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仇仲谋接到那个告知他厉倾城隐藏地点的无名电话后,他的心里就很不踏实。
虽然说找到厉倾城并且做掉她是他们眼前迫切需要做的事情,可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推动,却让他们的心里有种如芒在背的刺痛感。
砰砰砰——
门口突然间响起了大力敲门的声音,仇仲谋和他怀里的女人同时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是谁?”女人紧张的问道。她是仇仲庸的别墅管家,也是生活秘书,今天晚上仇仲谋喝多了梅子酒没有回去,就睡在了仇仲庸这边。仇仲庸是个很讲义气的大哥,把他用过的女人也给了自己的弟弟享用。
“仲谋,是我。”门外响起仇仲庸的声音。
仇仲谋从地上找到内裤穿上,然后披着条浴巾就走过去开门。
“大哥,怎么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仇仲谋表情严肃的问道。
他的心里一直有层隐隐的担忧,现在大哥又大半夜的跑来敲门,他猜测一定出了什么急事——至少不会是仇仲庸因为把生活秘书给了自己使用而欲火焚身跑过来要3P。
仇仲庸看了房间里一眼,然后把房间门带上,小声说道:“花田跑马场出了火灾。整个跑马场都烧掉了。”
“什么?”仇仲谋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还有谁会这么做?既然有人想要放火,为什么又把厉倾城的地址告诉我们?”
仇仲庸阴沉着脸,说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不过,有一点儿我们可以确定——无论这件事是谁干的,最终的黑锅一定要由我们仇家来背,由咱们兄弟俩来背——”
“怎么会这样?”仇仲谋显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大声吼道:“怎么会这样?又不是我们干的,他们凭什么让我们背黑锅?”
“我们说不是我们干的,他们会信吗?”
“我们不是有那个电话吗?我们把那个人打电话给我们告诉厉倾城地址的事儿说出来——”
仇仲庸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那样只会让我们落入他们的圈套,加深他们认定这件事是我们做的怀疑——以咱们现在和厉倾城的关系,都有人打来电话告诉地址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更加让人奇怪?”
“————”
“他们既然敢打来这通电话,就已经认定我们不敢也不能把这件事情讲出去。”
“是谁?是谁?”仇仲谋一拳拳的砸在门板上,像头被激怒的恶狼似的,说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仇仲庸声音沙哑低沉的说道。“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这场大火烧死的人越多越好。”
仇烟媚是只夜行动物,每天晚上都会忙到很晚才会睡觉。
今天又是她来名媛会所查帐的日子,等到她看完所有的帐册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她在名媛会所里有休息的房间,就准备留在这边对付一晚。
放了缸温水,在水池里倒入半瓶薰衣草精油、关上电灯点上蜡烛,放上班德瑞的田园音乐,整个世界就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脱下衣服,看着镜子里没有任何瑕疵的玲珑身段,她的心里也不无遗憾。
年纪不小了,却一直没有等到她想要的那个男人。
女为悦已者容,自己的身体又为谁妆容呢?
“想太多了。”她轻轻摇头,然后抬脚走进了浴缸,慢慢的蹲下,把整个身体都浸泡在里面。
当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尖锐刺耳,搅乱了她的一场春梦。
她心情有些不愉的披上浴袍走过去,抓起手机问道:“什么事?”
当听完话筒里面地人的讲述后,她急了,说道:“仇仲庸和仇仲谋呢?有没有问清楚是不是他们干的?”
“不是。他们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才大半夜的把这件事告诉给你大伯——”
“不是?不是他们干的为什么不早点儿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仇家要被他们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现在怎么办?”
“我去一趟花田,希望能够当面给他解释一下。”
“有用吗?”
“希望吧。你们最好祈祷没有人受伤,不然的话——”
挂断电话,仇烟媚紧紧的锁着眉头。
想了一阵子,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头绪。然后穿上衣服就往外面跑去。
————
————
离走到小院门口的时候,无论冬夏寒暑总是躺在一张长板凳上酣睡的老人发出‘哼’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不经意间发出,却让人心神紧张,全身的毛孔都情不自禁的坚了起来。
离站定,说道:“秦洛出事了,他需要龙息的力量。军师不在,我要来向义父请示。”
沉默了一阵子后,才传来一个老人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孩子是棵好苗子,不要让人欺负了。”
“我会的。”离说道。
又站了站,没有等到其它的指示,她这才轻轻的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自从得到秦洛的救治后,龙王的‘渐冻症’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脖子和手都能动了,除了双腿还不能站起来,身体机能已经在快速的恢复。
他现在也不用再睡在躺椅上,像个植物人似的一动也不能动。而是和正常人一样可以睡在床上了。
看到离进来,守护在外间的特护立即站起来迎接。
离看都没看她们,径直走了进去。
“秦洛出事了,需要龙息。”离说道。
她知道,义父已经醒了。在她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他就醒了。
即便是睡着了,他们也会睁开一只眼睛。义父是,所有的龙息成员都是。
不谨慎,就得死。
自从他们成为华夏国最精锐的军人后,这就成了他们的使命。
“是谁?”龙王平躺在床上说道。虽然他的眼睛还闭着,可是问出这两个字时却有一种杀气腾腾的压迫感。
离只觉得胸口一窒,冷声说道:“正在查。”
“他要什么。给他什么。”龙王说道。
“我明白了。”
说完,离转身离开。
等到脚步声走远,龙王突然间睁开眼睛,精光闪烁。
在燕京,在华夏,还有无数人被这场大火从睡梦中惊醒。
————
————
火!
火!
火!
火!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全是火。所有的路都被熊熊燃烧着的火墙给堵上了,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大头不怕死,怕死的话也不可能成为龙息队员。
但是,他不想死。
他们的生活刚刚改观,他从一个定无所居食难果腹的贫困儿童变成今天吃的饱穿的暧有一份体面有尊严地工作的‘成功人士’。
父亲的病也被秦洛给治好了,而且他现在由国家瞻仰,每次去见他的时候,他总是拉着大头的手说道‘千万不能忘记恩人啊没有恩人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没有恩人你爹早就见阎王了没有恩人你也找不到工作’——
大头的父亲只知道大头找到工作了,给一个公司大老板开车。而大头告诉他,这个大老板是秦洛介绍的——所以,他就认为如果没有秦洛在中间帮忙说话,大头是不可能给大老板开车。
你想啊?那么多会开车的人,怎么就能轮到他们家大头呢?
这孩子长的矮小嘴又木讷不会说话,连笑都不会——哪个老板会找这样的司机?
“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就告诉他自己是国家军人。”大头在心里想道。
虽然他已经很为自己儿子是一个给大老板开车的司机而骄傲。可是,他是自己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理应让他更骄傲才对。
可是,到底从哪一条路突围呢?
就算是大头的身手足够敏捷,他也不由得为眼前的困境犯难了。
他的两只手掌被木棍烫出无数个水泡,她的头发被火星给点燃又被他用手给拍灭,他的脸上烧出无数个伤疤,他的前胸他的后背他的大腿还有他的脚,每一处都有或大或小的烫伤——
有位前辈说过:军人不是不懂得痛,只是他们比别人更懂得忍耐和奉献。只要是血肉之躯,刀子割在谁身上都会流血。
冲进来时,他是为了保护秦洛。突出来呢,是为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苍老的和他的年纪不相符合的脸,那张憨厚、仁慈、纹络交错地亲切熟悉的脸。
“为了父亲。”大头在心里想道。
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他咬了咬牙,直直地冲向正前方的火海。
他和秦洛是从这个方向进来的,路况比较熟悉。所以他还要从这个方向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