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带到了利比亚东端，反抗军的营地。
在战火密集的战场之中，他说我的任务，是跟他一起，帮助反抗军攻略一个城镇。
我答应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我也不得不答应。
我想从他先口中套点东西出来，所以将事前准备好的假身份假来历的说辞，统统托出。
可他却说：‘无’组织里，没人会在乎你的来历，如果你完成了这次任务，你就是‘霍德尔’，到死都是。
那一夜，我和他，以及数百利比亚反抗军一起，进攻了目标城镇。
在我与‘洛基’的帮助下，反抗军在攻陷了当地政府军的防区。
一路势如破竹，他们将城镇一举拿下。
这时，‘洛基’说任务完成了，要带着我走，去一个地方，为我举行新晋主神的加冕仪式。
我跟着他到了那个地方，见到的，却是数百名被捆起来的利比亚平民。
他说，为了这个加冕仪式，他花了好大功夫，才让组织成员，把这片区域里的所有平民，都集中在了一起。
说完，他给了我一把轻机枪，说：
来吧，用枪打破道德的束缚，让血与生命，一同见证新神的崛起。
今夜过后，你就是‘无’组织内，万人之上的主神——‘霍德尔’！
我，接过了枪。
然后，扣动了……扳机！”
凌云听到这里，猛地摆手打断道：
“到此为止，我明白了。”
顾鸿飞笑了笑，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却是无比的凄惨。
他将手中烟吸干吸尽，露出了颓然之色：
“你肯定觉得，我是个人渣，是个畜生，根本不配拥有胸前代表华夏的徽章，对吧？”
凌云沉默了片刻，而后突然伸手，拽起顾鸿飞的衣领，将他拉到面前。
鼻尖对鼻尖，二人的目光在近距离交汇。
凌云一字一顿道：
“不！
或许，那些无辜的亡魂不能理解你！
但，我看到你的内心，它依然是有力跳动着的红色。
你，依旧拥有无愧于红旗的灵魂！”
顾鸿飞神情有了一瞬的动容。
车内古怪的氛围持续了良久，沉默也在包裹着二人的身躯。
凌云摇了摇头，叹道：
“算了吧，说了到此为止，那就到此为止。
咱们还是说说，你所了解到关于的‘无’组织的讯息吧！”
顾鸿飞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解释道：
“刚刚我说的那番经历，听起来是不是很像邪教？
但真实的情况是，‘无’组织虽然是个藏在各国阴暗面的组织，但却制度森严！
关于组织成员间的任务分派与执行，各种潜规则的遵守，都无比诡异地，显得井然有序！
还记得么？
我说过，十二主神之间不存在直接联系。
关于任务的接受与下派，成员等级的升序降序，各类战斗人员的调配，地区服务等等。
都是由把控此项来源的主神负责。”
凌云抿唇道：
“我知道，但我好奇的是，你作为十二主神之一，负责的又是什么项目？”
“我负责指挥大型任务。”
顾鸿飞苦笑一声，答道：
“我所指挥过的，就是什么抢银行金库，暗杀某国首脑，爆破某国大使馆之类的行动。
从这里，你应该就能听得出来，‘无’组织究竟有多庞大，多恐怖！
这些行动的影响力，随便放出一件，那都是震惊世界的大新闻！
但可笑的是，每次行动完毕后，组织还会派出相关的‘清洁工’，处理掉不干净的尾巴。
所以这些事要么是被压了下来，要么就是根本找不到线索。”
凌云的注意力没在这里，他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在‘无’组织内的职能效用，未免也太低了吧。
除了能直接调动组织低级成员外，好像就没有其他的实权了。”
顾鸿飞耸了耸肩：
“说实在的，我也这么觉得！
从那几年的潜伏中，我慢慢嗅探到了组织结构的特殊性。
我认为，‘无’组织的真正掌控者，应该是代号为奥丁、洛基、海姆达尔的这三个人。
至于其他主神，不过是和我一样，拥有某种，超强特质的高级打手罢了。”
“那……除了洛基以外，你见过那另外两个人么？摸清楚他们的底细了么？”
“不，我只是在语音会议上，听到过他们处理过的声音，但从没见过他两的真容。
每次行动，即便是有十二主神参与的大型任务，他们都会戴面具或化妆，隐藏自己。
至于那个洛基嘛，我也就是在利比亚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那家伙是最标准的北欧长相，明面上的身份，是瑞典一家保全公司的老总。
可光有他的信息也没用。因为他根本就是个甩手掌柜。
基本上只在执行任务的冒头，其余时刻都见不到他的人。
我曾尝试过和上面联系过，看能不能里应外合，把洛基活捉了，拷问一番。
但每次行动开始前，洛基都好似有所察觉，每每都避过了危险。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几次，我担心他们会起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凌云听到这里，略感失望。
到底是‘无’组织的保密性太好，还是顾鸿飞探查的不够深入呢？
真不好说。
顾鸿飞似有所觉，接着解释道：
“我也并非是一无所获，关于‘无’组织的运行结构，活动地点，我都已经摸清楚了。
这么说吧，整个组织就好比是一颗大树。
最顶端的是十二个枝干，下面分布着无数小树枝。
而这颗大树的树根，便是牢牢扎根在各个国家的底部，纠葛着无数人的利益。
组织内的成员，最根本的生存之道，便是不停的完成高层指派的任务，获取高额酬金。
一旦加入组织，终生便不得脱离。
据我所知，自组织创立一来，违抗组织规则与命令的人，无一例外，都各有各的死法。
不管是得到了怎样的庇护，不出三个月，定然是要死在组织安排的暗杀行动之下。”
凌云皱起眉头，质问道：
“那你是怎么脱离的？怎么现在还没死？”
顾鸿飞却是诡异地一笑：
“谁跟你说，我已经脱离了‘无’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