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陆家的疯子
傅朝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
眼角余光更是不受控制地往身侧飘去……
陆时序。
这个名字在圈子里可谓是鼎鼎大名。
更何况庆家与陆家,从多年前便交情甚笃。
傅朝外公庆杉与陆家老爷子陆文宗,还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交情不一般。
所以,傅朝年少时便不断地听说陆时序这个名字——
陆时序仅比他小1岁,但人生际遇却与他截然不同。
傅朝幼时,父母正是恩爱之际,他在宠爱里长大,直到妹妹庆芝失踪前,从未有过烦恼。
陆时序则不同。
他的父亲陆闻舟,是陆家家主的独子,前途无量的天才科学家。
陆闻舟去世那年才30多岁,却得益于身上多项科研成果,是公认的华国年轻一代科学家里,最有希望拿到诺贝尔提名的人,没有之一。
可惜,实验室意外导致的一场大火,让陆闻舟如彗星坠落、黯淡退场。
一年后,陆闻舟的妻子、陆时序的亲生母亲、裴家大小姐裴韵,因为无法接受丈夫去世的事实,在精神病院治疗休养无果后,于郊区别墅引火自焚,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那时的陆时序,年仅6岁。
陆时序也是在父母陆续去世后,才为外界所知。
在这之前,饶是庆家这种来往密切的,都不知道陆闻舟裴韵居然有个儿子!
陆家对外的解释是,因为陆时序是早产儿,打小身体虚弱,便有大师建议,在他6岁前尽量掩饰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从逻辑上是能说通,架不住大家议论纷纷,对这件事情过度猜测。
有人说,陆时序其实是陆文宗在痛失爱子后,为了巩固经营权,从孤儿院偷偷收养的孩子,根本不是陆家血脉;
也有人说,陆时序是陆闻舟在外的私生子,而非裴韵所出,这也是为什么裴家和陆时序来往并不密切,仅比陌生人好一点。
另外还有猜测他是试管婴儿,或者根本就是陆文宗的私生子……
流言甚嚣尘上。
最后,彻底终结于陆时序24岁那年。
没人想到陆家气运能好到这种地步,前有陆闻舟,后有陆时序。
陆时序比他亲爹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陆闻舟16岁上大学已是千万挑一的天才,而陆时序则是15岁考上斯坦福,仅仅3年就拿下双学位。
他18岁那年,回国正式加入陆氏研究所,展现出惊人的科研天赋,硬是带着的陆氏研究所发表多项国际领先研究成果,一跃步入世界顶尖研究所梯队!
而陆氏旗下的医药集团,本来在陆闻舟去世后逐渐式微,也硬生生在他陆时序的力挽狂澜下扭亏为盈,成长为陆氏支柱企业,不止在国内,连在国际上,陆氏医药都是举足轻重的行业巨擘!
陆时序24岁,正式接手陆家,老爷子陆文宗被迫退居二线。
从此以后,无人胆敢猜测陆时序的身世来历。
更是极具创新性地给他取了专属称呼——
陆先生。
不是称呼陆文宗以及历代陆家家主那样的“陆董”。
而是只属于他的“陆先生”。
他的地位由此可见。
陆时序向来低调,别人提起他也是讳莫如深。
至于“陆家疯子”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大概是来自陆时序少年时听人背地议论他的父母,面无表情地将人推进泳池,连人带脑袋摁进水里,差点儿把对方弄死;
又或者是来自陆时序步入商场后,手段狠辣决绝,从不给人留余地,让人根本不敢与他为敌,自骨子里的敬畏;
又兴许是来自他连对付起唯一亲人的爷爷陆文宗都毫不留情,昔日叱咤风云的陆家家主,如今只是深居在老宅里、风烛残年的老人;
…… 而傅朝觉得,陆时序的“疯子”外号之所以恰如其分,理由很简单,就是他的那双眼睛。
那根本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睛,如此冰冷、残忍、看人仿佛在看一团腐肉烂骨。
哪怕看他自己,也是一样!
这是个厌世而危险的家伙,敬而远之就是最佳选择!
所以当傅朝想到,这样的陆时序有可能和南枝扯上关系……
“不、不可能。”
他摇摇头,把这样可怕的猜测甩出脑袋。
却忽略了身上别着麦克风,自言自语嘀咕的这几句话,尽数被录到。
观众略显诧异:
【傅哥在说什么呢?感觉怪怪的。】
【好像是往店里某个位置看了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难道遇见了熟人?】
【镜头转一转呗,怎么都不拍角落卡座啊!】
【刚才晃了下,好像有个让我镜头都变清晰了的超级大帅哥!】
【你眼花了?吹吧就。】
……
“那是傅朝?”
陆时序双手交握,压在膝上,是个略显紧绷和攻击性的姿势。
也让他对面的助理陶安,越发坐立不安。
第一次和陆先生同坐一桌,陶安格外不适应。
连眼都没敢抬,陶安恭谨回答:
“是的,傅朝先生和南枝小姐在这档节目里是搭档。”
陆时序眸色沉沉,没有立即接话。
过了十多秒,他才吐出压抑了许久的两个字:
“碍眼。”
陶安屏住呼吸。
总觉得这话是朝着自己说的。
他很想降低存在感,或者干脆钻地缝消失……
“二位,菜单看好了吗?”
戚佩儿走过来,打量着这两个格格不入的奇怪客人。
有人缓和气氛,陶安松了口气,急忙点了三道菜。
戚佩儿委婉提醒:
“分量可能有点多。”
陶安想了想,删掉了一道红烧肉。
陆先生嘴很刁,专为他服务的顶级厨师团队,忙活几个月都不见得能做出一道让他入口满意的菜。
于是陶安默认陆先生不会动筷,最后吃饭的只有他,两个菜一荤一素刚刚够。
结果……
“嗯?先生也要吃?”
陶安太过震惊,以至于把心里话说出口!
陆时序慢条斯理拿起筷子,眉眼沉静:
“是人就要吃饭,这很稀奇?”
陶安干巴巴地笑了。
当他转而将这些菜和南枝小姐联系到一起,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