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体境?”那青年看着虬髯大汉,眼中的不屑更甚。
“你们所说的公子爷,不也只是个养体境的修士?”
虬髯大汉一滞。
然后立马反驳道:“那怎么能一样,你怎么能和公子爷相提并论?”
“我为什么不能?”
虬髯大汉大声说道:“他能三拳轰杀通玄道的冲虚子,你能吗?”
青年走到一处空桌前落座,他的身后七八个修士站在没有落座,眼中的骄傲却是一览无余。
仿佛在说, 这有什么难的?
“我要说能呢?就可惜,冲虚子死的太快了,没遇上我罢了。”
听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
在场的修士都是嘲笑起来。
“我还以为是哪尊隐修的大能来了,原来是个只会吹牛逼的傻小子。”
“冲虚子可是通玄道培养的核心嫡传,就连圣境修士都对他有所畏惧。”
“是啊,随便冒出一个人就说能杀了冲虚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话我也会说啊, 我也能杀冲虚子, 反正整个通玄道都没了, 谁能出来反驳我的话?”
“我能,因为我也可以,哈哈哈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将这个青年放在心上。
虬髯大汉也坐了下去,一个愣头青罢了。
“放肆,谁敢侮辱我大师兄!”
轰!
一道凌厉之极的刀意爆发,在场的所有修士瞬间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
就连公良行风和公良羽父子两人也是有些诧异。
出手的,居然是个明道境后期的修士。
一个明道境后期的修士,管一个养体境的修士叫大师兄?
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事有些意思了。
公良行风看着这些修士的服饰,眼中露出沉思的神色。
似乎在哪儿见过一样。
能让他有印象的,至少也是修宗榜上的势力。
连修宗榜都上不了的势力,跟公良一族打交道的资格都没有。
一位青年修士上前一步, 手中长刀出鞘一寸,冷眼注视着场中的所有人。
仿佛一言不合便打算大开杀戒。
在场的修士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些人。
明道境!
这可是明道境的修士, 一般的小门小派都足以称尊做祖了。
岂能屈居人下?
难不成……
有人出声问道:“敢问可是两道一姓十一宗哪家的人?”
那人冷声说道:“修宗榜排名第一,沧源宗!”
话音落下, 所有修士都是一惊。
虽然不是道宗榜的势力, 但居然会是沧源宗。
沧州沧源宗,以圣旨的内容来看,他们是最有可能晋升道宗榜的修道势力。
怪不得会这么嚣张。
人家也是有自己的资本的。
只是,在场众人都升起了疑惑。
为什么你们的大师兄才仅仅只是养体境?
那人看见众人眼中的疑惑,淡淡的说道:“顺便提一句,我们沧源宗也是以实力来论资排辈的。”
嘶!
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以实力论资排辈。
岂不是说,这个明明只有养体境的大师兄,真实的战力还在明道境后期的这人之上?
怪不得敢看不起陈修远。
或许在他的眼中,陈修远能做到的事情,他也能够做到。
同样都是养体境,你能越级挑战圣境。
我也能,为什么你就一定比我强?
虬髯大汉心中都是疑惑。
沧源宗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就是沧州来的。
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号人物?
“泥们真滴是藏源宗滴,额啊们米听过?”虬髯大汉这句话用的是沧州的方言。
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你们真的是沧源宗的,我怎么没听过?
坐着的大师兄轻蔑的看着虬髯大汉说道:“你要不服气,你可以动手,别用方言试探, 我又不是沧州本地人。”
虬髯大汉闻言, 犹豫了片刻, 随后便站了起来。
“既如此,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只是虬髯大汉正要动手,却听到沧源宗的大师兄忽然说道。
“我没有陈修远那家伙那种关系,咱们去论道台吧,另外,你们一起上,一群垃圾罢了,翻掌便可镇压。”
此话一出,在座的都是一怔,旋即怒气上涌。
“这是好大的口气。”
“我们在座的,明道境也有三个,一个养体境的修士也敢大言不惭。”
“不一定,他毕竟是沧源宗的大师兄,说不定就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呢。”
“笑话,公子爷那样的人物,数千年出不了一个,我还不信今天就能碰上。”
“既然他这么自信,我们也不能扫了沧源宗大师兄的兴致啊。”
“说得对,那就去论道台!”
“走!”
一时间,所有的修士都是站起身就要出去。
却见沧源宗大师兄身边的那人忽然上前一步,手中长刀一扫。
一股灵力瞬间爆发。
轰!
所有修士都被这股灵力击退。
虽然没有伤人的意思,可突然出手,让这些修士都怒不可遏。
“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去论道台,怕了是吧?”
……
那人冷眼看着众人,说道:“我家大师兄还没走,谁允许你们先走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说我们是马屁精,给陈修远拍马屁。
你这身边的狗腿子可拍的比我们溜多了啊!
沧源宗大师兄看都不看众人一眼,转身直接出了酒楼。
那人更是嚣张的看着众人,说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有多少人就叫多少人,哪怕是圣境修士,我家大师兄也一并接着。”
“记住了,我家大师兄,名叫无道。”
“沧源宗无道,在论道台等着你们这些无知的修士,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强大!”
说完,这人同其他的沧源宗修士一起走了出去。
嚣张的话语,让所有的修士都是极为生气。
陈修远实力超强,但从来也没有这么嚣张过。
无道,居然还要比大玄第一纨绔更为嚣张。
临窗而坐的公良羽拿起酒壶,为自家老爹倒满了酒。
公良行风看着公良羽,问道:“你不想去看一下?”
公良羽看着陆续离开酒楼的修士,摇了摇头。
“他要是挑战陈修远,我倒是想看一下,隐藏修为的家伙能战圣境,也能打一群圣境以下的修士。”
“想要借着陈修远的名字出头,只不过是一个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家伙罢了。”
公良羽并没有将无道放在心上。
他体质特殊,对于一些气息有着很灵敏的感知。
当年就是因为察觉到吃的东西中有自己下意识抗拒的东西,所以没有全部吃下去,才侥幸没有被毒死。
现在更是能感觉到这个沧源宗的大师兄无道只不过是一个隐藏了真实修为的修士而已。
具体隐藏了多少,公良羽感觉不出来。
但至少也是个明道境的修士。
明道境能挑战圣境?
呵,或许对于普通的修士来说很厉害了。
可对于九姓公良一族的嫡传血脉,全力培养的修道天才来说,也就那样吧。
公良行风自然也能看出来那人隐藏了修为,甚至隐隐还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似乎并不像是明道境的修士那么简单。
只不过,公良行风自认为,撑死也就是个圣境修士罢了。
这种做法,看似能借助陈修远的名声上位,打出沧源宗的威名,以此获得晋升道宗榜的机会。
但终究还是落了下乘。
一旦被暴露出来,只会让天下人唾骂。
公良行风倒是很疑惑,沧源宗能在三道九姓十一宗的压制下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为什么今天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
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就不说了,三方研判,恐怕他们也就起个辅助的作用。
真正决策的内阁当中,真以为大玄的首辅萧伯之,是好糊弄的人?
玩弄这种把戏,只会让大玄看轻。
想到这儿,公良行风忽然一怔。
让大玄看轻?
或许,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他有些不确定,也没有深想。
等待会儿论道台的比斗结束了,看沧源宗的后续做法,自然就能看出端倪来。
……
公良一族的父子俩在酒楼慢慢饮酒吃菜,丝毫没有想动身的打算。
京城中,这种消息传的最快。
只需安静的等待便可。
而其他从酒楼中离开的修士已经开始呼朋唤友。
没有多少时间,沧源宗大师兄无道,要在论道台以养体境修为挑战京城所有修士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无数修士感觉此人狂妄之极。
不少人都是忍不住撸起袖子,朝着论道台赶了过去,打算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
萧府。
陈修远和红娘两人被门口等候的萧府管家亲自引进了府苑之内。
老管家的脸上陪着笑,对他们又热情,又客气。
客气的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搞得陈修远都以为这是自家的老吴了。
仿佛自己很凶恶一样。
萧府管家在前面引路,穿过小桥流水,走过长廊。
陈修远对着红娘小声问道:“难道我在别人眼中就这么凶恶?”
红娘捂嘴一笑,也是小声的说道:“你才知道啊……”
陈修远顿觉无语,但是看着前面的萧府管家,越看越眼熟。
仿佛就像是自己家的管家老吴一样。
可两人明明不是同一个人,身上的气息都不一样,也都有着完整的神魂。
陈修远看了看红娘,压下心中的疑惑。
毕竟两人的神态举止都很相似,容易给人错觉。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不多时,陈修远和红娘便见到了在客厅落座,早已等候多时的萧伯之。
“混小子,你要再不来,老夫可就动筷了。”
说着,萧伯之用手一指身旁的另一位老人,说道:“介绍一下,这位,内阁大臣,花居正花大人。”
他的身旁,花居正好奇的打量着陈修远。
“这几天听你名字,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来,坐吧。”
花居正笑呵呵的说道。
陈修远目光看向花居正,对他行了一礼,说道:“小子陈修远,见过花大人。”
红娘在身旁也是跟着行了一礼。
说完,也毫不客气的和红娘一同入座。
目光看向了萧伯之,仿佛在问:
怎么还有外人?
萧伯之没有理会陈修远,而是看向了红娘。
“一直见你跟着这小子,如今看来,算是修行圆满了。”
萧伯之脸上带着笑意,和蔼的对着红娘说道。
红娘害羞的一笑,说道:“萧大人您说笑了。”
萧伯之摆了摆手。
正在这时,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条红色长鞭。
走过去坐在了花居正的身边,正好坐在了陈修远的对面。
陈修远疑惑的看着个女子,正要问是谁。
却听那女子说道:“本姑娘花含雪,久闻陈公子大名,待会儿可否请教一番?”
场中和谐的气氛忽然凝滞。
面对花含雪的满脸斗意,红娘轻声开口:“我家修远向来不与女子争斗,除了敌人。”
场中的气氛更冷了。
两人争锋相对。
花含雪上来就想跟陈修远比试比试,红娘哪里能容忍这个。
我们是到这儿来做客的。
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事。
总得先吃完饭再说吧?
萧伯之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含雪,人家是为师请来做客的,怎么这么没礼貌?”
花居正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女儿向来爱争斗。
陈修远最近名声大噪,被人传的就差取代萧伯之的位置了。
花含雪听到这些传言,心中更是会有不服气的想法。
“含雪啊,有什么事,咱们待会儿再说,好不好?”
花含雪看见自己的父亲和师尊都在说自己,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
但也没有再说话。
陈修远摸了摸红娘的头,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没有多说什么。
目光看向了萧伯之,笑道:“还不曾听闻,原来萧大人居然已经有了爱徒,藏得可够深的啊!”
花含雪的挑衅,对于陈修远来说,就像是小孩子不服气,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萧伯之见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陈修远没有计较,真要是惹了这小子,谁知道今晚会不会把自己家给拆了。
“那是当然,说起来,含雪这丫头要强,之前就在京城打出了个一龙一凤的称号,现如今一身战力,不比那些道宗榜上的核心嫡传弱。”
“听到你的战绩,自然也是升起了比较之心。”
萧伯之出声说道,也算是给陈修远一个解释。
陈修远原本还不在意,此刻反倒是心中有些诧异。
什么情况?
大玄的首辅萧伯之会对我这么客气?
陈修远看向萧伯之的目光变了。
妈的,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图谋吧?
果然,今日之宴,就是个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