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幽州国际机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王逍遥独自一人走出机场,看到了站在接机口一脸严肃的张宵华。
张宵华身材消瘦,不高,相貌普通,乍一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气场十足,冷厉而严肃,一丝不苟,中洲相当一部分人对他又敬又怕,这几年在监察部,栽在他手里的总督级大佬就有好几位,随着东南集团和王青雷渐行渐远,王逍遥和王青雷同气连枝之后,张宵华的存在已经被外界普遍认为是王逍遥手中最锋利的一柄剑。
“很久没来幽州了。”
王逍遥把行李递给张宵华,笑道:“跟晨曦群岛比起来,这里算是温暖如春了,有些不适应。”
张宵华结果行李,下意识的拎了拎,行李很轻,他微微皱眉:“不打算在幽州多待?”
“处理完事情就走。”
王逍遥道:“雪国的局面也很紧张,雪舞军团开始扩张了。”
张宵华一阵沉默。
雪舞军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成了整个议会心中的一根刺,而且是暂时拔不出来的一根刺,以往雪舞军团安静的驻扎在雷基城,动作不大,议会也就默契的视而不见,可随着雪舞军团的扩张,这根扎在议会心中的刺只会越来越深,最终鲜血淋漓。
“李天澜...”
张宵华不客气的说道:“你挡不住。”
“李天澜不在雪国,我要面对的只是雪舞军团而已,现阶段,我确实挡不住,但也没必要挡住,无非是多退几步而已。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能尽快回去的话,最好还是尽快回去。中洲这边的事情,我做我该做的,插不上手的,我留在这里也插不上手,徒增烦恼。”
张宵华沉默不语。
在接下来的大选中,王逍遥能做的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如果他能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完的话,留在这里确实没有多大的意义,反而返回雪国,还能让议会多一抹顾虑。
两人走进停车场,上了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帕萨特,张宵华没带秘书,没带司机,亲自开车,低沉道:“打算待几天?”
“具体在看吧,最好一周之内解决。”
王逍遥轻声道:“跟老人们见见面,估计少不了被骂,但能不能解决事情,他们会不会出力,出多少力,谁也说不准。李华成如今在轩辕城,估计华正阳会代他见我一面。江上雨和古行云估计也跟我有话要说。当年在幽州上学的时候,几位小学妹如今也算是事业有成,其中一位的丈夫目前是某个领域大名鼎鼎的教授。嗯,应该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拜访一下,说不准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张宵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王逍遥,眼神有些古怪。
“怎么?”
王逍遥笑了笑。
“玩女人,这个话题很久没有听你提起过了。”
张宵华罕见的笑了笑。
“是她自己说想我的,为什么不上?而且她丈夫手里的一些资料对我有大用,我能通过她拿到,何必拒绝?”
王逍遥的声音有些惨淡:“以前没想过这些,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有希望,现在...”
他笑了笑:“我还有什么呢?”
张宵华想起了那位如今在天南风华绝代的东皇宫宫主夫人,他摇了摇头,转移话题:“直接去谢老家里?”
“嗯,上飞机前联系过,现在他还等着我们去喝酒。”
王逍遥点了点头。
谢老全名谢坤,二十年前的中洲理事,监察部长,如今已经八十岁高龄,可以说是东南集团硕果仅存的几位元老之一,老人平日里基本上已经很少发出自己的声音,可在东南集团却影响力极大,门生遍布中洲,如今的中洲理事,监察部长纪文章,就是谢老多次提拔提起来的,谢老可以说是他的恩师。
吴越风波诡谲,监察部部长的位置牵动着所有人的敏感神经,王逍遥想要插手这件事情,拜访谢老是最直接有效
的手段。
“谢老会答应吗?”
张宵华低声道。
谢老是很喜欢王逍遥的,在他没有离开帝兵山之前,每次逢年过节,王逍遥无论多忙,基本上都会来幽州跟谢老喝点,他之前在北海王氏的时候,本身就是协调帝兵山和东南集团关系的敏感人物,对于这些老人,自然极为重视,而谢老对王逍遥也极为看重,反而对王天纵,有些不冷不热。
但这些说白了也仅仅只是个人喜好而已。
王逍遥现在是帝兵山的叛徒,是东南集团眼里割裂了吴越的乱臣贼子,谢老那种巨头,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凭借个人喜好,他再怎么喜欢王逍遥,首先会站在东南集团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凭借私人感情想要影响他的决定,这个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不试试怎么知道?”
王逍遥笑眯眯的开口道:“其实还是要看局势的,我和谢老的私交,仅仅可以保证我现在还能去他家里喝酒,如果没有别的东西的话,我想插手吴越的事情,几乎等于是痴人说梦,但如果我手里有足够的筹码的话,凭借和谢老的私交,有些事情,还是能够争取一下的。”
“筹码?什么筹码?”
张宵华有些疑惑。
“东南集团的领袖们现在应该会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之前在青雷身上倾注了很多的资源,而我和青雷离开东南集团的时机也很敏感,他们很难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做出反应,加上这两年东南集团内部风起云涌,他们即便是想要插手吴越,也是有心无力,事情到了这一步,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次大选,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在那道吴越的控制权了。纪文章去吴越,也不过是不甘心想要挣扎而已,事实上,即便他们得手了又能如何?吴越一样不会落在他们手里。”
“这次我见谢老,就是想要说明这个事实而已,吴越,我会拿走,但我会给他们留下其他的东西。”
“说白了,这是一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