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
“卫家,卫大老爷,哼,知道了,除了卫家外,可还有其他怀疑对象,这庵中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对我娘怀有恶意?”
“回大人的话,这风言风语是有的,可要是说致夫人与死地的,也就静照一人,主持将那静照交给属下看管,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这丁十一号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要不要她先暗地里提审一番静照。
“看着她,让她别死就是了,明日交给爹爹就好。”
她相信,对卫家的事,追根究底,应该是秦家老爹的最爱,她这个女儿,这么孝顺,怎么能侵占秦家老爹为自己心爱女人做点事情的机会呢?
“是,属下遵命。”
这丁十一号,从头到尾,秦韵都没法在夜色中看清她的长相,话音一落,身形一起,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当夜,虽然秦韵一直提高警惕,可也是风平浪静的,没有什么意外出现,可见那幕后之人,制定的这个谋杀计划根本没有后续,或者,是碍于自己守在秦家老娘身边,不方便继续谋杀。
不管这原因是前者还是后者,对秦韵这样专业出身的特工来说,那幕后主使的水平明显不怎么样。
这样的对手,也省的她耗费大量心力去纠缠。
不过对自己送到张府的书信,张府会有怎样的反应,秦韵心中也无十分的把握。
但她做事,从来不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处的人,秦家老娘的身份问题,并不算是天大的难题,要是张家实在靠不住,她还有最后一招,不是有人想要秦家老娘卫夫人这个身份消失,并对她进行肉体毁灭吗?
那她完全可以让秦家老娘,假死,然后以锦衣卫的手段,怎么都弄重新弄个户籍出来,就算别人明知这里面的蹊跷,可相比没几个人闲的蛋疼,在无关乎利益时,处处盯着自己的家务事。
不过,第二日一早,天色刚亮不久,慈心庵门外就来了客人,是张家的人到了。
张家的人自然是奉了张家家主的命令来接自家姑奶奶回家的。
随行的除了一些仆役之外,还有张家二房的嫡子随行。
张家这一套,不管是诚意,还是处于礼节,都做了个十成十,仅凭这一点,秦韵也是高看了张家一眼,张家时代书香传家,虽然在许多事情上有些迂腐,但并不是一无是处。
不仅张家的人来了,自家那位唐婉小师妹也来了,她倒不是专门前来迎接他们母女的,而是要将谋害秦家老娘的静照恶尼带回的。
静安师太,带着慈心庵几位身份不低的尼姑,终于将秦韵母女当做瘟神给送走了,发生了昨日的事情,再将这卫夫人留在庵中,大家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唯恐再出现什么万一。
张家作为本朝清流的带头人,名声很是清贵,可对这个舅家,秦韵目前也只认识张二老爷一人罢了。
这位二房的嫡子,今年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年龄和身形正介于少年和青年中间,面向和张二舅有些相似,可眉目间还是有些稚气的。
要是仔细看来,这张二公子的长相还和秦韵有几分相似,如果两人站在一起,都身穿男装的话,绝对会被人看成亲兄弟。
张二公子身为男丁,自然不方便直接进庵拜见秦家老娘,自然有带来的体面的管事嬷嬷和婆子进入庵中见过秦韵母女。他只能在庵门外等候。
等张家几位夫人派来身边的得力婆子,以及丫鬟,还有粗使婆子,收敛好秦家老娘的东西,浩浩荡荡地出了庵堂时,那张二公子就上前给自家姑母以及表妹见礼。
秦韵现在在京城绝对是个名人,说起来,她的年纪也仅仅只被那张二公子大上一岁,也许是名头过响的缘故,这张二公子拜见过自家姑母,寒暄了几句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秦韵身上。
张二公子如今在京城国子监坐监,这个坐监的意思可不是坐牢的意思,是在国子监求学的意思。
作为大明朝的最高学府,这些年来,国子监基本就成了那些官几代,商几代,以及一些勋贵子孙求学的地方。
虽说在这里未必能学到什么东西,可对一些天赋才华不是很上乘的权贵子弟们,这地方也多少能混个出身,就算考不上进士什么的,也可以外放做个六七品的小官。
等有了官身,以后再运作升迁的例子也很多。
前面都说了,张家百年清贵,家规森严,张家三位老爷,明面上家中也只有嫡妻一名,至于暗地里是否还有其他小妾,外室之类的,秦韵还没特意关注过。
这三位老爷,儿子都是嫡子,张大老爷的儿子,是张家的长房长子,名头很响,从小读书也很不错,年长秦韵十一岁。
六年前,考中进士第三十七名,外放在苏州府下面一个县当知县,如今到任刚好满上六年,今年春季的京察,正好回京,正在谋求升迁。
张大公子今年已经二十七岁,比起那些五六十岁才考中进士的,张大公子也算是年轻有为的。
他已娶亲,是礼部王华王侍郎的嫡女,这位礼部王侍郎,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秦韵却是知道的,因为这位王侍郎的嫡女,秦韵的这位表嫂可能在历史上没有任何影子,可王侍郎的儿子,大名鼎鼎的王阳明王守仁,提出知行合一学说的大圣人后世人没有几个不清楚。
张大表哥十七岁就成亲了,十年间,也增添了四个儿女,不过年纪尚幼,那位大表嫂在张大表哥外放做官时,作为长孙媳,并未留在家中侍奉公婆老人,而是跟着去了外任。
不管是由于家规还是这位张大表哥也没好美色的心思,倒是没有闹出什么桃色绯闻出来。夫妻间感情从生孩子的数量来看,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大房除了这位张大表哥之外,还有三位表姐,据说都已经出嫁了。
而二房却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
张二舅只被张大舅小两岁,可他们的长子年龄却相差十二岁。
张二舅的妻子出身虽说比长嫂要高贵一些,可进门五六年,都没有身孕,张家的人碍于家规,还算沉的住气,可张二舅母的娘家却有些沉不住气了,甚至都存了借腹生子的念头,打算用身边的丫鬟生个儿子,然后去母留子。
好在张二舅也不是个蠢人,及时发现了这个苗头,敲打了自己的妻子一顿。
告诉自家妻子,在张家,基本上是没有庶子庶女存在的,要是真的有了,也会被家人看做异类的,要是实在两人没有子嗣,好歹自家兄弟三个,将来可以过继一个侄儿承继香火就是。
别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虽说这张家的有些规矩太过迂腐,秦家老娘就是典型的受害者,可对张家的历代媳妇来说,张家可是个好婆家。
张二舅母给张二舅敲打过后,心中酸涩难当,但还是打消了借腹生子的念头,唯恐真的做出去母留子的把戏来,被自家夫君当成了恶妇。
如此,又过了一年,在张二舅母都放弃了求子时,却突然有喜了。
这一有喜,好像是河道开了口子一般,张二舅母,也是连着四年生了三个孩子。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还不够,也就在前年,已经快四十岁的张二舅母,还老蚌生子,又产下一个小女儿来,如今才两岁过一点,端是玉雪可爱,很得全家人喜爱。
张二表哥乃是二房的长子,不但没长成纨绔子弟的样子,那性子反而有几分自家祖父的样子,很是耿介,小小年纪,有些太过重规矩。
对秦家老娘这个姑母当年的事情,张二表哥虽然觉得自家姑母的那门亲事,有些太坑人,可规矩就是规矩,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和别的男子搅合在一起,还有了私生子吧。
可他的本性还算是个善良的孩子,作为亲人,他可怜自家姑母的遭遇,可用规矩来套,自家姑母做的那事又是不成体统,所以,他这心中矛盾,还真不知该以何等面目来对待自家姑母。
至于秦韵这位表妹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他的心理预期了,再加上这位表妹已经是正儿八经的锦衣卫千户,东宫待诏。
是官身了,所以,作为表哥表妹的第一次见面,还是重规矩的他先向秦韵见礼。
对一个读书不是特别出色的年轻人来说,张二表哥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位表妹,这位表妹昨日在朝堂上的风光,他们这些监生们又怎么会不知。
国子监的监生们,向来还是以关心国事为己任的,如果秦韵这位东宫待诏,不是女子多好呀,如果是一名男子,将宁王父子给弄的灰头土脸,那马上就会成为监生们崇拜的偶像呀,可惜,因为是个女子,秦韵就享受不到被众多大明粉丝追捧的感觉了。
张二表哥甚至觉得,既然这牛人是自己的亲戚,为何不是表哥表弟,偏偏是表妹呢?男女有别呀,就算他想向这位牛人学习几招,也不好套亲近呀。
所以,张二表哥,面对自家姑妈母女,那是真心地纠结呀。
这不,就在他纠结时,自家那还身穿女装的表妹,竟然没上特意为她准备的小轿,而是骑着一马大马,抬头挺胸地准备进城了。
这表妹骑马就骑马吧,可他这大好男儿却坐的是轿子,这这,要是落在别人眼中,他这男儿的面子往那搁?
所以,只好憋屈地,将骑马的护卫们从马背上赶掉一个,自己也骑马回城。
看着骑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几名锦衣卫校尉,张家二表哥觉得,与这位表妹实在不在一个层次上,他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押解静照的唐婉身上。
唐婉因为今日也是公干,她身上可是全套的锦衣卫百户官服,也算是鲜衣怒马。
唐婉是秦家老爹的亲传弟子,亲信,自然也对张家的事有所了解,看到张二表哥不好意思坐轿,非要骑马,偏偏那个护卫还是个憨人,一时半刻,还不让马,让骑在马上的她,不由地笑出声来。
那张二表哥被讥笑了,回首一看,唐婉被看了个正着,她脸皮厚,倒没觉得,张二表哥反而脸刷地一下红了。
心中却在暗自思谋,这锦衣卫女百户,还没自家表妹的品级高,却如此放肆,将来嫁人,绝非贤妇!
秦韵对张家的事情虽然知道一些,可和这位表弟暂时也没多少共同语言呀,她之所以骑马,实在是这马是她昨日出城时租的,怎么也要骑回去不是。
二来,有张二表哥来接人,她进城之后,就要与对方分道扬镳了,身为东宫重要成员的她,这几日想处理一些私事,比如办报什么的,还有明日,英国公府大小姐的花宴,所以请了三日假,这三日内,她不用进宫。
因为今日不用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进宫,所以昨夜才敢留宿在慈心庵。
秦韵这一行,进了城门,还是很吸引人目光的,这里面不仅因为秦韵堂而皇之骑马,招摇过市,还因为这一行人,有女子,有锦衣卫,还有贵公子,夹夹杂杂的,引来众多猜测。
秦韵的身份虽然对张家人来说,早就心知肚明,可毕竟没有过了明路,在一个重视规矩礼教的时代,秦韵自然不能跟着秦家老娘直接去张家。
她先要回秦府,和秦家老爹商量接下来需要应对的事情,所以在一个街口,就与张家众人分道扬镳了,带着唐婉回了秦府。
锦衣卫的消息传递,大概是大明朝最快的消息传递途径了,昨日,发生在慈心庵,秦家老娘差点被谋杀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秦家老爹的。
如果不是信任自家女儿的本事的话,秦家老爹恐怕早就什么不顾忌地跑到慈心庵去了。
等秦韵回家才知道,秦家老爹昨天晚饭时得到消息,昨夜一夜竟然就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一夜没有睡,一直等到现在。
“爹,娘没事,已经被接回了张家,你放心吧。”
“韵儿,幸亏你昨日去看了你娘。”秦家老爹声音沙哑道。
秦韵从这点来看,也觉得自己这次救下秦家老娘,果然是很值得的。但口中还是道:“爹爹和娘亲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爹爹还是要多多保重身子才是。”
如果说慈心庵,秦家老爹不方便去,那张家现在同样不方便去,就算明知秦家老娘没事,秦家老爹也无法这时去看望。他之所以固执地等待女儿回来,无非就是得一个心安,现在看女儿的神色并无异常,就知道心上人应该无大碍。
可想到手下传来的消息,想到卫家,秦家老爹目光也闪过一抹凶狠,能做到锦衣卫的实权高官,秦家老爹岂会是善男信女。
放下了这心事外,秦家老爹才有心思询问昨天朝堂上的一些事情,虽然锦衣卫有可靠的情报来源,可唯有从自家女儿口中说出的东西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父女两人又纵谈了一番朝政,最后秦家老爹断定,太子的危机一解除,而秦韵的风头最近太强劲,且先不说宁王父子不会善罢甘休,就是朝中有许多大臣也不希望与一女子同朝为官,更别说,这女子还是锦衣卫鹰犬,深得皇上父子宠幸。
秦韵对大明朝的朝堂来说,就是一个异类,这个异类本事越强,越会被排斥。
政一治斗争有时看起来不见山不见水,可真的成了洪水,想要全身而退都难。
“也许,那些人一时碍于皇上和太子对你的宠幸,不会动你,可贤婿那边,必然首当其冲,想要安然做官,恐是妄想。”秦家老爹掌管锦衣卫,看多了这世上男女之间由于种种原因,出现隔膜,甚至形同陌路,反目成仇的例子,虽说他还算欣赏那个柳直,可世事难料,对唯一的女儿,他还是出言提点道。
“女儿自然知道,不过人生在世,我们已经选择了,只能选择去勇敢承担。女儿亲自选的夫婿,想必他也不是懦弱无能之人。”秦韵斩钉截铁道。
她也知道,自从认识柳折眉之后,这家伙确实受了自己许多连累,如今,一纸婚约,更是将他们二人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不管这是命运的选择,还是怎么的,柳折眉不放弃自己,她也不会自认为为对方好,斩断这份情缘,如今的局势,促使他们只能向前,无法选择后退。
正如秦家老爹所言,此时朝中一些人,就在暗中策划一场针对柳折眉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