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再发生意外，女警扶着纪暖飒急匆匆下楼，送她离开。
楼道间，谢政远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耳边环绕着玲儿悦耳的声响，“叮铃铃、叮铃铃”仿佛少时的歌声，牵引着他回到过去，回到十年前。
记忆的十年前，那只白嫩如藕的小手欢快地挥舞着，手腕上的镯子“铃铃”作响。
“谢先生，你不该那么冲动的，如果……”
“她是谁？”
“嗯？”
“刚刚那个人，就是她把我妻儿撞死的？”
杨警官没搭话，低头算是默认。
“她是谁？什么名字？”
杨警官看了同事一眼，最终还是说：“纪暖飒，爸爸是中天融域董事长，因为喝酒和雨天路面湿滑的原因，酿成了这场车祸悲剧。”
纪暖飒？谢政远微微扬起了下巴，在生意场上听起过，是纪权自己说的，大概也就是前半把月的时候，纪权自嘲地诉苦，说孩子长大不听话不由人，为了外人和他闹翻离家出走。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谢政远问。
杨警官比了个请的手势，和谢政远一道下楼，回到他办公室商谈。
“谢先生，出于各种原因，我们还是要问一问家属，是否愿意私了。”
“私了？”
“是的，私了。”
谢政远冷冷地笑了，笑声里净是鄙夷，“那我去掐死她，然后你去跟纪权说私了，怎么样？”
杨警官抿抿唇，自知无话可说。
“要多久才可以起诉。”谢政远直接问。
“这个案件比较特殊，受害者落入大海，搜寻了这么久只找到了一个皮包……”
“你的意思是找不到人就不能起诉了？”
“不是那意思，只是……”
“既然如此，我这就让我的律师着手起诉的事情，另外检察院那边，还希望你们警察局能够配合，依法执法，不是吗？”
杨警官还有话要说，可谢政远已不耐烦，拉开椅子就走。他刚走出警局门口，就看到纪暖飒站在他车旁，一看到他出现，立刻踏上台阶，显然是在等他。
“能聊一聊吗？”
“聊什么？私了？”
纪暖飒看着她，忽然间无话可说。
“要私了也可以，我不诉讼法律，你拿命来偿还，这样就私了，怎么样？”他说得轻巧，她却听得沉重，心脏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能忘了，一个在九宫格冷血无情的人会答应私了？
谢政远的视线往下移，落在她右手腕上的银镯上，无意识地问道：“哪来的？”
纪暖飒迟疑地顺着他目光看去，抬起手问他，“你是说这个手镯吗？”
“哪来的？”
“姐姐给的。你喜欢吗？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天真的火焰在纪暖飒的心底燃起，她焦急地摘手镯，巴不得立刻摘下来给谢政远，以为一个手镯能换一条生命，一场婚姻。
谢政远摇头，又问：“今年十八了？”
“嗯，两个月前刚过十八岁生日。我知道满十八岁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拜托你，谢政远，原谅我吧！选择私了好不好？我是喝了点酒，但是就一点点，我没有醉，就是雨太大了，我才会看不清道路，不小心撞到你太太！求求你，私了好不好？求求你了！这个手镯你如果喜欢的话，我给你，不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