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多·罗斯柴尔德看着庞劲东,沉默了良久之后,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地说:“这太毒辣了!”
庞劲东微笑着说:“毒辣但是管用!”
“但是……”
庞劲东打断了对方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希望你不要用愚蠢的道德观点对此予以反驳,我认为只要能够打倒对手,用一些非常规的方法也是未尝不可的!”
就在这个时候,尼克插进了一句话:“也希望你能够回顾一下,在几次中东战争中,牺牲了多少以色列士兵;在哈马斯的恐怖袭击之下,有多少犹太平民罹难!”
这两句话是很有说服力的,奥多·罗斯柴尔德思考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但是他仍然有一个疑问:“如果安德森局长能够就任总统,他必须把贩毒网交出去!”
“让他的继任者在中东做生意,可以作为你们支持他的条件!不过……”庞劲东笑了笑,然后继续说:“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应该由你们双方进行商榷,我没有资格越俎代庖。”
奥多·罗斯柴尔德一时无言,过了一会,书房里的座钟敲响了,刚好十二下。
双方谈了太长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奥多·罗斯柴尔德看了看时间,立即站了起来,告诉庞劲东:“我要休息了!”
“现在已经是周六,我听说罗斯柴尔德家族严守安息日不工作的戒律,看来果然不假!”
“庞先生能够理解就好!”奥多·罗斯柴尔德点点头,然后说:“如果几位方便,可以住在这里!”
“不必麻烦了!我们还是住酒店吧!”庞劲东站起身来,告诉对方:“麻烦你的司机把我们送回去!”
“好的!”
仍然是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把庞劲东三人送到了苏黎世的一间豪华酒店。
安顿下来之后,尼克问庞劲东:“这件事情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奥多·罗斯柴尔德基本上应该是同意了,但是他一个人不能够代表整个家族做出决定,接下来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可能会进行讨论。至于这讨论结果如何,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
米丽娅问:“那么我们静观其变?”
“只能这样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无论如何,我们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见到奥多·罗斯柴尔德!”
“那就好!”尼克耸了耸肩膀,颇为感慨地说:“你和他交谈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观察,与精明的犹太人打交道真的很累!”
休息了一夜之后,庞劲东第二天早早的来到苏黎世银行,让银行职员把自己带到保险柜前。
每个保险箱都是密封的,而且可以单独拿出来。钥匙则有两把,客户留一把,另一把则保存在银行。只有两把钥匙同时使用,才能打开保险箱。
银行职员转动钥匙,拿出保险箱之后,把庞劲东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就关上门出去了。
面对保险箱,庞劲东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庞劲东希望伯纳德在这里面给自己留有惊喜;另一方面,庞劲东又担心这是一个新的阴谋的开始。
尤其是想到可能涉及到几十亿美元,庞劲东就觉得这个小小的铁箱子无比的沉重。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庞劲东慢慢的打开了盖子,这种谨慎的神情和动作,就如同在拆除一颗定时炸弹。只不过,在打开盖子的时候,庞劲东是抬头看着天花板的。当保险箱完全打开之后,庞劲东深吸一口气,才低下头向里面看去。
然而让庞劲东大为惊讶的是,保险箱里面空空也,只是在深处放着一个小小的信封。
庞劲东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文件。
文件是苏黎世的一间律师事务所开出的,从上面的许多印章可以看出来,经过公证和律师的确认,是完全具有法律效力的。但是内容相对很简单,寥寥的两行字甚至还没有印章多,只是说持有该文件的人,有资格到律师事务所去办理接受伯纳德的馈赠。
庞劲东立即赶到了这家律师事务所,然后把文件展示给接待人员。
接待人员看了一眼文件,立即盯着庞劲东打量起来,那副神情像是要活活吃掉庞劲东一般。庞劲东在这种如狼似虎的目光下忍受了片刻工夫,接待员才把文件还给庞劲东,然后毕恭毕敬地说:“请稍等一下!”
过了五分钟不到,接待人员走了出来,把一个男人介绍给庞劲东:“这位是库什潘律师,您的事情全部由他负责!”
库什潘年纪在五十岁上下,满头的白发。他热情的和庞劲东握了握手,然后礼貌地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庞,杰瑞·庞!”
“果然是庞先生,这简直太好了!”库什潘微微颔首,几乎是喜笑颜开的告诉庞劲东:“请到我的办公室来谈!”
“果然是庞先生?”听到库什潘的这句话,庞劲东心想:“看来伯纳德曾经交代过,我将会来这里!”
库什潘把庞劲东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吩咐自己的秘书:“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出去了;有电话找我,也不要转进来。”说罢便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由于对情况缺乏了解,因此庞劲东始终没有说什么,等着对方开口。
库什潘并没有这样的耐心,刚一坐到了庞劲东的对面,就开诚布公地说:“我是伯纳德的好友!”
“很高兴认识你!”庞劲东叹了一口气,略有些伤感地说:“伯纳德在生前很关照我,他的离去是我生活的重大损失!”
“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应该来自科比诺中心吧?”
“曾经是!”庞劲东点了点头,心想:“看来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库什潘说:“伯纳德在生前曾经过告诉我,到这里办手续的,将会是一个姓庞的东方人,同样来自科比诺中心!但是他也不能完全肯定,毕竟我们谁都不能够明确的知道明天的事情!”
“我很高兴自己没有让伯纳德失望!”
“我也很高兴伯纳德能够把财产转交给预期的人!”顿了顿,库什潘继续说:“如果你知道伯纳德给你留下了什么,你就马上会为自己感到高兴了!”
庞劲东笑了笑,淡淡地问:“一大笔现金?债券?还是地产?”
“都不是!”库什潘摇了摇头,缓缓地说:“是股票!准确地说,是苏黎世银行的股票!”
“我是苏黎世银行的股东?”
库什潘纠正道:“在你办理完手续之后,就是苏黎世银行的股东!”他把一封信交给庞劲东,然后继续说:“这是伯纳德留给你的!”
信封口上有火漆,火漆上则盖有伯纳德的印章,这说明在这封信写好之后,就再没有被人拆开过。
庞劲东拆开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伯纳德在信里告诉杰瑞:
“如果你能够得到那两亿美元,那么就应该可以得到那封律师函。仅仅凭借律师函,你就可以获得我所拥有的苏黎世银行的股份。我在律师事务所已经办理了相关手续,而且把事情交代给了我最好的朋友库什潘。
似乎有必要向你简单解释一下,这些股票的来历。
我曾经是一个很贪婪的人,自从主管科比诺计划的财务工作以后,我每天最热衷的事情,就是设法让自己的财富不断增长。
当我发现自己在这上面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却没有充分享受生活的时候,我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只不过我也已经积累下了巨额的财富。
那两亿美元只是我的财富的一小部分,是中心最后的运作经费。多年来我通过各种方法从整个计划中截留的资金,经过洗钱之后,都通过各种方法转移到了境外。我给这些源源不断汇出的钱找了一个安全稳妥的增值方法,就是购买苏黎世银行的股票。
苏黎世银行规模中等,业绩在瑞士银行当中却名列前茅,而瑞士银行则是全球各大银行当中最受信赖,也是受各种不利因素——例如战争——影响最小的。
我一直都为自己在金钱上的敏锐直觉和判断力感到骄傲,在证券市场上也是如此。自从投资苏黎世银行之后,我通过各种技术手段,不断扩大自己拥有的份额。由于我的成功操作,再加上历年的分红也被我再投资到里面,到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已经让自己投入的资金和拥有的股票都翻了一番,这意味着苏黎世银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才是我给你的最后礼物。
阅过后焚毁。
伯纳德留”
庞劲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出打火机烧毁了这封信。看着跳跃的蓝色火苗,和正被火苗变成黑色灰烬的伯纳德的遗言,庞劲东陷入沉思。
库什潘没有打扰庞劲东,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好的!”
“如此巨额的财产转移,需要办理十分复杂的手续,我希望你有足够的耐心!”
“我现在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对伯纳德寄予了哀思之后,庞劲东开始为自己即将到手的巨额财产感到兴奋。
伯纳德的安排的确很周全,这笔财产过户所需要交纳的重税,和委托律师事务所所需的费用都已经预留了出来。
只是正如库什潘所说,整笔交易费劲了周折,结果庞劲东不得不在苏黎世多呆了一周。
很凑巧的一件事情是,股票过户刚刚完成,苏黎世银行就召开了股东大会,庞劲东应邀出席。
由于对苏黎世银行的具体经营状况不了解,因此庞劲东在股东大会上一言不发,只是注意倾听别人的发言,仔细观察各个股东。直到临近结束的时候,庞劲东才提出了两点要求:第一是把总部前台女接待炒鱿鱼;第二则是要求所有员工学习汉语。
在苏黎世银行,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意味着第二大股东。过去股东大会只知道这些股份归属于一个叫霍华德的人,但是对其人一点也不了解,而且这个人也从来没有出席过股东大会。
只有庞劲东才知道,霍华德其实是伯纳德的一个伪装身份。
现在这些股份转移到了庞劲东的手里,虽然庞劲东出席了股东大会,但是对于银行管理层和其他股东而言,这种神秘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了。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东方小伙子,如何成为了这家百年老店的少东家。
而庞劲东在股东大会上的低调,显然无助于解答他们的疑问。
出于对股权的敬畏和对庞劲东本人的尊敬,庞劲东提出的这两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要求,几乎不加讨论就予以照办了。
股东大会结束后,许多股东走过来,想和庞劲东结识一下。庞劲东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于是耐心的和他们应酬,直到很晚才回到酒店。
得知这些事之后,米丽娅不仅咋舌,对庞劲东说:“没有想到你现在是亿万富翁了!”
庞劲东纠正说:“不是‘我’,而是‘我们’!”
“你要带领我们发财?”
“有我的,就有你们的!”庞劲东得意的笑了笑,告诉米丽娅:“让弟兄们每一个都成为亿万富翁,才是我的追求!”
尼克说:“仅仅有钱是不够的!”
“对!”庞劲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而且我们不要再做工具,而是要做工具的主人!”
米丽娅和尼克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地说:“我没有想到,你在退役之后,野心比当雇佣兵的时候还大!”
尼克则拍拍庞劲东的肩膀,勉励说:“你希望做一个普通人,但是却有人不允许!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全世界感受到你的力量!”
“如果像尼克这样说,我的野心才是真的太大了!我这只小蝴蝶就算拼命扇动翅膀,也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引发一场风暴!”庞劲东摇了摇头,继续说:“其实我的出发点并没有这样复杂!”
尼克问:“有多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