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使用遁术,消失在长刀引出的一丛火焰背后,又蓦地从七妙背后的虚空跃出,借力施展本领,一刀正向敌人后颈斩去。
他瞠目暴喝,双手发力,刀势甚急,其上火焰高攒,然而挥刀一瞬,离敌人尚有半分距离之时,却突然觉得四周空气一紧,一股异氛出乎寻常,只见七妙一展身法,摆手挥袖,做法顷刻,两人所处这方圆所在竟是雷电忽起,赫然一道闪电耀目刹那,大汉哇的一声怪叫,身子不进反退,跌出丈许远。
这一幕出乎众人意料,无论魔教正道尽皆瞠目,正道那边那紫衣道人更是紧紧皱了皱眉头,瞬间收起那副懒洋洋的面孔。
魔教徒众这边更是似狂似喜,这帮人马被正道众人困在此地,其中魔主受伤,余下功力最高者于冰正是斗不过这赫姓大汉,眼见局势倾危,却忽然有这么一位自称是逍遥宗之人的白衣男子落在当场,与赫姓大汉拼斗一番,众人屏息亲见先前两人电光石火交手一瞬,以七妙为中心,那周遭空气显示冷润,忽然燥热,最后竟是电光流闪,将大汉击倒在地,当下无不称快。
那大汉惨跌在地上,手中钢刀一抛,火焰全熄,他吃痛叫过一声,看了看身上衣裳上满是雷击之力留下的狼狈,他心头暴怒,喝过一声,一把跃起,挺身而立。
七妙见状皱了皱眉头,心中喃喃道:“此人金石一般的身子,连这记雷击也伤不到他,却是棘手……..”
这时他心里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七妙闻听的这声音略带着一分虚弱道:“七妙真人,欲破此人神功,可用冰封之术…….”
这声音蓦地传来,七妙却是熟悉,那乃是先前见过一面的厉千仞的声音,他心头不由奇怪:“原来先前众人说的,魔主受伤却是真的,只不知魔主现在又躲在哪里疗伤?”
这时只见那大汉怒喝一声道:“小子竟敢戏耍爷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紧接着,他须发倒竖,牙呲目裂,似一头蛮牛,跃过几个大步,一把向七妙冲来,后者冷笑一声,先前魔主提示,他早心领神会,只见那大汉携一股劲风冲来之时,眼见七妙抬手处,身前赫然出现一张灿亮的电网,大汉一咬牙,举左臂一挡眼睛,哎呀一声怪叫,便是冲着那电网撞了过去。
滋啦啦一通爆响,众人只见这大汉被黏在电网一颗,全身之上电流闪动,连累着其人衣衫都窜起火来,然而这一次大汉似是早有准备,一发狠,竟是撞破了这由数道雷电加持凝聚而成的电光之网。
受此一阻,他前冲之势慢了三分,再要发作时,却见那边七妙挽个手印,口中喃喃,便在做法,赫姓大汉一声咆哮,迈步时,身子竟是一滞。
他低头望去,只见脚上赫然凝上一块透明冰晶,这冰晶上寒气流溢,那冰晶更顺着他的双脚“爬”了上来,一瞬之间,覆住了他半个身子。
“雕虫小技,还敢拦我!”赫姓大汉全然无惧,一提真气,发功时,身子猛地一扭,却听啪啦一声,轻易挣脱了凝在他身上的冰晶。
他此时自是怒火中烧,待抬脚正要赶向前去,恨不得手刃了身前七妙,这时他却见七妙一脸肃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这七妙只顾全心做法,早把其余杂念抛诸脑后,更无惧大汉一步一步接近了自己。
只见一团白芒覆在大汉身上,一层凝白的冰晶又是牢牢裹住了其两边脚下,大汉怪叫一声,前脚刚刚踏破冰晶,后脚又有冰封生出,他心头一时怒,一时惊,心中竟不料这冰晶凝结的速度,竟至如此之快。
却见大汉再摆脱几次,终又被冰壁困住了半个身子,这冰晶骤然凝聚,一层一层,牢牢将大汉封在其中,这次再任其扭曲挣扎,却如何也挣不破了。
大汉环眼狂吼,心中怒不可遏,七妙却是轻笑一声,依旧凝神做法,正魔两边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只见这赫姓大汉身周冰晶一层又一层不断凝结,越来越厚实,不断攀爬增加,景致竖起两丈多高,宛若一件冰棺,将大汉困在了其中。
那大汉早就动弹不得,困在这坨巨大的冰块之中,他只觉周身寒气沁体,冷冽十分,便连嘴唇都冻得硬邦邦像石头一般了。
此情此状,七妙终于停下法术,那冰壁也不再生长,而是像小山一样,死死地困住了这赫姓大汉。
“怎样,是否认输了?”七妙出声问道。
Wшw● тt kдn● ¢○
那大汉被冰块死死封住,如何能说话,便是连眼皮都不眨半分,正道那边那紫衣道人忽然醒悟过来,正要搭话,却见七妙一声朗笑,蓦地散开所结手印,刹那之间,众人恍惚间其两手之间,长袖翻过,宛若一朵白花盛开,于此同时,一声轰然巨响,那大汉所处的冰封一声震动,忽的暴成一片飞花。
大汉惨叫一声,口喷鲜血无数,染在四下纷飞的冰屑碎片中,宛若血红玫瑰盛大绽放。那紫衣道人急不可待,再也按耐不住,正是一展身势,早化作一片青紫光芒,正冲向半空,将大汉身子抱了下来,退到正道人群之中,他将大汉抱在怀中,仔细打量时,只见此人双眼浑浊,口中流涎,早已神志不清了。
紫衣道士口中不住唤道:“赫师弟,赫师弟……”如是四五句,那大汉却只是双手双脚抽搐不已,不能应声,紫衣道士终是无奈,抬起脸,恨恨不已的忘了一眼七妙,这时他将大汉身子一推,便早有同门在一旁接住其人,接下来,紫衣道士一展身势,又化作一片青光,正落在两帮人马对峙的所在,这片浅滩一边,与那七妙遥遥对持。
两人眼神交错,一个眼中仇恨似火,一个宛若平常、波澜不惊,只听那紫衣道士恨恨道:“逍遥宗七妙…….好,好!”
他一甩袖子,周身真气高纵蹿跃,杀气冲天,声势盛大,只听他冷冷说道:“我乃九华真人门下鹏明道人,先前被你击败的那人,乃是我师弟赫明缺,你且好生记住了!”
七妙并不答话,一声轻呼,唤来寒水宝剑,只见七妙一提真气,宝剑上寒光忽闪,气势并不输于鹏明道人,他眼角打量,见这鹏明道人紫白相间的一身道袍,却没戴冠帽,只在高束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玉簪,其人脸庞稍长,眉毛斜挑,丹凤双眼,粉面带红,左右两手一不捏着道符,二不提起佛尘宝剑,但举手间,声势自是无两,足见此人不凡。
接下来当是一场恶战,七妙心中也是醒悟,他眼神示意,让那匍匐在战局一脚的于冰快快离开,以免被接下来的一战波及,那于冰会意之时,心中却是不由担心,唯怕敌人势大,断送了这白衣男子的性命。
就在三人僵持之际,只听魔教队伍中忽然有一人惨叫一声,却原来是一个黑衣魔教长老忽然仰天惨喝,众人皆是一惊,七妙和鹏明道人也受这一叫惊扰,不由望去,却见那黑衣长老手上忽然窜上一物,似一团肉块,不知从何处窜出,一把钻进其胳膊血肉之中,紧接着那黑衣长老身子忽的一声涨满了一圈,挣破了周身衣衫,正宛若涨满气的皮球一般,众人惊讶的打量过去,只见其肚皮紧绷透明,其中隐约有一个肉/团不住游动,似要冲破阻碍。
那长老咬牙一声,话未过半,刚喊出:“魔主……”两字,就嘭地一声,暴成了一团血雾。
魔教周遭一众人等,似是早有准备,各自御出真气,将这团血雾挡在身前,七妙只见先前那魔教长老所在的之处鲜血淋淋,化作倾天血雨,而那似肉块的一团东西早裹在此人身躯中一同覆灭消亡。
这时另一个魔教长老忽然一展身前一个黑色布口袋,这口袋浓浓漆黑,其上光泽明亮,状似绸缎,柔作流水,这是那口袋忽然炸开,宛若毒蛇吐信一瞬,一个身影蜷着身子,从中跳了出来,长身落在地上。
七妙并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此人一身天青色外套敞开穿着,长发散在肩上,一脸刚毅神色中略带一分疲惫,正是那魔教新主厉千仞。
“魔主!”魔教教众们万分欣喜,七嘴八舌的叫唤起来“魔主伤愈了!”
厉千仞拜拜手,示意大家安静,他先是望了一眼七妙,与其点头示意,紧接着击出一道真气,卷着先前那黑衣长老爆体身亡后散落一地的血水,这道真气混着这一地血水,滚动一瞬,变成一滴晶莹的血珠,另一名魔教长老接过这滴血珠,将其托在手掌中心,恭恭敬敬的大声说道:“王长老为解我主所中蛊毒,牺牲己身,其情壮烈,魔教上下,何当永世铭记!”
魔教徒众全体肃穆,簇拥这这位长老与厉千仞,同仇敌忾一般,望向对面正道诸人,后者望见了,不觉刺眼。
那边紫衣鹏明道人的气焰,一下子消减了数分,只听他冷哼一声道:“厉千仞,既然你没死,那先前我们的赌约,又要怎么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