
夙靳言猛地倒后退去,然后接下墨轩的几下招式,止住住他,怒道:“你也是怀疑我把人弄走了?”
墨轩沉着脸道:“除了你,我似乎想不到还有谁了?”
这时,祐紫从里面走出来,缓缓道:“你们不用吵了,她是一个独自离开的,偷了我的地图还有龙鳞玉佩离开了。”
隐修一听登时就跳了起来,大叫着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啊!那孩子会害死她的……”
夙靳言猛然顿住,立即上前一把拉住隐修踱来踱去的身子,冷冷问道:“你说什么?!”
隐修被人抓住了手很是不悦,加上每次聂可清面对这个男人似乎脸色都不好,自然而然的对夙靳言没有好感,用内力把夙靳言的手震开,怒道:“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要告诉你?!”
夙靳言被隐修一句话堵死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孩子是不是他的还不敢确定,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来形容。
祐紫出声道,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紧找人,照时间推算,她还没有离开墨国,抓紧时间。
随着祐紫的吩咐,无影立即纵身跳上了屋顶,快速的游走在房檐上,房檐去观察着。
墨轩从他们的神情中,得知聂可清是一个人离开的,更加的担忧起来,立即转身出去,召集兵马进行全城搜索,下令把城门给关闭了。
夙靳言也是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左右顾盼之间,然后回到聂可清的寝殿中,来到大门外顿住脚步,沉默了片刻,然后放弃了走件正殿的想法,直接往偏殿走去。
猛然推开偏殿的大门,夙靳言抬脚走进去,掀开垂下的纱帘,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床边的仙鹤香炉嘴里不断吐出袅袅香烟,床榻上躺着的是沉睡着的娇奴。
心中划过一抹失落,夙靳言抬眼看了一眼娇奴的模样,原以为聂可清她临走前一定会回来看一眼娇奴的,只是……他似乎猜错了。
沉吟片刻,夙靳言转身离去,缓缓把门关上,殿内的光线立即变得阴暗下来。
然而……一个大红主子的后面,一双精明的眼眸紧紧的看着夙靳言离开的背影后,兀自吁出一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