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时候,陆震邦肯定不会追问陆煜棠的任务,一来他不想干涉儿子的工作,二来他也不想无故打探军中的机秘。
可听了清元子的话之后,陆震邦怎能放心?
尤其是看见陆煜棠含糊其词的态度,老爷子就更不放心了!
不过,在众人面前,确实不宜追问军中事务。
陆震邦心急问话之后,立刻察觉自己问错了地方,当即站起来对陆煜棠说道:“煜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吧。”
“爸……”
陆煜棠不想和老爷子谈论这件事,但陆震邦已经起身往书房去了,他只好无奈跟上。
两人出门之后,客厅里的宁海清立即向清元子追问道:“清元道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煜棠如果不能从任务中脱身,到底有什么不利啊?是会影响到他的健康?还是会影响到他的安全?又或者,会影响到我们一家人?麻烦你给我们详细说说好不好?”
“这个……”
面对宁海清的追问,清元子实在不好回答。
他只能从陆煜棠的面相上看出他将来会仕途下滑,但具体陆煜棠会滑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啊!
再说了,以后陆煜棠的不同选择也会引起不同的天机演变,这些也都让人无法预料啊。
清元子不过才稍稍迟疑,宁海清顿时就急了。
以前她是从不相信这些江湖算命的,但上次清元子帮忙算出陆旭的解药后,宁海清就相信了。
所以,一见清元子没回答,她立即又追问道:“清元道长,难道后果很严重吗?你能我们破解掉那些厄运吗?煜棠他是军人啊,他是身不由己必须要执行任务的啊,为什么和任务有关的厄运却要他来承担?!”
清元子见她越来越担忧,忍不住叹息一声。
其实陆煜棠的面相算不上大灾大难,因为陆煜棠的面相虽然呈现出败落之势了,但陆家其他人的面相却都还是富贵顺遂的。
这也就是说,即便陆煜棠仕途坎坷了,陆家人的富足生活还是可以保障的。毕竟,陆家在京城盘桓这么多年了,难道会因为陆煜棠一人的失利而全部倒下吗?
不过,陆煜棠目前作为陆家的最高掌权者,他一旦失利,对陆家的整体影响当然还是有很大冲击的。
“陆夫人……”
清元子想到这里,正准备安慰宁海清几句,突然陆旭也转向宁海清开口了。
“妈妈,不管道长说的是真是假,爸爸都不可能违背军令啊,你追问那么些还没出现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呢?”
陆旭皱眉向宁海清说道:“我觉得,不管任务有什么不妥,爸爸都会处理好的!就算爸爸暂时失利了也没什么,以后也会好的!就像我之前中毒了,医院里都说完了,我还不是被小嫂子救回来了吗?所以啊,你就放宽心吧,不要胡思乱想了!反正,不管你怎么想,爸爸都是个军人!”
宁海清正急着想让清元子帮忙解厄破运呢,没想到被儿子批评了一通,她顿时又气又急:“我怎么是胡思乱想呢?我这不是想请道长帮忙,好防患于未然吗?”
听见宁海清这话,坐在旁边一直静默的陆珊珊也开口道:“妈妈,我觉得哥哥说的对,爸爸工作上的事,就连爷爷都不能插手的,你就别为难道长了!万一你弄巧成拙,给爸爸添乱了怎么办?”
一儿一女都反对,宁海清只好停下向清元子求助了。
而陆旭和陆珊珊的这番话,清元子也听懂了。很显然,这兄妹二人是都不相信他的“预言”呢!
既然人家不相信,清元子也不强求。反正他已经提醒过了,尽到心意就好。
清元子暗暗摇头,转向陆衡说道:“衡儿,为师入京也很久啦。现在你的伤已经全都养好了,再过两天你的假期就要结束了,为师也该回去啦!正好,为师还要赶着回山主持每年一度的重阳大会哪!”
全真派每年一度的重阳大会是在农历十月初八,正是两天后的日子。
每年这一天,全真派的诸位弟子都要相聚在一起比武、论道,算得上是全真派一个比较大的盛会了。
今年陆衡下山后就很少再回到山上了,一时就把这件事忘了。此时听清元子提起,他不禁有点惭愧又有点不舍。
“师父……”陆衡转身看了看清元子,惭愧地问道:“师父打算哪天走?明天就走吗?还是后天?我帮师父订下后天的机票吧?”
“不,还是明天吧。”清元子摇摇头:“为师在这里耽搁得够久啦,早一点回去,也好看看那些臭小子们修炼得怎么样了!今年的重阳大会,恰巧是你重返部队的时候,你就不能参加啦。我想,那些臭小子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想起终南山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师侄们,陆衡忍不住笑了笑。
在全真派里,陆衡的地位就和吴双在望仙门中一样。因为师父的地位高,他的地位也就比大多数的弟子们都要高一辈了!
终南山上,所有和他同龄的弟子都要管他叫师叔,甚至叫师叔祖都有。而重阳大会上的比武,正是按年龄段来的。
自从陆衡拜入到清元子门下以后,几乎每一年的重阳比武,都是陆衡最出风头。
他在少年组时,年年都是第一;当他跨入成年组时,连他那些师兄们都只能甘拜下风。所以,每到重阳大会,几乎大半的弟子们都是“仇视”陆衡的!
以前,陆衡的性格很孤僻,也从不喜欢那些同门。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忍不住有几分怀念了。
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他的孤独,他的痛苦……他成长中的每一步几乎都是在那里完成的。当初他觉得那里是他被家人抛弃的地方,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原来那里的一切都很可爱。
看着陆衡脸上难得露出思念的微笑,吴双都不舍得打断他了。
但突然听见清元子要走了,吴双怎能不惊讶呢?
吴双讶然向清元子问道:“前辈,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还以为你能等到陆衡归队以后再走呢!”
“恩,重阳大会的日子和衡儿归队的日子正好是同一天,我就只能先走啦。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双丫头你可要好好照顾衡儿啊!”
“咦,前辈,不该是他照顾我吗?”
吴双和清元子正在聊天,突听陆家的书房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那声音,很像是桌椅摔倒了,又或者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客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陆衡最先反应过来道:“双儿,你陪师父在这里,我去看看爷爷和二叔!”
“大哥,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
听到书房的巨响,陆旭和陆珊珊也都连忙站起来。
大家都在暗暗猜测,是不是陆老爷子和陆煜棠吵架了?
众人的疑惑刚起,陆衡和陆旭、陆珊珊三人还没有走出客厅,书房那边的房门就打开了。
陆煜棠红着脸,快步从那边走回到客厅。
他那紧皱的眉头,以及他显而易见的烦燥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刚才他和陆老爷子的谈话并不愉快。
但是他没有向大家解释原因,而是匆匆对宁海清说道:“我今天约了客人在帝都大酒店会面,是西曼集团的沈总和他的夫人,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约了客人?怎么不早说?”宁海清因为陆旭和陆珊珊的顶撞,正不高兴呢。听到陆煜棠的临时通知,她不禁有点没好气。
不过,等她听清楚那客人是谁时,她立刻就站起来了:“你约了西曼集团的沈氏夫妇?这么重要的客人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你约了几点会面啊?我都没有准备衣服呢!”
“准备什么衣服?女人就是麻烦,你能不能快点?”陆煜棠的心情也很不好。
他刚刚把实情对父亲讲了,顿时惹来陆老爷子一阵痛骂!
现在,他心里也满肚子火呢!他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可父亲却骂他蠹国嚼民!
蠹国嚼民,多严重的一个词?
虽然他与商家的“合作”是有一些私心,但他既未将那些钱贪入私库,又未拿那些钱来误国害民,怎么在父亲眼里他就成了蠹虫?
陆煜棠被憋了满肚子气,但今天中午的这场饭局已经由他的副手答应了,他只能匆匆前去和沈氏夫妇会面了。
其实和另两家的合作,他并没有亲自出面过。但西曼集团主动来投靠的条件更“优厚”一些,人家想要见见面,他怎能不给面子呢?合作合作,不就是互相捧场的事么?
陆煜棠皱眉带走了宁海清,陆家的客厅里顿时又有点沉寂。
吴双听到“西曼集团”几个字,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感觉陆煜棠的这顿饭局可能和沈惜君有关!
虽然沈惜君还只是个学生,不应该和军方有什么牵扯,但沈惜君是西曼集团的大小姐啊!
想到沈惜君前段日子对陆衡的迷恋,吴双莫名感到一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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