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枫也自然听出了其话音的不同,却只是付之一笑。对着那转身离去的闯王的背后拱了拱手道:“呵呵,闯王好走,如今这天色渐晚,可仔细这路呦?本头领单等来日闲暇时候,在与闯王青梅煮酒论论天下的英雄。”说完了,吩咐身边诸将各统人马去将大营扎下去。
二来这面则是和闯王手下的人马一起点起火把,彻夜不停的砍伐树木,每砍下来上百棵之后,便命人先将其运回去,也好让营中的工匠彻夜赶工,早一日做出来这些攻城用的东西,也能及早的拿下凤阳城来。而经过了一夜的砍伐,和营中随军的工匠们一起动手终于制造出来几架简易的抛石机,又搭建起来三架楼车。
等将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不仅仅是攻城的利器具被打制出来,又制造了不少的勾头云梯出来。这种云梯前头有两个弯钩,正好可搭在城墙之上,使得上面的守城军校在短时间之内休想将其推离开城墙。只是这些东西的质量,却并不敢保证,很有可能在对城池进行过头一波攻击过后,这些东西就会彻底报废。只是,因此番攻城的准备并不是很充足。而在义军的背后又总有着明军不断地在追击着,自然也不可能将那些攻城的东西始终都带在军中。如今也只好是走在哪里,也就在那里就地取材制作出来这些东西。
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起来,东北军大营之中的那些用来照明的松油火把,也逐渐的开始一一熄灭起来。此时在大营里的中间空地上,摆放着那些新打制出来的攻城器具,此刻尚在散发着木头的清香。
一大早,唐枫就带着二来和郝兵以及曹变蛟三个人催马出了大营,几个人来到凤阳城下观察着此时城头上的动静和明军的布防情况。恰在此刻李自成也带着一众手下偏副将领,齐聚与凤阳城下,离着唐枫等人不算甚远,也正抻着脖子向城头上不住地打量着。
见这位东北军的头领居然也带着人出来观察着凤阳城里的动静,便驱马走到几个人跟前,对着唐枫笑着问道:“唐老弟,你可是打算今日便开始攻打凤阳城?如要是决议今日攻打的话,那我便吩咐人将手下的军校调到另两座城门跟前。而后就单等着你的音信,你我也好一齐攻城,如此一来,也可使得城内守将顾此失彼,终有一座城门被我等乘势拿下来。不知唐老弟可同意我的主意否?”李自成脸上倒是一副和颜悦色的,似乎他所提出来的这个主意,对于二人说来是不偏不倚的。可唐枫凭着对这位闯王李自成的了解,深知其定不会是与自己同时攻城的。他所打算的,不过是想让自己作为佯攻的人马,以此来吸引城上明军的注意。而他在趁此良机,一举打入凤阳城。出力的是自己,得好处的却是他。似这等人家牵驴,他拔桩的活计,唐枫自问是绝不会去做的。
想到此处,不由也对着李自成笑着回言道:“我想今日还是不宜攻打凤阳城,毕竟昨日你我手下军校连着砍伐了一夜的树木回营,今天当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再做决议攻不攻凤阳城?”说完之后,十分客气的对着李自成拱了拱手,然后是带转战马径直奔回东北军大营。
李自成见了不由紧蹙眉头,身旁的牛金星在马上凑过来,对其陪着笑脸问道:“闯王依属下来看,这东北军头领徒有其表罢了,其善战之名,又岂知不是他自己所到处言讲出去的?若是依着我来看,他定是见了凤阳城池高大,城墙又厚,且城内的守军又十分的多。就属下听探马回报说城内足足的有四千多军校。而城内的明军大将朱国相此人也不是十分好相与的,颇通兵书战略,其手下所带之兵又与其乃是同心同德。闯王当还是促使这东北军先去打一次凤阳城试试看,而后我军在做是走是打得决策出来?不知闯王可同意属下所言?”牛金星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脸上也堆积出层层的褶子出来,眼望着马上的李自成,盼望着他能同意自己所言。
“嗯,牛金星你虽然讲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可这行军打仗,又岂是你这一个秀才所能明白的?还不赶快与我退下去。”谁料想,李自成竟然忽然变脸对他大声的呵斥起来,这可大出牛金星的预料,骑在马上一时有些变得愣怔起来,竟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该如何是好?
一旁有与他相交甚厚的将领,急忙也催马过来,低低的声音对其言道:“牛先生,闯王非是冲着你去的。乃是与那个东北军头领置气,而先生又恰在此时畅言进兵之事,如此一来岂能不惹火与闯王?请先生先回营中,待闯王的气顺平了,自然会去找你商谈这进兵的事宜。”那个偏将说完,急忙圈马到一旁。
牛金星听这偏将跟自己所说的话倒也是很有道理,便也带转战马,打算先返回营中去。可就在要走没走这档口,忽听得李自成又开口问道:“不知宋先生有何妙计,能够迅速占领凤阳城?或者是令那东北军先行攻打凤阳?”牛金星听见这一问,险些气的一口血喷出去。
却听宋献策回应道:“臣观这东北军首领似乎是已然心中另有打算,否则他不会对闯王所提出的攻打凤阳之意,拒绝的如此干脆?臣心下寻思着,他十有八九是给城内的明军守将使上一骄纵之计。看起来他是一时半会也不会去攻打凤阳城池了,但是,一旦他要是认为城内的防守已然变得松懈下来,必会带兵对凤阳来一次突袭。到了那时,这凤阳城岂不是唾手可得?”宋献策骑在马上慢条斯理的给闯王李自成分析了一通唐枫,听得闯王李自成不由频频点头称是。气得牛金星几次勉强把要吐出来的血又都咽了回去,最后气得是拨马返回闯营。
而李自成心头怒气也因宋献策的这一番解劝,多少消融下去一些,便也带着众将返回大营里,等着看这位东北军头领又会弄出什么新鲜玩意儿出来?或者说,看他到底认为何时方是一个良好的时机?不止是闯王李自成这面对于唐枫的这番举动摸不着头脑,如今凤阳城内的守将朱国相,也对城下的义军摸不清楚他们究竟因何不来攻打凤阳?只是对方既然不来打,那自然就是趁着这段时间,将守城得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似这般无所事事的,一连过了几日的工夫,东北军大营里还是毫无起兵的动静。除了每日晚上,东北军的大头领唐枫带着身边的几位将军在营内巡查一番,再趁着黑夜观观天象,等观完天象之后,就直接返回大帐休息。闯王李自成也听说了唐枫一连几日的这种奇怪的举动,既然弄不明白,索性也是跟着手下终日开始饮酒作乐,只是时不时派人去东北军大营,还有凤阳城前去探探双方的动静。
对于李自成的这种反应,唐枫也是十分明白其意,不过是运用了遮人眼目之计罢了。估摸着暗地之中也是想对着东北军搞一搞小动作?唐枫责令曹文诏曹变蛟叔侄二人带领其手下军校,严防与东北军大营周围。如对方果真稍有异动,便要毫不犹豫的全力将其击溃,绝不要手下留情。
崇祯九年,六月十七日,清晨,凤阳城南忽然无端的涌过来一片片的浓雾,转眼就将凤阳城全都遮盖了进去。使得驻扎在凤阳城不远的东北军,根本就看不到如今的凤阳城位于何处?而这似乎也给了明军可趁之机,城内的明军守将朱国相见了这般浓雾不仅是喜出望外。
仰头对着苍天叫道:“天不亡我大明,才使得浓雾护城。吩咐下去,点起一千五百名骑兵,随着本将出去闯闯这流民军的大营。看可否能够将那流民军头领的人头也捎带回来?”随着一声吩咐,手下的军校立即开始调动起来。凤阳知府见朱国相要出城去,未免显得有些吃惊不已。
一连多日,流民军也不增进攻凤阳城。而凤阳城的这位守将倒也十分的老实,居然也没有带兵出去主动与对方交战。如何今日起了浓雾之后,反倒是要带着人马杀出凤阳城去?眼见着这位主将大人这就往马道走,急忙开口将其给唤住道:“朱将军请暂且留步,因何今日起了雾之后,却不好好的严防城池,以防备流民军前来进攻?反倒要杀出城外去,此又是何缘故?”说罢双眼盯着这位凤阳城的主将,等着他回答自己腹中的疑问?
“知府大人你有所不知,本将是打算趁着起雾之际,对着流民军联营来一次偷袭。因其也不增想到居然会起这般大雾,所以十有八九会守在大营之内,不敢前来攻打凤阳城。因似这样大的雾定无处探知我等的虚实?而他并不想因此而损兵折将,只好守在营内等着浓雾散去。故此,我才要趁着浓雾出城去偷袭。知府大人,你就替本将守好城池即可,稍待片刻本将便会获胜而归。”朱国相说罢,是带着手下的军校就下了马道,到了凤阳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