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的山道上,泸州军带着为数众多的“伤病员”。继续前进着。
“长公子,看来东夷王也免不了心燥了,想要和我们速战速决了。”骑在马上的老将军吕峰,捋着胡须,笑眯眯的道,“要不然,这两天也不会骚扰的力度这么小了!只不过,他明显将自家的军队看的太强了一些,好像我们就是一群纸老虎,被他的人一捅就得趴下一样!”
“人家毕竟是大族首领,有此心态,也不足为奇!况且,这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卫无忌也笑着回道,“他对我们越轻视,到时候,我军奇兵突出,胜利的也越轻松不是?”
“这个我自然是明白,不过,想起来,总是令人有那么几分不舒服!”吕峰摇晃着脑袋,叹道。
“呵呵。吕将军放心,这种时候儿不会太长久了!”卫无忌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三大夷族存续的时间太过长久了,希望他们轰然倒塌的,大有人在,一个小小的推手,就可能会给他们带去全盘的崩溃。”
吕峰初闻之,还不解卫无忌何来这么大的信心,不过随之想到人家是世子,或许早就得到了什么有利的信息,倒也释然了。
又过两日,卫无忌率领的泸州大军,终于来到了鹰头山下,在距离山脚十里处的一个小平原上扎下了营盘。
立足未定之时,鹰头山上便有一彪军马冲下山来,似有冲阵之意。不过,见得泸州军一部虽然在扎着营帐,也有大量的伤兵在呻吟着,但是其余各部却军势严整,四方拱卫,故而未敢轻动,呼喊炫耀了一阵,放了几轮箭之后,便即撤了回去。
卫无忌也并未派人追赶,而是吩咐士兵赶紧埋锅造饭,好生休养体力。毕竟,到得地头儿。战争可谓是随时都可能发生。
鹰头山上。王帐之中。
“大王,泸州军已到,我东夷将士们对此战早就是迫不及待了,不如,今夜我们就全军下山,夜袭泸州军营盘,将其一战而破!”一名黑袍将军道。
“李敢,你算是在座诸位将军之中,唯一与新的泸州军交战过的人了。你怎么看,我们今晚夜袭合适吗?”东夷王对那黑袍将军的话不置可否,目光一转,望向了李敢。
“回禀大王!臣觉得不妥!泸州军因臣之故,算是刚得大胜,心气儿正高,臣以为,他们急于求战的心情,比我们更加的迫切,今晚便战,恐怕正中了泸州军的下怀。而且,以那卫无忌之狡诈,肯定不会没有防备。我军人数与泸州军相较而言,不过旗鼓相当,一场大战下来,我们即便是胜了,只怕也是惨胜!”
李敢一脸的凝肃,恭敬无比的道。他这副表情,这几天,帐中的将军们早就习惯了,因为,他自打参加过庆功宴后,就再也没有丝毫改变过。
“照李将军这么说,我们就应该避而不战,等着泸州军攻山?泸州军有那么傻吗?”李敢话语刚落,适才那位黑袍将军便反驳道。
“王将军误会了!”李敢依旧那副样子,表情、语气都没有丝毫的变化,“我并不是说我军不能主动出战,只是希望能够拖一拖,将泸州军的求战之心给拖疲了,再使些手段,将他们那高昂的士气给打压下去!”
“羽先生,你觉得李敢的意见怎么样?”这时,东夷王再度开口了。
“李将军的意见,与臣不谋而合!”羽飞扬一拱手,道,“臣也不希望就这么仓促的决战。倒不是担心打不赢,而是担心伤亡过重。毕竟,我族人口不丰,任何一名训练有素的将士,都是宝贵的。”
“嗯!那依你之见。我军该当如何呢?”东夷王问道。
“今晚夜袭,明日搦战!”羽飞扬面上微微一笑,吐出了八个字。
“敢情你说了半天,都是废话,最后还是要打!这不和我们想的一样嘛!”王帐之中,差不多所有的将军都起了这么一个心思。
东夷王到底对羽飞扬知之甚深,明白其中肯定别有玄机,却也一如既往的淡定,道,“那就请羽先生,详加说说吧!”
“是,大王!”羽飞扬朝东夷王一躬身,随后,朝着众人道,“我说的今晚夜袭,并不是大军出动的决战,也不是小股军队的一两次袭扰。我的意思是,我军以三千人为一部,挑选三部精锐,轮流下山夜袭。
第一部下山,三次出击,两次只大作声势鼓噪,并不真战。一次则真正交兵,打上一次小规模的夜袭战,不过也不能恋战,要一击即退;第二部下山,则四次之中,有一次为真正交兵;第三部下山,则五次之中,有一次为真正的交兵。
至于每次真正交兵究竟放在哪一次上,这个届时有出击的将军们自行决定便是,我想,对于在场任何一位将军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儿。
如此循环往复,这般下来,泸州军摸不清楚我军哪一次才是真的夜袭,只能是时时防备,丝毫不敢懈怠,一夜下来,想不疲累也难!”
“好计!”
“羽先生果不愧为大王第一谋臣!”
一众将军闻之,都禁不住叫起好来。就连好像万事不能再动其心的李敢,也点了点头。
“夜袭有如此之妙,想必搦战也暗含玄机吧!”东夷王脸上也微微的挂上了一抹笑容,问道。
“大王谬赞了!”羽飞扬微微躬了躬身,随后接着道,“不过的确,搦战不是寻常的骂营激战,而是斗将、斗修士!”
“哦?”东夷王乃是一点就透之人,当下,便隐隐明了了羽飞扬的意思。不过,他并未打断他的话,而是任其继续道,“我们东夷与泸州军方面,历次战争,都会有首席大祭祀和首席仙师之间的对战,这已成常态了。今次,我们不妨将之扩大一些,再增添十场,五名修士、五名将军。
我东夷修士之强大,那是毋庸置疑的,便是全胜,也是很正常的,届时,只需得诸位将军这方面胜个一两场,我们就是稳稳的胜了。我军的士气必定大振,而泸州军一方的士气,很显然,也就降了下来。
那时,我们的决战,也就应该开始了!”
“羽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只需要胜个一两场就行了?莫不是我们这些个将军都是废物?”帐中诸将,对羽飞扬出的计策,也是颇为看好,但是,对其话中隐含的对他们这些将军战力的不信任,却是非常的不满,当时,便有一位脾气火爆的跳了出来。
其实,他们却是不知道,羽飞扬乃是有意如此!说句实话,东夷军与泸州军的将领,在武艺之道上,还真就差相仿佛,没什么优势。为了确保明日搦战不出现意外,就必须尽可能的将胜势扩大,所以,他才想要刺激着群将军全力以赴。
“武将军严重了!”羽飞扬心有算计,故而对此却是丝毫道歉的意思也无,淡淡的道,“我并没有说各位将军是废物的意思。只是,泸州军的将领,多玄甲骑出身,一身修为,都是非同小可,各位将军与他们对上,却是难言必胜了。”
羽飞扬这番“心平气和”的话出口,那些将军的面色更加的难看了。不过,他们也明白,羽飞扬这次说的是实话,故而,一口想要发泄的郁气怎么也发泄不出去,只能是憋在心里头,脸都通红通红的。
显而易见,这群将军都是窝着一肚子的火,准备在明日好生的“表现”出来了。
“各位将军,”东夷王深谙权术,见得如此,立时间插口道,“羽先生是文臣,对武艺一道毕竟不那么精通。本王相信,本王的将军们肯定不是那种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儿的人。平日里,铁定是也在苦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很正常。
本王相信你们,在明日,绝对能够取得不弱于祭祀们的战绩的!”
“谢大王信任!我们在明日,绝不叫大王失望!”一众将军异口同声的回道。说完,还都齐齐的瞥了羽飞扬一眼,挑衅的意味十足。
不过羽飞扬身为谋士,养气的功夫可是好的很,表情依旧温和,眼神依旧温润。
“羽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若是泸州军方面根本就不答应我们的搦战,又当如何?”这时,李敢又开口道。
众人一听,也都醒过神来,“对啊!人家若是根本就不搭你这个茬儿,计策再好又有什么用?”
“呵呵——”羽飞扬淡淡一笑,道,“李将军所言,的确是一个问题。不过,我想若是我们大王亲自写下战帖,送与卫无忌,料来他不应的可能性不大!
当然,什么事儿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若是卫无忌真个魄力不足,下不得这个决心,那就要靠在场的各位将军了!”
“靠我们?”众将军心中又是一愕。
不过,这次没等他们开口询问,羽飞扬便道了出来,“那时,就是考验各位将军骂阵功夫儿的时刻了。”
众人这才恍然。
夜。乌云蔽月,星华消隐,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只五千人的大军,悄然的下了鹰头山。
“王将军,这第一次,我们到底是真夜袭啊,还是假夜袭啊?”立于此次夜袭主将王睿身边的副将,小声的问道。
“还是先做一次试探吧!泸州军也不是省油的灯,本将可不想步了李敢的后尘!”王睿思量了一下,方才开口道。
“是!”副将应下之后,立时间便开始吩咐一众传令兵,将军令传达到所有的军士耳中。
泸州军,指挥大营。
营帐中,此番却是只有卫无忌和老将军吕峰两人。其余的将军,都各安值守,在各自的军中;而仙师们,则一部分隐匿了起来,另一部分前去维系遮天幕的阵法。
遮天幕,听起来很唬人,其实只是阵法之中的一个小道,别无大用,只是防止东夷军祭祀在远处窥见自家营盘布置的虚实罢了。
两人正在聊着,突然,有修士来报,一只五千人的东夷军下了鹰头山,正在飞速的朝着泸州军的营盘进发。
“怎么又是五千?真的只有五千人吗?”卫无忌眉头一皱,问道。
“回长公子,的确如此,我看的真真切切!”那名修士回道。
“是什么部队?内里可有猛兽骑?”老将军吕峰也随之发问道。
“是骑兵!不过,座下全是马匹,并无一头猛兽存在!我看的很清楚,这点儿,毋庸置疑!”修士的回答,分外的肯定。
“这就怪了?马上决战就要开始了,东夷王不至于再送给我们一块儿肥肉吃吧!”卫无忌诧异的道。
原来,卫无忌担心今天晚上泸州军会偷营,故而,早就进行了一番布置,麾下所有的士兵,都在随时准备着作战。便是那些伪装的伤兵,也都衣甲齐备,只需站起来,就可杀敌。
若是没等来人倒也罢了,毕竟,他也不是算无遗策的诸葛亮,就当是白等一晚上,也没什么!可是,只来了五千骑兵,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这点儿人马,内里又没有猛兽骑隐藏,就是他实现没准备,也不可能被其破了硬盘!否则,那就是个笑话了。
“会不会内里隐藏着大批的祭祀?”卫无忌尽可能的往危险里猜去。
“这个,我也摸不着头脑!不过,长公子的猜测,却是不得不防,毕竟,人家的祭祀就是多!”老将军吕峰现在对东夷的情况,也颇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
“嗯!”卫无忌沉吟了一下,道,“吕将军,这样,你即刻将现在的情况告知各部主将。并告诫他们,东夷军打过来之后,让他们不要急着冲锋,接触,多以弩箭招呼!而且第一次,必须使用一定数量的破甲箭、破罡箭、破法箭,以试探内里是否有大量的祭祀存在!一旦发现有,三种特殊箭只都不必吝惜,务以绝杀为要!”
“是!”吕峰应下之后,即刻取出传讯石,开始向各部将军传令。
王睿率领着麾下的五千骑兵,只缓行了很短的一段距离,便不再隐蔽行藏,大张旗鼓,鼓噪着声势,朝着泸州军的营盘冲击了过去。
音潮滚滚,声如雷震!大地仿佛都在震颤着!
如此动静,就是一个聋子、瞎子,只怕也能感受到不对来。
泸州军伏方部,乃是正对着东夷骑兵冲击势头儿的兵马。他们本来都在整装隐匿着,准备等着东夷骑军冲入空营之后,再迅速以劲箭射之的。可是,他们骤然弄出这么一出儿,反倒是让伏方有些难办了。
毕竟,人家东夷将领也不是傻子,若是发现在这等冲击之势下,自己驻军的营帐还是悄无声息,肯定明白这里有陷阱和埋伏!
“莫不是,这一批先头军,就是为了试探我们的情况的?”伏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这种想法。他一方面将自己的想法报知指挥大营,另一方面,则分出一些人,悄然的进入前方的空营之中,多点火把,鼓噪出一些慌乱无措的声势出来。
数里之地,对于高速冲击的战马来说,可谓是须臾即到。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摧毁拒马,冲入营盘之中,而是沿着外围奔跑起来,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
“点火!放箭!”
王睿一声大喝,自己当先也取下了弓,点燃一只火箭,弓弦一振,化作一道流光,射了出去。几乎相差无几,其余的骑兵也都各自张弓搭箭,纷纷射出了出去。
“啾!啾!啾!......”
王睿率领着骑兵在泸州军的营盘外围奔行了大半,放了约莫有三轮火箭,点燃了不少营帐,便就此带领着骑兵呼啸而去。对那“慌乱不堪”,似乎“弹指可破”的泸州军营盘,没有丝毫逗留的意思。
“咦?莫非东夷骑兵的主将识破了我的伪装?”伏方见得到得自己嘴边儿的肥肉,就这么滑溜了出去,当时禁不住嘀咕道。
“这怎么可能?我们做的很像啊!”一旁的副将立时接口道。
“那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对我军营盘进行突袭,只是来骚扰,不让我军好生休息的!”伏方立时间道。
当下里,伏方便将这个情况,通过传讯石,传给了指挥大营。同时,向指挥大营请求允许他们追击。
指挥大营中。
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卫无忌与吕峰的心,都定了下来。在他们看来,未知的东西才最可怕,一旦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无论再困难,也最能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长公子,你说,伏方追击的请求,我们答应不答应?”老将军吕峰问道。
“罢了吧!”卫无忌想了一下,道,“我估摸着,东夷王采用的是彻夜疲惫我军的策略,这种骚扰,只怕会持续一夜,而他们发动总攻的时间,很可能就在黎明之前的那段时间。还是不要费这个事儿了,吩咐各部,各自安排好自己的部下轮番值守,轮番休息,好迎接接下来的大战!”
“是!”吕峰当时点头应下。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东夷方面又是五千骑兵呼啸而来,放了几轮火箭之后,就此回转而走。
“看来,长公子的估测,那是一点儿没错!那东夷王,就是想用他们少量的兵马,来疲惫我们,然后趁我们最困顿的时候,来个全军突袭!”指挥大营中,老将军吕峰对卫无忌敏锐的军事嗅觉赞不绝口。
卫无忌虽然并不是那种好虚荣之人,但是,吕峰这种真正的赞誉,仍旧让其心中感到颇为舒坦。当然,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自矜的样子。
很快,东夷骑兵第三次呼啸而来,大地再次震颤。
指挥大营中的卫无忌和吕峰,以为东夷军会一如从前,故而一开始并没有太过在意。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不对了。因为,赫然有濒死的惨嚎声、兵刃交击声以及厮杀声等等声音传将过来。
“不好!这次他们是真的夜袭了!”卫无忌与吕峰,几乎异口同声的道了出来。
他们话刚出口,吕峰身上的那枚负责指挥全军调度的传讯石也有了异动。吕峰取出来,一行接通,便见得一个将军惶急的面孔闪现了出来,“长公子,吕副帅,不好,这次他们是来真的了,我的大部分士兵都被安排去了休息,值守的军士也疏忽了些,居然被他们破入了营帐之中。
现在,我部兵马损失不小,正在竭力抵抗,还请速掉援军过来。”
“知道了!”卫无忌当时应了下来。
很快,相邻两部值守的援军便飞速的赶了过去。不过,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儿,已经晚了。东夷骑兵们在经过一番烧杀之后,很是及时的撤退了。
“吕将军,夜冷一部折损了多少?”卫无忌问道。
“当场死亡有一千五百余人,受伤者超过三千,而且多半是重伤!”吕峰没有丝毫的避讳,当时回道。
“近五千的伤亡!这么说,他那一部,只剩下一半儿的人能够战斗了!”卫无忌道。
“是啊!这次是老臣疏忽了,没想到东夷居然还在其中夹杂了虚实之计!”吕峰道。
卫无忌一摆手,沉声道,“吕将军何过之有?是我这个做主帅的太过自信了,方才招致这般结果!”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吕峰对卫无忌的脾性已经略有了解,也不再揽过,只是劝道,“长公子也不必太过在意,自古以来,为将者统兵打仗,就没有不失误的。只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就行了。”
“我明白!”卫无忌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道,“东夷此番动用的疲兵之计加上虚实之计,很是厉害,老将军以为,应当如何应对?”
“应对这种策略的方法,通常有两种。”吕峰看不出卫无忌有什么异常,只能回道,“第一种就是忍!任他们攻击也就是了。不过,我军的士兵,却是不能在脱了衣甲休息了!这样,虽然睡起来很不舒服,但是,却能够随时应战,免得做了糊涂鬼。
第二种,就是在其再次来袭之时,果断出击,将其来袭的一部骑兵歼灭大半,让东夷方面觉得得不偿失,自然也就取消了这般的夜袭方式!
两种各有其优劣,如何选择,就看长公子的了!”
“吕将军自己是什么意见?”卫无忌问道。
“就我而言,我更倾向于第二种,这样,虽然要进行大量的布置,废很多事,也很耽误休息,却是能够一劳永逸!”吕峰也不遮掩,直接道了出来。
卫无忌听了之后,思量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道,“这样不妥,我们身着泥甲,手执泥兵的士兵,一旦全副武装起来,形成合力,战力你是清楚的。在决战之前,就将底牌暴露,我觉得不妥。
还是选择第一种,忍吧!忍过今夜,就好了!”
“那好,我这就将长公子的命令传下去!”吕峰对卫无忌并未采用他的想法,却也没有丝毫的恼怒,直接道。
“吕将军,你不担心我这次再一次做下错误的决定吗?”卫无忌凝视着吕峰,问道。
“呵呵——”吕峰淡淡一笑,道,“决定着无数人生死的战争,是最能锤炼人的。长公子身为王爷长孙,若是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完全成熟起来,那战争本身的结果,就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卫家有了优秀的继任者,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听得如此,卫无忌不再多说什么,一挥手,道,“传令去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东夷方面果真是一次再一次的派出骑兵夜袭。当然,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假的,只射了几箭,装了个样子罢了,唯有为数不多的几次,是真实的。不过,这些真实的夜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根本就难以真正的防御,每次都有一些折损。
不过,穿上了战甲睡觉的士兵,到底好了许多,这些折损,相较于第一次的惨重,都并不大,不过百十来人罢了。那些人,大多是被东夷方面高手的劲气击伤内腑而或伤或亡的。
黎明将近之时,被折腾了一晚上,只能说勉强保持了体力的士兵们,都被整合了起来,结成了军阵,悄然等待着。
不过,直到东方天际发白,也没有等到东夷大军的来临。泸州军只能一边严加防备着,一边开始做饭。
指挥大营中,心中正自疑惑着东夷方面举动的卫无忌,突然听得外面有人报告,当时便将其叫了进来。
发现进来的人乃是一位他不认识的小将,并不是中军帐的值守之人,卫无忌明白,肯定有重要情况,当时问道,“什么事儿?”
“长公子,东夷方面来人,送来了一封信,指名是给长公子的。我不敢怠慢,就连忙送过来了!”那名小将忙道。
“那送信的是何人,现在何处?”卫无忌顺手接过信,问道。
“那人没说,不过看情形,在东夷军中地位应该和小将差不多。小将一将信接过来,他便走了!”
“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卫无忌知道这位小将也不知道别的什么了,故而便挥了挥手。
“是!”
小将离开之后,吕峰立时霍然起身,来到卫无忌身前,道,“长公子,这东夷方面的信件,还是由老臣先看吧!”
“呵呵,”卫无忌一笑,道,“吕将军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恕我直言,在防止暗算这方面,我的经验,可是比吕将军摇更胜一筹呢!”
说着,卫无忌拿着信件随手一甩,外面的封皮便立时化作碎屑纷飞,内里的信件却丝毫无损。在卫无忌的操控之下,那折起来的信纸隔空打开,落在了几案之上。
二人也不触碰,就此看了起来。不过,看过之后,两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
片刻后,卫无忌当先开口道,“居然是一副战帖,看来,东夷王还真挺看得起我,在骚扰疲累了我军之后,居然还想着将我们的士气也完全的打压下去。”
“不过,这次他这次的算盘可是打错了。我们随军的修士,可是强大的很!”吕峰随之而道,面上也浮现着笑容。
卫无忌摇了摇头,道,“不,我们随军修士的实力,能够不显,还是尽量不显的好!”
“那我们就不答应他?”吕峰说道。
“不!那东夷王乃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我们拒绝之后,他还会弄出别的方法来的,那样反倒不好对付了!”卫无忌摇了摇头,道。
“那这十一场战斗?”吕峰疑惑道。
“吕将军放心!我自有办法,让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说这话时,卫无忌眼眸之中,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长公子有何妙法?”吕峰不放心的问道。
“吕将军不要着急,你很快就知道了。且先去将各部将军、各位仙师召来大帐,我先书写一封回帖,送给轲比能!”卫无忌笑着道。
“是!”吕峰闻言,立时前去传令。
卫无忌坐到了帅位之上,取过笔墨纸砚,笔走龙蛇,须臾功夫儿,一篇针锋相对的回帖便一挥而就。
装好之后,卫无忌将自己的一名传令兵叫了进来,“你骑上快马,将此信速速送往东夷军的手上。记着,到那儿之后不要多言,他们只要将信一接下,你就立刻返回,明白吗?”
“长公子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接过信件行过礼之后,那名传令兵即刻出了大帐。
不一会儿,实力在炼气十层以上的修士当先到来。紧接着,泸州军各部的将军,口中不停的吵嚷着东夷军的无耻,一窝蜂的来到,涌入了大帐之中。不过,他们一见得卫无忌那清冷凝肃的面容,便都不自觉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这封信,各位将军、仙师都看看吧!”卫无忌见得他们都安静了下来,方才取过几案上东夷王的战帖,一甩手,朝立于最前方的将军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