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这岳王便来了这连蒹葭的房中,当然天权是肯定不放心岳王和连蒹葭单独相处的,也从暗中的保护变成正大光明的就在连蒹葭身后站着。
岳王对于方才的事情有太多的疑惑:“你方才为什么要捏造一个假的身份给我。”
“因为不想让本身就麻烦的事情变得更麻烦。”
岳王挑了下眉:“但为何我觉得越来越麻烦了?”
“对于妄图仗势欺人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比他们更大的势力让他们哑口无言。”连蒹葭很淡定的回答道。
这寒门的事情,其实说给岳王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找个好的理由,毕竟岳王现在的立场让她很怀疑,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岳王的天平现在更靠近这皇帝的一方,所以对她才多有敌意。
但离开临郡之后,她还要继续去帮汝鄢祁木找藏兵谷,所以还是需要这个人的一点信任的。
“你觉得他们是仗势欺人之人。”
连蒹葭突然想到了办法,开口道:“方才很安静,难道不是吗?那人一进来便安静了不少,可见这谵台家在临郡是一霸,而那女子又说了这谵台家和县令的关系,没人会特别怕商,但却没有平民不怕官。”
岳王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岳王爷应该是不知道,或是不记得,但是我还是记得得,前年沧郡暴乱,是因为这天灾,粮食欠收,但实际上当木到了那里才发现,这灾祸其实就是几个村落被雨水冲毁罢了,但这官商勾结,低买高卖粮食才是真正的灾难。”
“这样的事情你在深宫之中如何知道的,又为何记得?”
“因为那一次木被暗箭所伤甚重,他入宫来看我之时的那惨白的脸色我永远也无法忘记。”
天权看向了连蒹葭,她居然会记得这么清楚,但是他是知道这连蒹葭和汝鄢祁木其实只是有什么交易,而非是什么情深义重,这种小事却会记得?
其实连蒹葭真正记住的是那天自己差点成为废子,她只是凭借着汝鄢祁木送来的情报分析,却不想这情报出错,使得汝鄢祁木被仇敌重伤。而且她总觉得那一日汝鄢祁木惨白的脸色并非是因为重伤,更多的应该是因为恼怒青的发白。
岳王看着她有几分好奇:“其实你可以放心,这临郡绝对不会出现需要八弟出面的问题,这临郡毕竟天子脚下,和沧郡不同。”
连蒹葭诚恳的说道:“但不论是什么,倒霉的终究是普通百姓。”
其实连蒹葭对于岳王这人并非那么了解,所以这不过是一次尝试。
“你一个女子懂得这些?”
“为何不懂得?难道女子就不能思虑这些事情吗?”连蒹葭反问道,但却马上话锋一转:“不过确实与我无关。”
岳王微微一愣:“你为何觉得这临郡的县令会是压榨民脂民膏之人?”
“见到他夫人的母家都是安静的,你觉得会是一个好官吗?”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呢?”岳王对连蒹葭的兴趣更浓了,到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但连蒹葭却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似是已经习惯那般:“并不准备怎么办,我方才也说了,与我无关。”
岳王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她戏弄了,语气都有些冷硬了:“既然与你无关为何提起?”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人,这种事情如何与我有关?”连蒹葭抬起头眨了眨眼。
岳王微微一愣,连蒹葭说的并没有错,就像刚刚自己质疑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的理由一样,正是因为她并处理不了,所以自己才好奇。
岳王似乎是决定了些什么:“既然你处理不了,那么就让本王来处理一下这件事情,不过先要看看今日这事完没有完。”
连蒹葭看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待岳王离开,连蒹葭马上让雪莱拿来了纸笔,写下信件将信交给了天权,这普通信使毕竟不够安全,所以还是让这天权来想办法送出去这封信的比较好。
岳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若有所思,他见过温柔的女子,也见过心善的女子,但是多多少少她们都是目光短浅的。
其实岳王很不喜欢的那种人就是尼姑,尤其是年轻未嫁便出嫁的尼姑,自以为自己是为民祈福,其实只是逃避,做不了任何一件很实际的事情,但是连蒹葭却是他至今为止见到的女子中最不一样的一个。
她的性子柔顺,性格内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他便是在好奇这内里是什么,但是经过了这么久,加上今日的事情,他现在可以得出的结论是,这连蒹葭心怀天下,但却很明白自己的立场,可以说现在他眼中的连蒹葭,除了是汝鄢祁木的妻子这一条以外,完全没有任何的一个地方,让他觉得应该被讨厌。
“小姐想要惊蛰?”天权从信中看见了这连蒹葭说的事情。
“对。”
天权微微皱了下眉头:“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吩咐就好。”
“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天权皱起了眉头,像一个人?这天下的人多了去了,但连蒹葭和他都认识的人是谁?想了半天:“属下猜不到。”
“甄玉衡。”
天权楞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玉衡?她哪里像玉衡了?无论是长相还是身形,就是这武功和计谋都被玉衡甩下十万八千里”
连蒹葭摇了摇头:“可能你们认识的玉衡,和我所说的甄玉衡并不是同一个模样吧,但我记忆力的甄玉衡,和她的性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天权微微一愣,其实他方才试图反驳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是这惊蛰终究不是甄玉衡,或许在连蒹葭眼中可以,但是和她一同长大的天权不行。
惊蛰是一直在连蒹葭附近的,听到了连蒹葭和天权的对话,微微歪着头,易主这件事情她是从未考虑过的。
这二十四卫各个都是签署卖身契,却又无家可归之人,即是死士也不是死士。这来历也是多种多样,但在这其中只有她其实是有点特殊的,她本是卖身在这王府的奴仆,只是被选中了的人罢了,巧就巧在她当时就是在甄玉衡院中当差,性子便有些相似。
能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二十四卫,而且是顺位三位,也是因为她曾跟着甄玉衡学过一些皮毛,但想到这里,惊蛰的眼中多了几分讽刺,她不会成为甄玉衡的替代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