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苏长弓被转移到了凯尔森医院最为高档的病房内。而医生,医生在走出手术室之后,便被秦广王拦了下来。
“医生,哪位病人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在秦广王问完之后,这名医生思虑片刻,随即便回答道:“手术的很顺利,但是他受伤有些严重,大概明天早晨或者是上午,他就能醒过来。”
“嗯,很好。”
在秦广王点了点头之后,此刻沉默了许久的柯林斯海顿随即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颤颤悠悠之间,他从口袋内拿出了一大沓子绿色的纸币,直接塞给了那名位苏长弓手术的医生。
“别推辞,给你钱就是给你脸,你得拿着。”
此刻,当这名医生听海顿这样一说,他显然是愣了愣。不过既然柯林斯海顿这样说了,在随后他便收下了柯林斯海顿给他的钱。
一方面,是柯林斯海顿的手术。而另一方面,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凯尔森医院相距万里之外的三不管地带内,一轮落日已然是挂在了西山。
太阳要落山了,而早已处理好伤口,甚至睡了一个午觉的李雨晨和陈憾生二人,也相继的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
在二人醒了之后,他们皆是显得有些缄默。
沉默良久,终于,李雨晨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默的氛围。
“哎,想想咱,咱这应该还是近三年里第一次受伤。”说着,李雨晨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听闻李雨晨此言,陈憾生摆了摆手,回答其道:“行了行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还有,受点小伤能避过大伤,这一点你应该没忘了吧。”
“呵,咱们第五部队里口口相传下来的,忘不了啊。”在此时,当李雨晨回答完之后,二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再度陷入了缄默之中。
陈憾生的床一旁是窗户,挨着窗户,他现在也在享受着不骄不躁的落日余晖。
眼光望着窗外的天空,陈憾生看了良久,随后,他缓缓的支起了身子,从自己的背包内拿出了一个本子,以及一支钢笔。
拧开钢笔,打开本子之后,本来想写一些什么的他突然间却忘了,自己要写的是什么了。接着,他的目光又挪到了窗外的天空之中。
思虑片刻,终于,他想到了一点什么…
握着手中的钢笔,陈憾生在笔记本上缓缓地用行楷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写了一行字:五月二十七号,三不管地带作战笔记,敌人实力强劲,身份不详。
题目拟定好了,接下来,陈憾生顿笔片刻,随即继续写到:二十七号凌晨三点,我四人到达预定地点,按照计划行事。
凌晨三点十五分,我到达目标地点,以一发云爆弹吸引敌人,接着两分钟之后,三点十七分敌人上钩追击,战斗正式开始。
敌人的反应很迅速,也非常得力,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我,于是一场丛林追击战开始了。
战斗期间,嗉喃虎胳膊中弹,弹头留在胳膊内,但并无大碍。在判断出敌人的实力之后,我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
于是,在敌不明我方人数的时候,我本打算吸引敌人,给嗉喃虎三人留出充足的时间撤退。但事不遂人愿,只有一个疑似敌方头领的人上钩追上了我,他叫苏长弓。
他躲掉了我埋设的72式反步兵地雷,我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是我敢肯定,他是个可怕的敌人,也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接着,当苏长弓追上我之后,我们两个打光了一个步枪弹匣的子弹,还有手枪弹仓内的子弹,肉搏战就这样开始了。
他的腿部有血迹,好似是因为躲避地雷而受的伤。看他的行动虽然受影响,但是看他的神色,他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般。
在肉搏战开始之后,他的反应非常的慢,但是出拳速度以及抗击打能力都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加之之前的表现,我怀疑他用了某种单兵生化试剂。
不过在一番交战之中,我们两个以互换一脚为代价,非常罕见的打了一个平手。在之后,他趁着我们两个分开的时机跑了,跑的非常快。
由于担心嗉喃虎三人的安危,我并没对他进行追击,苏长弓现在亦是生死未知。
这一页作战笔记告一段落,接着,此刻的陈憾生便如一个被一道难题难住的学子一般,叼着钢笔帽怔怔出神着。
思忱良久,最终,陈憾生又翻过了一页。这次他并没有在这页纸顶部写题目,而是直接写到:此刻身在大夏北国的那个姑娘,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在埋怨我。
在三年前的某天,你曾就和我说过结婚。当你跟我提起结婚之后,我非常的兴奋,甚至有些过度的高兴,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你。
但是在这三年来,由于各种任务,我并没兑现我的承诺,这也令我深感惭愧。就算是在沈老的一手操办之下,举行了一场军婚,但是我感觉还是太委屈你了。就像之前我说的,小白,相信哥,哥这次不骗你了。
等这次训练雪原猛虎战术小组新丁的任务完成之后,我回北国,为你补办一场令你满意的婚礼。
即使你我相距万里之遥,但在我看来,那并不远。有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我们之前的点滴,说过的话、聊过的事情,经历的风雨…
些年之后的一天,我会指着你,对咱孩子说,她是你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好了,即使是咱脸皮薄,即使是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等我回去,我会对你说一句“纵有疾风起,余生不言弃。”
四月二十七日傍晚五点,陈憾生。
陈憾生的作战笔记,以及那个没有题目的日记写完了。而与此同时,天边的日头也落山了。
伴随着黑旗军总部食堂内传来阵阵的食物香味,陈憾生和李雨晨此刻也有些忍不住了,二人并肩缓步走出了兵营宿舍,走向了黑旗军总部的食堂。
另一方面,在此同时,与其相距千里之外的嗉喃边境线附近,即使是夜幕的将近,这也丝毫没有影响演习的进程。相反,在夜幕悄然来临之后,林间虽然寂静了片刻,但是此刻在林间的众人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