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话的空隙,徐桂英和纪振松已经到了,沈月娥连忙招呼他们用饭,徐桂英看着桌上的冒菜,脸色就是一暗,“这煮的是什么啊,一锅油,能吃吗?”
奇奇怪怪的,一看就是秦桑煮的,她才不会给好脸。
“闻着挺香的。”纪振松接过沈月娥递来的饭碗,坐在徐桂英的身边,他干了一下午的活,肚子里早就饿得不行了,说完就开始往锅里夹菜。
不夹不知道,一夹里面竟然有好多吃的,他连忙挑了几样吃起来,辛辣的香味刺激着自己的味蕾,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品尝其他东西的味道,纪振松连忙点点头,“好吃。”
他说完,众人才拾起筷子,沈月娥连忙给纪小美先夹了一些,自己才吃起来,也忍不住夸起秦桑,徐桂英脸虽然臭,也早饿的不行了,眼看自己再不吃,荤菜都要被挑光了,也跟着捞起菜来,虽然看着油,却十分下饭,两大锅的菜很快就吃光了。
纪振松饭量大,要不是看锅里实在捞不出东西了,他真想再吃一碗,接着他指着剩下的汤说道,“这汤能喝吗?”
“可以啊,汤是排骨汤。”
“什么,你把排骨汤都给煮了!”难怪她觉得好吃,原来是汤底好,那排骨汤也是很贵的,这么两大锅,肯定是把昨天剩下都给煮了,如果不喝,不是要可惜了?
徐桂英瞪着秦桑,感觉下一秒能把她吃了一样,沈月娥都替秦桑着急,结果她扭头一看,秦桑正若无其事地往自己的碗里打汤,还问徐桂英要不要,后者的脸色又青又白的,感觉头上都要冒烟了。
纪振松尝了一口汤,味道居然也不错,连忙对着其他人说道,“汤好喝。”
“排骨汤,能不好喝吗?”徐桂英说着,也给自己打了一碗,心里却是心疼得不行,秦桑这么败家,以后做饭可不能让她来了,再说这一锅汤里,她放了多少油进去,他们家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秦桑喝完汤,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徐桂英的不对劲,轻飘飘的说了句,“看来大家都喜欢喝排骨汤,明天我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吧。”
这话就好像在说家里酱油没了,要去打一些回来这么轻松,那可是排骨汤,哪能天天买,多费钱啊。
徐桂英听完,全然当做秦桑是在显摆自己有钱了,心里更加不快,也更不想让秦桑做这个生意了,万一她赚的钱盖过了纪岩,那可怎么办?
其实秦桑现在一个月赚的钱,已经比纪岩多出好几倍,但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反正钱赚回来,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如果纪家有什么需要,她也会出一份力的。
洗完澡之后,秦桑将白天洗的衣服叠整齐,打开柜子一看,纪岩已经将她的衣服都放进去了,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再看时间也不早了,她关了灯爬到床上。今天还有些月光,眼前暗下来之后,屋子里的轮廓慢慢显现出来,秦桑突然觉得很陌生,起码纪岩在的话还有个认识的,而且抱着还挺舒服,像个小火炉一样……打住打住,只是跟他睡了一晚上,还睡上瘾了?
秦桑翻了个身,滚到纪岩的位置,昨天真不该推开他,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又不是真的不经人事……也不知道纪岩现在到地方了没有……什么时候才能下雪啊,秦桑侧着头看外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从纪岩家到R市的路程就算开车也要十几个小时,现在还没什么高速公路,开车还得看地图,好在这年头车少,路上不会堵,肖崇毅和纪岩轮流换班,这车是五座的,他们来的时候五个人刚好,现在多了纪岩,剩下的四个只好挤在后面,小声地咬耳朵。
“你说我们营长昨天才结的婚,怎么脸还这么臭?”
“你结婚第二天就要归队,你的脸也臭。”
“嘿嘿,我要是有媳妇,我肯定不会摆着臭脸的。”
“就你这磕碜样,梦里娶吧。”
“我这样怎么了,营长都能娶到那么漂亮的媳妇。”
“那人家营长生的也不差啊。”能文能武的,就是平时脸色差了些。
“你们没听说啊。”
“听说什么了?”
那人看了眼前面正打盹的纪岩,把声音压得十分低,“咱们营长,那方面不行。”
“哪方面?”
“还能是哪方面……”
“你听谁说的,靠谱不?”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嘁~那你也敢到处嚷嚷。”
“别不信啊,就是可惜嫂子了……”
“你们小声点,担心营长听到。”
那人说完,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看了纪岩的后脑勺,对方没什么动静,他们又说的这么小声,早就被车子的声音盖过去了,连开车的教导员都没听到。
谁也没看到纪岩手指轻轻点了点,一旁开车的肖崇毅不由得抖了抖身子,是不是天黑了温差大,怎么突然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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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关押犯人的地方就是个小房间,外面围着铁栅栏,虽然不会动用私刑,可是呆在里面实在很难受,只能一直坐着或者躺着,有时还要跟其他犯人关在一起。
除了孤独和寒冷,有时更要承受心理上的压力,特别是有同伙的,为了避免犯人串供,同一案件的犯案人员不会被关在一起,女犯人和男犯人更不会放在一个房间,所以沈梦琴和李炜是分开的。
共犯更容易猜忌,因为他们都怕对方出卖自己,毕竟先招供就可以获得减刑,李炜盘着腿,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撑着手的那条腿小幅度抖动着。
这时候李炜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的抖动停下来,看着空旷的走廊,接着他就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走过来,人影慢慢变得清晰,而那个人的轮廓,是李炜无比熟悉的。
那人停在李炜面前,手里拿着一根烟放到嘴边,后面的人立刻伸手帮他点火,明暗的火光中,出现的是白天秦桑看到的那张脸,吊梢眼,略为地包天的嘴巴,柳继辉吐了口白烟才缓缓地说道,“我说过多少遍了,女人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