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正走到房门口停了一下,随即拱手说道:“在下周雅正,想必这位就是当年名满江湖的盗神了吧。”说着便进入了房间。
公孙鸿苦笑道:“盗神,呵呵……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老夫盗神这个名号。不过一切皆如过眼云烟,前尘往事早已过去。”
周雅正坐到一张椅子上,一夜则乖乖站在其身后,这时周雅正继续说道:“我找你们五个人,可花了不少时间。要说,也该是咱们的缘分。”
公孙鸿一脸疑惑的问道:“缘分?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何来缘分一说?”
周雅正笑道:“我要找的这件东西,乃是你们祖上所留下的。但你们五人的祖上,却又与我修真一派有些渊源。”
公孙鸿略微一震,继续问道:“还请壮士明言。”
周雅正说道:“当年你们五人的祖辈,乃是一群恶盗。追杀仇人之时抢了一户人家,之后这户人家的两位主人双双去世,留下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得高人指点入了道,现今道行已然通神。”
公孙鸿心头大惊,连忙又仔细看了一番周雅正,不过面上却又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周雅正已经猜到公孙鸿的用意,笑道:“你不必担心,那人绝不是我,我此行也并非是来报仇。”
说罢见公孙鸿略微释疑之后,又继续说道:“后来你们祖辈的子嗣又做起了盗墓的营生来,虽然盗得无数珍宝,却只有一件东西乃是无价之物,当时五人各取一份,留作收藏。后来就一直传了下来,直到你们这一辈。我集齐这五样东西,他日也等于是相助于那人。如此,不等于旧日冤孽今日解吗,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分?”
公孙鸿听得半信半疑,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五人的祖父,当年皆是已盗墓为生,这盗墓的本领也一直传到我们这一辈。只可惜祖辈们大多短命,怕是盗的墓太多,受了什么诅咒吧。所以后来我们五个人,在中年时便弃了这营生,各自安家去了。为了躲避种种恩怨,起初我们五个人每三五年便要更换一次住地,每次更换地方,都互相通告一下。但是二十多年前我和老伴来到这丽江城,便喜爱上这里的山水,加之她当时又得了病,不宜再动,便就安家就在这里。一这住,便是二十来年了。前几个月,我接到好友李二的书信,说是有个神秘人到他家,取走了当年祖上所传下的东西,让我和其他四位兄弟多加防范,或是暂避一时。我老了,也躲不动了,便就只有等着你来。”
周雅正点点头,说道:“不错,你们张,王,公孙,夏侯,李五家,除了你盗神公孙鸿,其他四家我都已经去过了。”
公孙鸿一惊,连忙问道:“什么?那他们都未躲避吗?”
周雅正笑了笑,回道:“张盗陵和王师盛家业颇大,这拖家带口的,能逃到哪里去?那夏侯鬼怕是你们五人之中最落魄的一个了。古稀之年,无依无靠,住在破庙里面,那信又如何送得到他手里。”
听到这里,公孙鸿显得十分激动,问道:“老鬼他住在破庙!?他……他怎地会过得如此惨啊,他的妻儿呢?都不在他身边吗?”
周雅正看的出来,公孙鸿此时双眼已经有些湿润,便安慰道:“我临走时,给了他些银钱,又为他找了份营生。唉,只不过他那妻儿不幸染上疾病,多年前就去世了。”
公孙鸿表情黯然,低着头不住的摇着脑袋,一旁的妻子也伸出手,按住公孙鸿手。
公孙鸿轻轻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老鬼他为什么不对我们说啊,唉……”公孙鸿说完略微缓和了一下心情后,便抬头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拿到他们四个人手中的东西了?”
周雅正并未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公孙鸿长长出了口气,然后慢慢说道:“此物乃是祖上所留下,一直传到我这里,本不敢轻易交给外人。但刚才你所说的如果属实的话,那也确实该有这段缘分。况且你去我其他四位朋友那里取此物,也并未伤他们性命,强逼他们交出。还相助了夏侯老鬼,要说给你,也不是不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周雅正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条件?但讲无妨。”
公孙鸿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伤悲,那老妇人点点头,眼眶里却也有泪水渗出。
看到此景,周雅正心中十分的疑惑,于是又问道:“到底是何事相托?”
公孙鸿沉了一下,这才说道:“帮我们老夫妻杀一个人。”
周雅正心头一怔,问道:“杀一个人?什么人?可是你们的仇人?”
这时,久不说话的老妇人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对!是我们的杀子仇人!”
听到杀子仇人四个字时,周雅正这才恍然反应过来,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并未见到他们两人的儿子。当时听夏侯鬼说起公孙鸿来时,提到过当年他们两人生有一子。难道是已经被人害死了?
周雅正赶紧问道:“莫非二老的儿子被人害死了?”
那老妇人此时双眼含泪,又是悲伤,又是愤恨的说道:“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两个女子的!”
周雅正一听是女子,更是疑惑了。这公孙鸿当年号称盗神,功夫自然不必说,他的儿子能不会功夫吗,怎么会被两名女子杀死。
这时公孙鸿慢慢说道:“当年我们一家三口从中原前往这云南,途中遇见两个十分貌美的道姑,而且两人居然生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人穿白,一人穿青。我儿子当时并未娶亲,所以便出言调侃了两句,谁知道那穿青的道姑忽地放出一道光芒,像是彩虹一般,那光芒飞将过来,在我儿子脖子上一绕,他便身首异处了。当时我们老两口又惊又气,我便问他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但是那道姑却不答话,直往前走。那穿白的道姑却对她说,如雨,你又妄开杀戒了,真要师父逐你出师门吗。那穿青的女子才不情愿的走过来,扔了些银钱给我们,说对不住了,然后便飞到天上去了,那穿白的女子也一下飞了上去。当时猜想怕是见到剑仙了,我们这凡人哪里有能力去对抗。只得就地将儿子埋了,那之后我老伴便病了,所以才在这丽江城一住二十来年。”
周雅正听完之后,慢慢重复道:“两个道姑,一青一白,生得一个模样,其中一个还叫如雨……”
公孙鸿点点头,说道:“对,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的。”
周雅正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莫非是万圣教的李如烟和李如雨两姐妹?”
公孙鸿听周雅正说出两人的名字,连忙问道:“壮士可是认识她们两人?啊对了,你们都是修仙的人,你应该也是位剑仙吧。”
周雅正回道:“恩,不过我与她们不是同一门派。”
公孙鸿这时有些激动,说道:“若是你肯答应替我杀了那个叫如雨的女子,报了我的杀子之仇,我便将那样东西给你。否之,你便是杀了我们老夫妻,你也永远找不出那样东西来。”
周雅正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慢慢抬起头,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修道之人,说一不二。你将东西给我吧。”
公孙鸿却说道:“那不成,你必须对着天发誓!”
周雅正略微一怔,便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门口,然后单膝跪下,以三指指天说道:“皇天在上,我周雅正对天发誓,定为公孙鸿夫妻报此杀子之仇。如若不然,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公孙鸿看了一眼妻子,妻子点了点头,公孙鸿这才起身去将周雅正扶起,然后说道:“好!周壮士,我信你!但是那件东西现在不在屋中,你且先回去,三日之后,你自来取便是。”
周雅正稍微显得有些失望,不过眼神中依然流露出些许兴奋和激动,于是说道:“那好,三日之后,我再来拜访。”说罢又朝着一夜说道:“一夜,走,咱们回去。”
一夜从椅子后边蹦到周雅正身边,说道:“是,师父。”
公孙弘将周雅正送出门外,然后回到屋中。见妻子正靠在椅子上孤自流泪,心中知道妻子一定是又想起当年的事情来了。
于是走过去握住妻子的手,说道:“老伴,咱们儿子的仇,虽然咱们自己报不了。但总归是可以报了。”
这时那老妇人缓缓说道:“你就如此信他吗?”
公孙鸿用手将妻子脸上的泪水擦去,回道:“他们修道之人,定是言出必行。既然今日他肯发誓,那他就一定能办到。其实就算他不肯帮咱们这个忙,或是当时推说找不到那女子,也就算了,我依然会将东西给他的。儿子已经死了,东西我还能传给谁呢。再说那件东西,我们留着,也是毫无用处。既然他说当年祖上有此恩怨,那便在我们这一代化解,不是更好吗。我之所以让他替咱们报仇,一来是抱着些许希望,其次无非就是想试试他。但是他居然认识那女子,估计也是天意吧。”
老妇人叹了口气,说道:“但愿老天有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