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准备认我这个爹了?”定国公涨红了脸,不知是羞愧的,还是气的。
竹之节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凌素玥听了这么一会儿,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竹之节看着虽然是对定国公心冷了,到底还是碍着两人的身份说不出太狠的话,凌素玥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定国公可真是好算计,觉着孩子没用了,就直接丢外面去,十几年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等发现人有用了,就又想什么都空手套白狼地把人找回去给你当牛做马,这爹当成您这样,可真是省了不少的事儿呢。果然不愧是国公爷,算计的就是精。”
定国公虽然忌惮凌素玥的武力,但被一个小辈这么羞辱,终究还是不能忍受,“你是什么人,这是我定国公府的家事,姑娘身为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家事,定国公莫不是搞错了吧?”凌素玥故作疑惑地道:“我虽然初到古离国,可也听说过定国公共有两子一女,嫡长子十几年前失踪,现在府中只有一个庶子和一个庶女,不知您又哪里多出来一个女儿?反倒是我,不久前已经和竹姐姐义结金兰,要说家人,我们才是一家人才对。”
竹之节感激地看了凌素玥一眼,面前这个人千不好万不好,从血缘上来说,到底是她爹,很多话她想说,却不能说。
如果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的话,肯定得憋屈死,幸好有凌素玥,总算是狠狠地帮她出了一口气。
定国公被凌素玥一同冷嘲热讽反驳的哑口无言,看着竹之节在旁边也没有一点想要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心里忍不住腾起一股怒火。
刚看到竹之节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是有些愧疚的。可是这一会儿,那一丁点的愧疚早就被他抛到了九天云外,他只觉得当年自己对这个大女儿确实有些亏欠,但也没缺她吃缺她喝,作为嫡子从来是锦衣玉食的养着的。
当初没有大力寻找她,也是因为以为她死了而已。可这女儿既然没死,为什么不自己回家?还不认亲爹,根本就是个不孝女。
定国公想着想着
禁不住便理直气壮起来,冷哼一声道:“今日你若是乖乖跟我回去,你就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若不然,今后就别说是我定国公府的人。”
竹之节淡淡一笑,眼神却是充满了轻蔑不屑,“我早就说过了,我姓竹,和姓安的定国公府自然没有任何关系。”
“哼,这是你说的,以后可别后悔了再来求我,我可不会认你。”定国公冷哼了一声,便一甩衣袖,气冲冲地走了。
凌素玥摇了摇头,“啧啧”地感叹了两声,心想,这位定国公可真是个极品渣爹呀。
“这样的爹不要也罢,竹姐姐你千万不要为这家人伤心。”
竹之节淡淡一笑道:“都过去十几年了,伤心的时候早就过了。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这件事她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连白萧风都不知道,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竹姐姐想说的话,我定然是最好的倾听者。”凌素玥心里其实早就好奇的百爪挠心了,但是这毕竟是竹之节的伤心事,她自然清楚不好多问。现在竹之节肯主动告诉她,她当然求之不得。
竹之节笑了笑,眸子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回忆。
“我娘怀上我的时候,我爹就已经是紫玄后期的修为了。修为越高,子嗣便越艰难,紫玄境界的修者很多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孩子,即便有也顶多是一两个。
当时我爹就盼着我娘能生出个男孩,好给安家传宗接代,可惜我生下来却是个女儿身。谁知我爹还是不甘心,竟为了面子,硬是对外说生了个男孩儿。我就这样被迫从小以男孩的身份慢慢长大了。
可,也不知道是上天垂怜,还是我爹走了狗屎运,我五岁的那年,安景阳出生了。有了一个真的儿子,我这个假儿子就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而安景阳和他娘却是把我这个嫡子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娘去世了,安景阳他娘也终于忍不住对我动了手。我一次出门,便被人绑架了。安景阳他娘找的那个人却是个变态,特别喜欢虐待孩子,所以绑了我之后并没
有急着杀我。
也好在那人是变态,虽然我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没了大半条命,但幸运地等来了白萧风。”
凌素玥咂了咂嘴,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老套的小妾谋害嫡子的故事。但凌素玥觉得这里面对可恨的人却不是安景阳他那个小妾娘,而是定国公才对。
凌素玥可不相信,定国公会对自己小妾的作为一无所知,要真的蠢成那样的话,他就不可能掌握着古离一半的军权还活的这么潇洒自在了。
很明显,那小妾的作为都是定国公蓄意纵容的,无非是因为有了真正的儿子,嫌弃假儿子碍事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位可真是......
凌素玥心中腹诽着,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内容太沉重,对竹之节来说这定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她故意坏笑着插科打诨道:“白萧风英雄救美,所以你就一见倾心,心甘情愿地以身相许了?”
“去你的。”竹之节被她这么一打趣,一下子就从那淡淡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正好他们点的菜也做好了,凌素玥就是个吃货,她这么懒的一个人能练出那么一手厨艺,还得多亏了本身的吃货属性。
看到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她顿时便忍不住口水直流了。
“饿了就赶紧吃吧。”竹之节看着她嘴馋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道。
凌素玥挥舞了一下筷子,毫不在意地大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竹之节看着大口大口吃的十分香甜的凌素玥,莫名觉得这吃了这么多年的菜好像便的更美味了些。
这边两人气氛热络,吃得兴起,定国公府却是一片阴霾。
安景阳刚回到府里,就又吐了一口血,直接躺床上爬不起来了。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内脏严重受伤,不修养半年怕是好不了。
安景阳他娘怜姨娘听了简直要心疼死了,坐在安景阳的床前直抹眼泪。虽说徐娘半老,但一张面皮却是包养的十分好,丝毫不见老,哭起来依旧是风姿楚楚我见犹怜,三两句便挑拨的定国公杀出府去为儿子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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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