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并不知道白萧风的母妃是如何进行预言的,但白萧风描述的这些状况让他不得不怀疑,白萧风是不是继承了他母妃的预言能力。
他的母妃有预言能力?白萧风一开始觉得这十分荒谬,如果母妃真的有预言能力,怎么会没有预感到白昆伦要杀死她呢?但他突然又想到,母妃死亡前夕,突兀地将他送离京城的举动,心里不由一跳。
难道当时母妃真的预感到了自己的死劫,只是发现逃不过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所以才选择留下来等死,而把他送走是为了保他的性命?
白萧风心里一时间乱糟糟的,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回想自己梦里的场景。
可是脑海中的东西依旧一片模糊,只有几个并不清晰的片段断断续续地闪现,“很多黑衣人,眼睛像野兽一样发着绿光,铺天盖地的虫子,还有......二皇兄。”
最后一个名字吐出,白萧风豁然睁开眼睛,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萧林?”白萧翎心头一跳。白萧林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如果不是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他也不会想要将整个古离国拱手送给别人。
这个弟弟本事没有,却心比天高,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很清楚凭白萧林自己和他府里的那些所谓的谋士,根本弄不出什么大事来。等君亦冷接手了古离,他也可以为弟弟求来一生富足安稳。
所以,白昆伦死后,他假借白昆伦的遗嘱阻止了白萧林进京,让他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封地,确保他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他却忘了,白萧林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耳根子软,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拥有野兽般绿色眼睛的黑衣人,还有虫子,不得不让白萧翎联想到蛊人和蛊虫。
这些东西出现,就代表着魏西国。
白萧翎懊恼地锤了一下桌子,早在蛊人攻击皇宫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一点了,魏西国行事向来卑鄙,又岂会放过白萧林这么好的一枚棋子。
心虚剧烈起伏,白萧翎不由感觉到身体
一阵虚软,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模糊,白萧翎意识到自己又要发病了。他感觉到有人跑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耳边隐隐有声音传来,他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白萧翎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晕倒要多久才能醒来,只能抓住身边的人,费力地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派人把白萧林带进京城关起来。”
不管犯了什么错,那终究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如果能保住,他终究还是做不到大义灭亲。
他拼尽了全力,声音却微小如同蚊蚋,幸好白萧风耳力过人,才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清楚。连忙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吧,我一定把他抓来。”
及时白萧翎不吩咐,他也不会这么做。虽然他是否拥有预言能力还不能确定,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无大错。
要他说,那白萧林本就是个不安分的,早就该把他弄进京城亲自看管起来了。白萧翎这人心硬起来比谁都硬,可对一些人又心软的像是豆腐。
古离国京城,清晨,天刚微微亮,北门豁然洞开,一队身着身着猩红披风腰挎长刀的轻骑如风般席卷而去。赶早的百姓们纷纷退避,禁不住心惊肉跳。
辽辰国的一个早晨也同样不平静,沉寂了多年的钦天监竟忽然间四门打开,监正亲捧一黄卷脚步匆匆地进了宫。
君博弈刚结束早朝,一早上,大臣们为了他给君亦冷和凌素玥赐婚的事吵得不可开交,烦的君博弈头痛欲裂。
他忍不住对韩得喜抱怨,“你说,朕的儿子娶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朝廷上每天这么多事,南方水灾、北方旱灾也没见他们拿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成天乌眼鸡似的就盯着朕和皇子们后院儿的事情。”
韩得喜垂着头,认真地盯着,却并没有接话。他知道,君博弈其实也并没有想听他的意见,只是随口抱怨一下,发泄发泄怨气罢了。
这个时候,门外的小太监却突然报说钦天监监正来了,有要事禀报,君博弈本来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一个色调。
辽辰、古离、魏西三国都设有钦天监,这个部门非常奇特,虽然隶属于
朝廷,却并不归朝廷管辖,相当于一个独立的部门,地位十分超然。
据闻钦天监内的人都有卜测吉凶,沟通天地之能,可以知晓过去未来,在民间的声望十分之高。
表面上各国皇族对钦天监也十分尊敬,实际上怎么想的那就没多少人知道了。但跟在君博弈身边的心腹都知道,他是十分不喜欢钦天监的。
“让他进来吧。”君博弈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面色,才淡淡地开口。
韩得喜出门宣旨,心里却是不明白,皇上既然不喜欢琴台年,为什么还要对钦天监的人这么忍让?难道钦天监的人真的都是能知晓过去未来的大能,让皇帝也不得不忌惮?
他心里转悠着百般念头,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十分恭敬地对钦天监监正道:“监正大人,皇上请您进去。”
他能混到如今的地位,靠得可不仅是皇帝的宠信,最主要的还是他那份察言观色的本事。不管因为什么,钦天监既然能让皇帝不得不忍让,就不是他一个太监总管惹得起的,敬着点总是没错。
东方宗对韩得喜微微点了点头,迈步进了正殿。他的步子走的很稳,谁也看不出他的心里其实七上八下,乱的一团糟。
世人皆知钦天监中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可卜测吉凶,预知过去未来。但他们自己却是明白,那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纯粹是用来糊弄无知百姓的。
他们不过是一群传声筒罢了,所谓上天的预示都是别人告诉他们的,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以前也不过是传达一些无关既要的小事,他们才能和皇室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井水不犯河水。但今天,他手中这份黄卷里的内容却关系着国家下一任皇储的确定。
东方宗能坐上监正的位子,和他谨小慎微的性子是分不开的。他一直密切关注着朝廷的动向,分析着发出的每一条预示对钦天监的利弊,通常他都能趋利避害。但这一次,他却完全不敢确定。
上头的指示是上他告诉皇帝,七王爷是真龙降世,必能振兴辽辰,差不多就是明着说让皇帝立七王爷为太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