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天,我刚好像说过了。”李啸天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是苏月茗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了笑的弧度,以为他不会笑呢,现在已经很确定他的目标了,不过她不相信他看上她了,这男的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身份呢?”苏月茗重新走回大堂,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翻起一个茶杯,拎起一个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浅啜两口,稳住心神,虽然恨难喝,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
“很重要吗?”又是轻飘飘的回话。
“很重要。”
“如果我不想说呢?”李啸天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那就算了。”苏月茗放下茶杯,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找儿子,她自己也会找,渠道不是仅仅只有一条而已,穷极一生也好,她一定会找到的。
“你不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了?”李啸天对苏月茗的反应有些意外,没有失控,甚至没有惊慌,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从容淡定,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难怪昱王爷对她那么着迷,不由对她也另眼相看。
“无所谓,你爱说不说,如果有缘总会相见,如果无缘,那就算了......”这话当然是说给李啸天听的,不过李啸天倒有些当真了,神色难掩诧异的问:“你会不会太绝情了?”
“有吗?”苏月茗无谓的淡笑。
“难懂不是吗?”李啸天反问。
“很重要吗?”苏月茗拿他惯用的话反问他,然后继续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你真的很特别。”李啸天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谢谢夸奖。”苏月茗朝身后挥挥手,走出了玲珑居,消失在李啸天的视线之内,李啸天望着她离去的地方,久久未曾转移目光。
康泰宛内。
黎兮雪正在和萧何对弈,而路申和谢明则礼貌的在一旁观棋。
苏月茗无声无息的走进,静静的望着棋盘中的棋局,她对围棋并不是太懂,不过正是因为不懂,所以才比那些懂的人看到透彻。
每个人棋路都跟自身的个性又很大的关联,个性保守的人,棋路相对以守为主,攻击力薄弱,个性强势的人,则刚好相反,如果是有心计的人,棋路就会比较阴邪,让人捉摸不定,而旁观萧何和兮雪两人对弈,就看的出,两人都是相当保守之人,白子与黑子之间,相互牵制,却并不把棋路堵死,均给对方留有后路,这点对兮雪倒是没什么,不过对个性硬邦邦的萧何来说,就有些难能可贵了,只是不知道兮雪心中是怎样的想的。
半个时辰后,一盘棋局终于下完了,苏月茗意料中的是和局,看向兮雪,兮雪朝她微微点点头,苏月茗会意一笑,朝秋浓道:“秋浓,带萧公子去大堂吧。”
秋浓看向萧何,恭敬的道:“公子请。”
“有劳了。”萧何有礼的回,然后跟着秋浓穿过层层白沙,向大堂走去。
“谢公子,第二局你来吧。”苏月茗朝候在一旁的谢明道。
谢明点头在黎兮雪对面落座,又是漫长的不能再漫长的一局。
苏月茗已经看到有些想打盹了,谢明很聪明,只守很少进攻,逼的兮雪无奈只好选择一边防守一边进攻,这样一来就很容易让对方逮到空隙,典型的守株待兔的做法,不过兮雪也不笨,几步之后就察觉对方的意图,立刻采取和对方一样方法,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的棋局下了半天,也没能下出个结果。
苏月茗朝香弥挥挥手,香弥立刻会意的去搬了把凳子进来,小透也体贴的去端了些水果,苏月茗拿起一根香蕉,毫不客气的吃着。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苏月茗再也忍不住了,喊道:“好了,收局。”
听到这句话,黎兮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解放了,这人的性子太能磨了,如果要是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她真的会憋屈死的,暗中朝苏月茗微微摇了摇头。
苏月茗立刻明白,朝小透道:“小透,收子。”
小透自幼跟着黎兮雪长大,所以在长年的而入目染之下,对围棋多多少少也懂点,于是迅速的上前收子,最后的结局是,谢明输了黎兮雪半子。
苏月茗于是满脸歉疚的对谢明道:“谢公子,虽然只有半子,但还是很遗憾。”
“我明白,谢某这就告辞。”谢明也不罗嗦,起身还礼后,直接离开,一时间苏月茗有种错觉,觉得这男人好像不是来相亲的,倒好像在完任务似的。
“路公子请。”苏月茗向路申示意。
路申直接坐下,也不客气,直接端起了一旁的黑子。
苏月茗微微挑眉,下棋的人都知道,执黑子的人先走,只这一点就让人看出,这人的风度不咋样,在留下也没意思了,结果已经很明了了,不知道萧何是否通过了最后一关黎家人的集体考验,不过想起柳执素的刁钻脾气,感觉有点难,朝香弥和小透眨眨眼,然后便偷偷的溜出了层层白纱向大堂走去,刚进门就敏锐的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僵硬。
“温柔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兮雪的丈夫?”柳执素见苏月茗进来后,立刻皱着眉头向苏月茗说道。
苏月茗挑眉看了看脸色也不是太好看的三夫人,又环顾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脸淡然的萧何身上,笑问:“公子能不能告诉我,你说了什么话,竟然能让所有的人都变成这样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有些话,我不好重复,还是请柳执素夫人,为姑娘说明吧。”难得的萧何的语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邦邦。
“哦?二娘,您能不能帮忙重复下刚才的过程呢?”苏月茗客气有礼的问道,心下却想,果然问题还是出在柳执素身上,她就看不得任何人好过,非要挑出些事情来。
“我只是站在兮雪的立场上,感觉保镖这行的风险性太大,所以建议他把镖局散了,做些别的生意,结果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还说什么镖局要是散了,他的那些兄弟也就无家可归了,我就不明白了,他那些兄弟难道没有自己的家吗?干嘛非赖在他身上,结果他就发怒了,还冲我凶了一通,温柔你说,如果兮雪嫁给了这样没有心胸的男人,将来一定会受欺负的。”柳执素一手掐着腰,一手朝萧何指手画脚的,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
“哦,原来是这样,奶奶您看呢?”苏月茗淡淡一笑,直接看向黎家的最高掌权者燕老太太,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燕老太太轻咳两声,看了一眼柳执素,然后看向一直沉默的三夫人道:“我早已不过问府中之事,所以此事你还是问该问的人吧。”
燕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让三夫人做主,众人的目光由燕老太太转移到三夫人身上,三夫人环顾四周,挨个看了一眼后,才道:“我前天跟兮雪提起这事的时候,说过她的婚姻大事由她自己做主,所以我们的争论都是多余的,毕竟将来跟萧何过一辈子的是兮雪,不是我们,再说......”三夫人斜睨了一脸不甘心的柳执素一眼,顿了一下才道:“至于说保镖的危险性大,因此就让萧何解散镖局的说法,我个人觉得不妥,要说危险,各行各业都有危险,我们黎府的生意难道就没有风险吗?如果有心人士想要陷害的话,黎府照样也可
以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不要说我危言耸听,事在人为,至于人家兄弟的事情,我们更是无权过问,那是人家的私事,至于将来他们两人会过的怎样,全靠他们两个人协商,再说我并没有手这样,就算两个定下了,只是让他们彼此有个认识而已,接下来让两个人接触一段时间,感觉可以才谈成亲的事情,大家如果觉得我说的没理大可以现在当众说出来。”
柳执素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不过在柳扶风的拉扯下,也就不在说什么。
“那好,一切就看兮雪的最终决定了。”苏月茗淡然一笑,意料中的结果,转身看向门外,原本明亮的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得黯淡下来,看这情况似乎有下雨的征兆,可是路申和兮雪两个人的棋局还没有下完,只能再等会了。
又过了一阵,风越来越大,绑在竹竿顶部的铃铛被风吹动,发出清脆的响声,风莫名的越来越大,竹竿的摇摆度也越来越大,苏月茗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忙喊道:“兮雪,快出来。”话音刚落撑着白纱的竹竿便齐刷刷的倒了,苏月茗的心中顿时一凉,这下完了。
说时迟那是快,只见身边一道黑影窜过,迅速消失在白纱内,‘哐啷......’竹竿和错落的倒在一起,屋内的人窜出门外惊呼,苏月茗顾不得已经飘飞的雨点,连忙招呼下人冲进白沙中,一齐帮忙把竹竿移开。
当所有的障碍移开后,众人看到黎兮雪被萧何紧紧的护在怀里,身上则压着两根竹竿,都狠狠的砸在他的背部,至于香弥和小透两人已经昏了过去,而路申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看来应该是已经逃窜了,患难见真情,这下众人也没什么再好反驳的。
尤其是苏月茗很满意自己的眼光,她分明看到了兮雪眼中流露出来的感动和泪光,能有一个人这样舍身为己,也该知足了。
当一切恢复平静后,康泰宛外面已经下起漂泊的大雨。
香弥和小透两人经过检查并没有大碍,应该只是吓昏了而已。
不过萧何伤的倒有些严重了,背上两道直直的淤青,苏月茗然黎兮雪跟着他进入了内堂,给了她一盒充满薄荷香气的药膏,暧昧的朝她眨眨眼,兮雪脸微微一红,但还是拿着那个盒子进去了。
苏月茗走到三夫人身边,直觉的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本然满脸赞赏笑意的三夫人,笑容瞬间僵在嘴角,这个姿势她太熟悉了,只是为什么苏月茗竟然会做二十一世纪的手势?
难道.......
不,三夫人立刻否决了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呢,也许只是凑巧,奇迹发生一次还有可能,怎么会重复发生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娘,你怎么了?”苏月茗看三夫人一脸怪异的望着自己发呆,于是好奇的问道。
“这个手势是谁教你的?”三夫人蹙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问道。
“咦?怎么不知不觉又做了呢?”苏月茗也有些疑惑的小声嘀咕着,看三夫人依然看着她,于是略显尴尬的道:“我也不知道,反射性的就做出来了。”
“真的是凑巧吗?”三夫人低喃。
“娘知道这个手势代表什么吗?”苏月茗聪敏的反问。
“不知道。”三夫人僵硬的否决,但是顿了一下感觉众人投来的一样目光,于是缓了缓神色道:“你有空好好想想,也许会想起什么吧?”
“哦。”苏月茗也没再问什么,好玩的反复的比划着OK的手势,感觉还挺好玩的,不过她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手势这么熟练,明明不知道什么意思,却总是会莫名的做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