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证明了文东他们的猜测,尽管这件如此轰动的事情之后,颜人杰仍然是颜人杰,而这个功劳,不只是牵扯到他身为市长的老爸,甚至这其中还牵扯出颜家另外一个极有分量的人物。
通过那个杀手临死前说过的“鸡哥”两个字,以及本来在山城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李志豪与颜人杰的仇恨对决,公安局直接以嫌疑人的身份拘捕了颜人杰。
在拘捕颜人杰之前,山城市公安局长卢正全先打了电话给颜人杰的市长老爸颜李刚,问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在颜李刚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又补充的说了一些不得不注意的情况,其一所有的证据直指颜人杰,其二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其三牵扯到了赵书记的女儿。所以,无论对赵书记还是对民众,这个手续是应该履行的。
终于,颜李刚在考虑很多厉害关系后叹了口气:“先刑事拘留起来吧,不过不要让他在里面吃苦就行,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卢正全保证说:“颜市长放心,我一定会很好的关照,虽然关的是拘留所,但是一定和家一样的感觉,什么都不愁。”
颜李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说:“你说为什么医院里会有那么多警察,而且都还是便衣呢?而且刚好有人行刺李志豪,结果和这些便衣警察给斗上了,恐怕不只是巧合吧?”
卢正全说:“便衣是北城公安分局的人,我问过袁光明,他说正好他派的人到那里去调查一个什么案子,就听到了枪声,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想着制止犯罪。”
颜李刚说:“事情没有那么巧,很有可能是袁光明接到赵正权的电话特地安排了人在那里的吧,因为他的女儿和那个李志豪一起,你仔细去调查一下,如果确实是袁光明的安排,得想个办法把他给撤了。而且,你得亲自抓这案子,将人杰关在你的地方,我担心这个袁光明会遵照赵正权的指示全力调查这件案子。”
于是,就这样,卢正全让袁光明将案子移交到市局之后,颜人杰还是无可奈何的为掩人耳目被抓了起来。
但是赵正权却一天三通电话的催问案情怎么样了,而且口气很不好。
卢正全只是一个拖口话,说正在查,正在加大力度的查,请赵书记放心。
赵正权显得有些生气说:“我放心?这件案子影响如此大,而且这么简单明了,要案情还没有什么进展的话,你这公安局长也就没什么可当的了。”说完不等卢正全回话就很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卢正全没有办法,赶忙给颜李刚打电话,将赵正全的意思转告了给他,说他追得紧,要自己弄不清楚案子的话,恐怕他要换他的人上位了。
颜李刚也意识到这是个相当严峻的问题,他不敢说不要理会的话,一个案子哪怕是个普通百姓死咬不放,都会棘手,何况是赵正权这个市委书记。
于是他想只有找赵正权敞开大门的谈一谈。
就这样,两位山城官场上的顶级人物,坐到了一起,面对面的,在一家很高档的茶楼包厢。
在进入这家包厢之前,两方的人都对这间包厢进行了很仔细的检查,怕被监听,毕竟,这两大高官私下里这样的
谈话,一定会有很多敏感的问题,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各属于一个党派,代表着不同的利益,而这一场谈话,都将为自己的利益开口。
赵正权先开口:“颜市长这么郑重其事的约我,有什么指教啊?”
颜李刚笑了笑:“赵书记也是聪明人,为什么事情就算我不说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赵正权也笑:“多少明白一点,但这个口还是得你开了才行。”
颜李刚说:“好,那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我希望看在咱们同僚这么多年的份上,恳求赵书记放过人杰一马。”
赵正权假装感叹的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个宝贝儿子,在山城干过多少事情,我不都睁只眼闭只眼的吗。全山城的人都知道你儿子嚣张跋扈,可谓到了极致,成为山城恶势力的一个标志性人物了,闹到今天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都怪你没有严加管教啊。”
颜李刚也叹口气:“首先我代他感谢赵书记一直以来的宽容,往事就不提了,这一次,希望赵书记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一定会铭记在心,回头再好好教育他,做事情那是得认人的。”
赵正权说:“颜市长这话就不对了,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能不能抬手的问题,而是这个影响的问题,在市人民医院那样的公共场合开枪行凶,而且还是开枪袭警,造成几名警察受伤,更甚至敢在警察手里杀人灭口。这是什么性质的案件,不用我说,颜市长应该很清楚,就算这个案件与你我的亲人一点都不想干,就算换做是一般人所为,而我们破不了案,不能对百姓和上级有个很好的交代,只怕我们的乌纱帽也难保。”
颜李刚说:“赵书记也就不要和我打官腔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情说大,它也很大,说小也就很小。如果赵书记你要追究,那它就是天大的事情,要打雷下雨的,而如果赵书记不追究的话,顶多也就是吹过的一阵风,微风而已。”
赵正权说:“可是我作为山城人民的父母官,对于这样的事情我有责任和义务给他们交代,我不可能为了卖颜市长你一个面子而置国法于不顾置自己的官位不顾吧,一旦有人写了举报信,直接上报中央,上面来人调查,只怕我会跟你一样,吃不了兜着走,成为了你的面子牺牲品,你觉得我能够为了所谓的一点面子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颜李刚的心里开始有些不高兴了说:“不用说,我也为官多年,还做过公安局的局长,这些案子的事情我们心如明镜般的清楚,管他是上面的人还是下面的人,我们都能交代,因为真正的真相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说这是白的,它就是白的。上面的人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骗点吃喝骗点钞票。然后弄一个所谓的真相广而告之,不了了之。所以,其他的我们都不讲,我只要赵书记你一句话,愿不愿意卖这个人情,我不需要你帮着我忙前忙后的找东西来掩饰真相,你只要无视就行了,别给公安局施加压力。”
赵正权给了他一个很肯定的声音:“恐怕我不能做到,我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直话了,或许你也明白,我们各为其主。”
颜李刚笑:“赵书记终于说出内心的真话了,好,我要的就是打开天窗说亮
话。”
赵正权说:“话说亮了,所以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管了。”
颜李刚说:“其实,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正权说:“讲吧,既然我们都已经这样坐着说了,没有什么不可讲的。”
颜李刚说:“说穿了,我们都在为自己的党派能够白宫主政而鞠躬尽瘁,而我们也清楚,哪个地方的负责人能为自己的党派主政拉取到最多的选票,将会矮子爬楼梯——步步高升。利益的诱惑是巨大的,但是我想我们的牺牲也应该是有底线的吧,你说呢,赵书记?”
赵正权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知道你话后面要提示我的是什么意思?”
颜李刚说:“我的意思是不希望这本来只是党派的利益之争而演变成我们的生死较量,赵书记觉得呢?”
赵正权有些不高兴的神情:“颜市长这是在威胁我吗?”
颜李刚说:“不对,这不能说叫威胁,而是我讲的内心话。如果赵书记执意要为难我,非得逮住我儿子的尾巴不放,断送掉他的这一辈子,那么我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不能放手让别人这样对待我的儿子。”
赵正权装得很轻松的“哦”了声:“那好,我倒想听听你想怎么做?”
颜李刚说:“古老的中国有句俗话,叫狗被逼急了能咬人,何况于人被逼急了呢,更何况我还不是一般人。”
赵正权说:“你直接告诉我如果执意将这件事情追查到底,让你的儿子一击致命,你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如果我觉得这个办法能够对我造成威胁,而这威胁能够让我放弃想升官的那个念头,那么也许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与你谈谈条件。相反,如果你的办法没有震慑力或说服力,那就不好意思了,因为大家都是为利益而活,官场是如战场,一定得踩着别人才能往上爬,换个板凳坐,今天我落了把柄在你手里,不用说,你也是这样的想法,不会仁慈的给我一条活路,你说是吧。”
颜李刚说:“所以,对于你这么做我并不怪你。好吧,我就简简单单的说两点以供赵书记参考参考吧。其一,人杰是我颜李刚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我对他宠爱有加,可以说是倾注了我毕生的心血,胜过爱护我自己,以前我总不计一切的希望他能够出人头地,眼下我最担心的是他的安危,为人父母心,赵书记大概能理解如果他出事了我什么感受;然后我还想告诉赵书记的是人杰的叔叔是山城首富,在山城,乃至全华夏国举足轻重,更有一点外人很少知道但赵书记肯定知道的是,人杰的姑姑什么来历,她的老公是海城总军区司令。然后我说背后的话了,人杰是我们颜家这个庞大家族唯一可以传宗接代的血脉,他出事了,恐怕不只是我会感到震惊和愤怒,而这种报复一定会是不计一切代价的。”
赵正权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是有点说服力,可是你忽略了一点,无论是你这个市长,还是那个什么首富或者军区司令,要想动我这个市委书记的话,恐怕也得破釜沉舟吧。而且,只要我完成了这届选举,我就会和上届在山城完成选举的猛虎党山城负责人一样,直接去白宫了,我用得着考虑这些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