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哎,真要人命!
一霜把脸垂得更低,脸红透如苹果,“哪有这样的事,唐姑娘你别逗属下了。”声过子你。
御圣君白眼瞟了唐琳一眼,并不解释,回了他的床铺坐下,而他的沉默,反而让站在门口的一堂误会了,心里想,主子不解释,不就是默认了喜欢一霜的事?
而一霜,那含羞的模样儿,显然是对主子有那份心。
想至此,一堂暗自苦笑一记,转身离开了。
“你怎么认为我在逗你呢?”唐琳还觉得玩不过瘾,继续捉弄一霜,“真的,皇上他真的对你有意思,不信的话……”偷偷望了御圣君一眼,“你问他。”
“啊?”一霜愣住,要她问主子是否对自己有意思,她哪敢呀。
唐琳催了催,“去,亲口问问皇上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反对他纳你为皇贵妃这件事。”
一霜受宠若惊道:“唐姑娘,真的不要再这样说了,一霜伴随主子身边比唐姑娘长,自然了解主子对一霜有没有那份心,即使有,一霜也不敢……高攀。”
“为啥?”唐琳问。
一霜说:“因为一霜是下属,主子是主子,不能越礼。”
唐琳虚汗一把,“我还是堂堂的民女呢,按理说,身份比你还低微,你怎么就高攀不起他了?不过话说回来,看你这样子,是不敢喜欢这样的人物的?”
御圣君很想问,那朕到底什么人物?
一霜干笑一记,这唐姑娘说话也真是大胆,主子在旁边呢,她也不怕说话得罪了主子。“属下去忙了,主子,唐姑娘,属下先告退。”说完,转身,匆忙离开了房间。
待一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唐琳坏坏的目光转向御圣君,却被他狠瞪了一眼,“没想到,你这人狡诈到这种程度,连小丫头也不忘记捉弄。”
唐琳坏坏一笑,“好玩嘛。”
这時,孙百凌的眉头突然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了,唐琳第一時间发觉。
御圣君正想说点什么,唐琳嘘声打住他,然后走到孙百凌床边,拉来一凳子坐在床边,唤了唤,“孙大人。”
缓缓的,孙百凌睁开虚弱的眼皮,入目就是唐琳那张干净精致的脸蛋,她有些茫然地问:“我这是在哪?”
唐琳说:“在上林苑的房间里呢。”
“我几時回了这里了?”孙百凌欲起身,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在唐琳的帮忙搀扶下,这才坐了起来,挨着床柱坐着。她托了托沉重的额头,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
昨晚,雨下得很大,原以为掉入天井下面不会被雨淋,那第二天肯定有人来救他们的。可谁想到,半夜的時候,开始有水从上面滚下来,之后每过一个時辰,天井下面的水就深一层。
她原本已经很冷了,可又被越来越多的雨水浸泡着,她不停地打哈丘。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陆仪堂把他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可他们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根本不顶用,她反而觉得更冷了。
天井下面的水越来越高,快要没过他们的脖子了。
为了她,陆仪堂不停地在天井里寻找机关把井盖打开,但最后都无济于事。在她吞了好多水并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的時候,她感觉自己掉入了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给了自己呼吸,似乎有一双温热的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她感觉安心多了,随后,什么记忆也没有了……
想到这,孙百凌恍然醒神,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陆大人?”
唐琳惊了惊,由于孙百凌出声得太突然,她少许的被吓了一跳,她指指躺在床上的陆仪堂,说:“陆大人在那里躺着呢,暂時还昏迷着,但没有生命危险,你不必担心。中午我赶到天井那里把井盖打开時,只见他紧紧护着你,不让你被淹死,直到获救了,他才筋疲力尽倒下去。”
孙百凌迅速下床,也不知她怎么瞬间恢复了体力,她只知道陆仪堂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的,她怎能不担心,她都担心死了。跑到他床边,一下子就坐了下来,伸手就摇了摇他的手背,满脸的担忧之色,“陆大人,陆大人,”
唐琳走过来,耐心的再解释一遍,“刚说了,他没事,只是暂時还昏迷着而已,你无需太担心。”
孙百凌掉起眼泪,一想到昨晚那令她绝望的环境她现在还后怕,“我怎能不担心呢。以前觉得自己活着太重要了,可经历了昨晚的生死,我才发现,死别人,不如死自己。”
“唉,”唐琳无声一叹,儿女情长哎,真要人命。
御圣君走过来,在孙百凌担忧地看着陆仪堂的苍白脸色時,悄无声息把唐琳给拽出了房间,留下孙百凌一个人守在房间里,守在陆仪堂的旁边。
孙百凌紧紧看着陆仪堂的睡容,原本很担心他苍白的脸色,可是如此盯着,也是第一次正视这位搭档的脸庞,她发现原来这个表情温和脾气又好的男人,长得挺文俊清秀的,仿佛没有被世间的尘埃染过。
原本担心着他,却在这一刻,心里有了微妙的变化,她不禁想多看看这张脸……
过了一会,陆仪堂缓缓打开了双眸,入目便是孙百凌那双痴痴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她发现他醒过来,眼中那些痴意瞬间被她掩藏掉,她担忧地问:“你醒了,可是觉得好点?”
陆仪堂在她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挨着墙壁,他望望周周,发现身在房间里,心想,看来,他和孙百凌是获救了,并没有到阎罗殿。他看向她,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看到她好多了,他的心也宽了,“我好多了,你呢?”
孙百凌轻轻点了点头,“嗯,好多就行。我没什么大碍。”说起昨晚的事,脸色有些尴尬,言语也吱唔了起来,“昨晚的事……真的谢谢你。”
陆仪堂轻轻一笑,“不用客气,身为同僚,应该的。”
孙百凌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继续说谢谢,那太造作虚伪了,这不是她的作风。可是,她正想聊点别的话题時,竟然与他异口同声了,“你吃饭了吗?”
彼此顿了一下下,又异口同声道:“尚未。”
这下,孙百凌红着脸把头转过了一边,尴尬得挤了挤眼睛。
陆仪堂也有着少许的尴尬,但他倒是很快缓过来,他又望望房间,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对孙百凌说:“要不,我们去饭堂用点饭菜吧?”她从昨晚到今天,都没有进过食,倒是喝了一肚子水,想必现在应该很饿吧。
孙百凌的心思和她一样,也是在担心他被饿着。她点了点头,“好。”
——
雨停了,几缕阳光冲破乌云,洒落在明亮光泽的树叶顶上。很快,皇家森林的上方,完全镶上了一片光芒。
在天井下面没有再听到雨声的傅玉书,忍着脚上的伤口传过四肢百骸的痛站起来。雨停了,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该是继续找机关的時候。
云雷和邵麒原本在挨着井壁睡觉,当他们听到细微的敲打声,陆续打开了眼睛。抬眼望去,原来是傅玉书在摸索着井壁,看看机关到底在那里。
邵麒有气无力道:“傅兄,昨晚我们三人折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我看就算了。”
傅玉书说:“等宫里人来救我们,倒不如我们自救。我们既然是身在陷阱岭的天井里,早先時候,听其他人说过,陷阱岭是培训大内侍卫的一个地方,每个陷阱都有开关。只要我们再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云雷努力站起来,原本打算也去找找机关的,结果一不小心,脚一打滑,他四脚朝天倒在了一堆的枯叶上,而打滑的那只脚,把地上的叶子都给拨开了。
傅玉书听到哀嚎声,回头瞧了云雷一记,无奈一笑,“云雷,你小心点,你的脚可是受了重伤的,别废了。”可是,他的视线,不经意的看到了一抹光亮的地面。
他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再蹲下来查看被云雷拨开的那个地方。这地上的这块石块比其他的石块还要光亮,难道,会是机关所在?
“发现什么了吗?”见傅玉书紧盯着地面,邵麒问。
傅玉书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认真地把手掌贴在了光亮的石块上,但石块并没有反应,于是接下来,他敲了几敲,反而真的把上面的井盖给打开了。
顿時,温暖的光线,洒了下来。
邵麒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氛围,“终于雨过天晴了,这滋味,真好。”
——
在上林苑门口,唐琳看了看時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御圣君回了房间了,她正想回去的,但犹豫了一下,最后往上林苑的库房去了。也不知道一峰准备好学员的新衣没有。zlsc。
她进入把守森严的库房,看到一峰正在点什么数。
一峰看到她,欣喜地说:“唐姑娘,你要的东西,都拿来了,你检查一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