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黛遇袭事件后又过了几日,华沙城内的戒备一下子森严了起来。
华沙城城主叶华城也似乎无心再摆什么夜宴,杂技班的人无法进入城主府。
好在月惊华还有一群无孔不入的玄兽,她进入城主府时,还有意地在城主府中投放了几只鹦鹉螺。
鹦鹉螺的繁殖能力很快,只需要七八天时间,就能迅速在城主府的沟渠和溪流里繁殖开,
只是几天下来,鹦鹉螺没有探听到任何有效的消息。
外公烈长宫被关押进城主府后,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音讯。
“再等几天,若是还是没法子进入城主府,只能是夜探了,”月惊华对自己的隐匿身法很有信心,可她也从浅泺的口中得知,父亲月年和华沙城的城主叶华城的实力都在夺舍境,达到了夺舍境的强者,大多已经经历过了夺舍,超脱了肉身禁制,能敏锐地捕捉到精神力,就算是隐匿身法,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非到万不得已,月惊华不愿意打草惊蛇。
就在月惊华心急如焚地想法子探听烈长宫的情况时,因苍黛神女遇袭事件,而被迫在城主府停留下来的烈柔对此一无所知。
叶华城认定了烈长宫一定还有其他同伙,所以在将其带回城主府后,就封锁了全部的消息。
烈柔只是被通知,苍黛神女长途跋涉,水土不服,需要静养,她随身也带了伺候的侍女,一时之间也用不到烈柔。
烈柔倒也落得清静,她一方面打听着掌教大人的下落,另一方面,依旧是每夜到了观星塔上翻书阅读。
每到了夜深人静时,她总是觉得身旁有一双眼盯着自己,可是四下搜寻,又是没发现任何异样。
时间匆匆过了三日,这一晚,烈柔因早几日睡得晚,加上心中有所牵挂,害了风寒,她又不愿意麻烦了城主府的人,就服用了随身的一些丹药,早早睡下了。
入夜后,月年习惯性地来到了观星塔内。
白日里,苍黛神女对他几近纠缠,让他烦不胜烦。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一丝丝的平静。
他空坐在了窗台上,望着纱幔后的光影,陷入了沉思中。
她,是叶华城的人,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为何还不死心。
月年想起了叶华城早几日的戏谑之语,这个念头才是一产生,他就不由惊了一惊。
“混账,怎么想到了这种肮脏龌蹉的念头,她,只怕是不愿意的,”月年烦恼地甩了甩头,看了看夜色,发现月上正空,早已过了平日烈柔来的时辰。
今夜,她怎么不来了?
月年心中恍然若失,从了观星塔上一跃而下。
他折身想要返回北厢,在路过府中的回廊时,脚下却不由得顿了顿。
她,是住在东客厢的吧。
月年心中,兴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鬼使神差的,他往了东客厢走去。
走到了东客厢时,他一时踟蹰不前,有种忐忑之感。
这种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几分甜蜜有带了几分青涩。
活了百多年,竟然还会有这种青涩少年的情愫,月年不由摇头苦笑。
他驻足在客厢的窗口下,窗户没有关上,只需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月年心里怪责着烈柔的大意,好在叶华城那小子虽是****却不下流,否则烈柔这般怠慢的性子,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房中,悄无声息,床榻上,躺着个人。
见烈柔果然已经入睡,月年也不便多看,转身就要离去。
转身的那一刹那,月年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呼吸声是从床榻上传来的,月年定睛一看,只见床榻上的烈柔面色酡红,鼻口中都喘着粗气,她的额头面色很不正常。
月年一惊,也忘记了自己是来偷窥的,翻身就跳入了房中。
烈柔双目紧闭,对于房中多了一人毫无反应。
她痛苦地撕扯着手中的被褥,银牙咬紧,唇上已经现出了清晰的牙齿痕迹。
“这是走火入魔之相?”月年一查看烈柔的脉搏,面色骤变,“秭龟诀第四重,她竟练成了秭龟诀的第四重?”
他一直以为烈柔是个普通的人族,至少在他暗中观察的几次中,烈柔周身都没有散发出任何玄气。
可他这一把脉,却发现烈柔的身上有一股悠长有力的气息。
那股气息,这会儿正在烈柔全身乱窜。
原来,烈柔并非什么偶感风寒,而是她体内的秭龟诀在经过了一阵子的停滞之后,在今夜,要突破了。
秭龟诀前四重,全都是修身养性之道,烈柔即便是不通玄气,也是可以修炼的。
可秭龟诀的最后一重,却是不同,它需要用体内积蓄下来的秭龟诀的玄力,冲击全身的脉络穴道,让身体重塑,类似于月惊华曾经经历过的“蛟龙锻”。
可烈柔一介人族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挡地住这种玄气洗礼。
今夜,若非是月年的夜探,只怕她的身体要被体内的玄气胀裂而死。
“叶华城那小子,必定是知道了她在修炼秭龟诀,才会将她藏在了府中。他难道不知道,秭龟诀的第五重是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重,”月年一想到烈柔很可能胀体而亡,就一阵后怕。
他没有任何迟疑,将烈柔抱在了怀中,双掌贴在了她的背后,将体内的玄气缓缓地送入了烈柔的体内。
烈柔被秭龟诀的玄气弄得,神魂不定,浑身就如发高烧那样,酷热难耐,感觉到了身后的一阵冰凉后,她下意识地就将娇躯往身后靠去。
她入睡时,穿得本就单薄,滑腻的肌肤透过了薄薄的里衣摩擦着月年的手掌。
冷与热之间,两人的身体都止不住一颤。
烈柔发出了一阵呻吟声,月年的身子也绷得紧紧的。
他强行驱逐着脑中的旖念,用玄气抚平着烈柔体内的圣兽气息。
一个时辰过去了,烈柔的面色逐渐恢复了白皙。
烈柔突破之时,气运全身,一身都是汗水,月年细心地替她擦拭了一遍。
她隐隐有了清醒之相,月年忙将她躺平,替她盖好了被褥。
在他就要离开时,手却被烈柔拉扯住了,烈柔张开了眼,一双水眸中带着几分茫然,无意识地叫着:“不要离开我。”
月年站在了一旁,心底一阵阵的酸涩。
他硬起了心肠,放开了烈柔的手,高大的身影融入了晨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