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你愿意帮帮我们吗?我不会英文,他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我们需要一个懂中文的向导。”
艾丽娅看着紧闭着双眼的王源,苦恼的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下来,不知道自己在听到周淮永那句话的时候,心怎么就一阵阵发酸。
好像所有的难过都要溢出眼眶似得。
那种难受让她无力招架。
眼前的男孩子可真是帅气啊……艾丽娅想着,又忍不住的鄙夷了自己一番。
艾丽娅,快点清醒一下吧,你眼前这个昏睡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年男子啊,你怎么老是把他看成一个年少稚嫩的少年人。
她狠狠地敲了敲了躲在躯壳的灵魂,长叹了一口气。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她看着在一旁淡然若素削着苹果皮地周淮永,有些疑惑的问。
“那个医生不是说他只是睡着了吗?怎么睡了那么久都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周淮永手里的水果刀一刻未停,他淡淡的回答着艾丽娅的问题:“估计是太困了吧,心理治疗很费心神的,我们来到纽约之后他休息就一直不好。我说,你别那么着急,安静些,他是个病人,需要静养。”
艾丽娅看了看病房外的夕阳,火烧云的艳丽光泽弥漫了整座城市,按照这样的情景发展下去,用不了半个小时,太阳就会沉下去,暮色渐渐袭来,演变成华灯初上的黑夜。
她难耐的扭动着身子,实在等不及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在这守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周淮永的手顿了顿,他的视线从手中的苹果上移到艾丽娅的身上,“怎么?要回家了?”
艾丽娅点点头,没有说话,却做出了回答。
“你家里人都有谁啊?父母也是中国人吗?”
艾丽娅听到这样的问题,有些抗拒的皱了皱眉,她最开始其实是对眼前这个又胖眼睛又小的男人有着很不错的好感的,但……经过一整天的想处,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着阴谋。
她下意识的不愿意透露关于自己太多的事情。
“他看起来很不好,应该也吃不惯这里的高热量食物,明天早上我会帮他煮些粥带过来的。你好好照顾他吧,我先走了。”她抿着唇,一脸的防备之色,言辞间冷淡的不像话。
话一说完,拎着自己随身的小包走了。
周淮永没有拦她,只是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却换来她一个又大又亮的大白眼。
手里的苹果已经削好,果皮从最开始到最后都不曾断过。他记得削苹果皮时有一种说法,说是削苹果皮时果皮不间断会有好运发生。
他看着艾丽娅远去的背影,咔擦咔擦的咬着手里的苹果,心里一个劲的想,希望会有好运发生呐……
艾丽娅从医院出来后,立马奔走在回家的路途上。
她坐的公交车停停走走的,各种肤色的人种占据了整个视线,她在摇摇晃晃里响起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这句话一整天都在她的脑海中回响,她的心脏一刻也不得停的在叫嚣:我们见过面的!
真是让人束手无策啊……艾丽娅的手臂撑在车窗沿上,纤细素白的手指覆在她的面颊上,一张清新又娇美的面容,此刻却是困惑又不解的神情。
自己对他没有一点点印象啊,按理说他第一次来的纽约,两个人更没可能见过面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下了公交车,她沿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而后拐弯走进了一条小巷里。
和纽约的繁华不一样的事,这条巷子里冷静幽僻,破旧的房子灯火寥寥,像是远离尘嚣的孤岛。
几乎所有的城市都会有这样的老城区,破旧和贫穷是它们的代名词。哪怕是国际性大都市也少不了它们的身影。
艾丽娅就是住在这片老城区,她轻车熟路的拐来拐去,笔挺的长腿在萧瑟的狭窄的巷道里穿梭着,终于她在一栋房子门前停了下来。
随着吱呀一声,那扇落了漆的铁门开了道缝隙,她穿过缝隙,走进了房子里面。
这是一栋老旧的出租屋,因为实在太老太久,里面就只住了她和阿婆两个人以及一只老的跑不动的花猫。
“我回来了。”
艾丽娅扭动着钥匙,房子虽然陈旧,摆设也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物件,但胜在十分的温馨动人。
回答她的是锅铲碰撞的声响以及一声请不可闻的猫叫声。
她吐吐舌头,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十分随意熟络地走进了厨房里。
花猫踱着优雅的步子蹭到了她的脚步,艾丽娅把它抱起来,有些气愤的念着:“海瑟,你又胖了很多!你减肥了!”
海瑟依旧喵喵的叫着,在厨房忙碌的阿婆终于有了反应,她回过头来看着艾丽娅,一脸慈祥和蔼的说道:“回来了啊?饭马上就好。去沙发上坐会儿……”
艾丽娅抱着海瑟去了沙发,坐了一会儿,阿婆端着香气四溢的家常小菜上了饭桌。
一老一小共进晚餐,哦,对了,还有海瑟。
艾丽娅如常的和着阿婆说起今天上班的发生的事情,鸡毛碎皮的却能说上很久。
阿婆听着,脸上的皱纹像是一道道的沟壑,时间的痕迹布满了她年轻时姣好的面容,此刻她只是不停的往艾丽娅的碗里夹着菜,安慰她吃亏是福,以后总会有好报的。
她喏喏的应着,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她也就能感受到阿婆越发慈爱的目光。
她才不回告诉阿婆,自己的工作早在昨天就辞掉了,因为那个白人的上司老是想着往她身上占便宜。
占女孩子的便宜可不能安慰自己吃亏是福这种话。
吃完饭,阿婆端着菜盘子去洗碗,艾丽娅顺着海瑟的毛,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只是看着看着,她的思绪就飘了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想起那个躺在病床上,睫毛细长的男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