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还是当年那样,这么多年过去,宅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门前的气氛萧条了一些。
李天鸣和李天羽来到大门前时,两个守卫躬身行礼。
其中一名年轻的守卫道:“见过天鸣少爷!”
另一人稍稍年长一些,两眼发直,怔怔地看着李天羽,待其他人发现异样时,他才回过神来,深深躬下腰板,恭恭敬敬说道:“见过天鸣少爷,见过天羽少爷,恭迎天羽少爷回李家。”
天羽少爷?
年轻的守卫神色一怔,他来李家一年半有余,从未见过李天羽,因此不认识,可是不到片刻他脸色大变,与另一人一样恭恭敬敬行礼道:“属下见过天羽少爷。”
“不必多礼!”李天羽点头示意,随后迈步进入大门。
四人转入玄关之后,李天羽清晰听得身后传来议论声。
“他就是传说中的天羽少爷?”
“可不是吗,当初他在李家大杀四方时我就在场,那实力比老祖还恐怖,简直吓死我了。”
“那他这次回来,不会是……”
“应该不会,咱们千万不要再议论了,否则传了出去可没有好果子吃。”
“嗯嗯!胡大哥说得是,咱们当护卫的做好本职工作即可,李家少爷的事情咱们可管不了。”
……
走过曾经熟悉的地方,李天羽不禁心生感慨,四五年的时间过去了,李家还是老样子。
不过他听说家主换了人,自他走后,二伯李代焘便卸任了家主之位,由大伯李代奚接任,如今大伯的实力达到卓武境巅峰,将李家管理得井井有条。
路上李天羽问起了李绣衣的消息,得知这许多年她从未回过李家,李家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李家长辈一代除了李代奚、李代焘和李代岙三兄弟以外,还有三女一男,四人刚进门不久便遇到了二姑李黛月,她先是露出笑容,道:“天鸣回来了,小玉也来了,不知这二位是……”
话音未落,她像是触电似的抖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后退一步,惊叫道:“小羽!”
李天羽见李黛月脸上带着惊慌之色,似乎在惧怕自己,心下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微微躬身道:“见过二姑姑!许久未见,小侄给二姑姑请安了!”
见李天羽态度谦恭,李黛月砰砰跳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她暗自觉得自己太敏感了,李天羽这么说也是李家后辈,总不能每次回来都大杀一场吧,此次多半只是探亲访友。
于是她露出笑容道:“小羽回来了,一别多年,你还是以前的样子,我去告诉家主,给你接风洗尘。”
自从李天羽当初大闹李家之后,他不在的这几年,曾经居住的小院子始终无人入主,并且每日里还有人会去打扫。
来到院门前,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内心被深深触动,李天羽才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代替原本的李天羽,而是两个人彻底融合成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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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记忆和情感都属于现在的自己,这才是真正的两世为人。
正当他感慨之时,院门被打开,一名须发花白的长者提着清洁工具走了出来。
见李天羽站在门口,对方先是一愣,随后激动起来,眼角含着泪躬身道:“天羽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全伯!”李天羽眉角一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对方正是曾经照顾父亲起居的老仆,在自己小的时候便对自己关爱有加。
经过一番寒暄,得知近几年全伯生活尚可,李天羽才放下心来。随后又是一番感慨与怀念,最后全伯问道:“天羽少爷是回来参加年终大比的吗?”
年终大比?
这时,身旁的李天鸣解释起来。李代奚上位之后,为了促进李家后辈的修炼之风,决定每年进行一次年终比武,决出名次,排名靠前的子弟不仅有丰厚的奖励,还会受到每个人的尊敬,而排名靠后者可能一年都抬不起头来。
在以往的四届大比中,李天鸣惊险摘得了第一届的头筹,此后三界冠军皆是二伯家的长子李天烈。
曾经得到过姬家天武境强者的指点,李天烈的实力进步迅速,如今是已达到卓武境初期,风头直追当年的李天羽。
李天羽聊的几乎忘了时间,忽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小羽回来了吗?我是大伯,可以进去吗?”
李代奚虽是家主,对待李天羽态度却是小心翼翼,当年的事情着实令他记忆深刻,他吃不准李天羽回归的目的,因此不得不谨慎对待。
出于礼节,李天羽亲自走出门口迎接,并且行了一个晚辈礼,道:“给大伯请安了,大伯请进。”
李代奚见李天羽态度客气,没有一丝戾气,才稍稍放下心来进入院内。
一番象征性的寒暄,眼见时候不早,李代奚便命人张罗酒菜,盛情款待李天羽和齐武钦,顺便商谈李天鸣和蓝玉儿之间的亲事问题。
夜深人静,李家一栋精致的小楼中,一男一女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女子一脸苦瓜相,用哀怨的语气说道:“那小子离开那么多年,怎么在这时候回来了?”
男子眉头紧锁,道:“他也是李家人,随时可以回来。”
“当初将李家闹成这样,他还当自己是李家人?真是没脸没皮。”女子没好气的抱怨起来。
“你说话注意点!”男子面色严肃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那小子可是连天武境强者都能击杀的人,你我得罪不起。”
“那怎么办?他一回来,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女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怕什么?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回来找麻烦的。而且以他的本事,肯定不会在木良镇中长久呆下去,说不定过完年就会离开。”男子说道,语气颇为自信。
女子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但依然皱着眉头说道:“那还好!可是没几天家族就要进行年终大比了,有那小子在,烈儿哪里还有机会争夺第一?”
“他应该不会参加吧,否则太欺负人了。”男子刚刚舒缓的眉头再次皱起。
“这可不好说。”女子说道。
男子想了想,道:“这样吧,咱们给他制造点麻烦,让他无心参加大比。”
“制造什么麻烦?”女子问道。
“我自有安排。”男子神秘一笑,脱去上衣拱入被窝。
……
三天时间一晃眼过去了。
李天羽的回归在李家和木良镇引起了不小的风波,镇上的各大家族纷纷来人打探消息,甚至有家主亲自到来,想要撮合自家晚辈的好事。
李天羽被弄的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散发出了强大的武者气场,除了齐武钦之外,但凡靠近他的人无不胆战心惊,哪怕是精武境修炼者也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于是头疼的事情交给了李代奚,李天羽则是落个耳根清净。
李家的年终大比即将到来,家族中的一众小字辈各个心中犯嘀咕,包括李天烈在内都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当初李天羽的强大另许多李家人心惊肉跳,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敢面对他,倘若在大比中遇到他,恐怕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
到了第六天,李家大比终于开始,看见李天羽出现在评委的坐席上,一众后辈才松了一口气,如此强大的竞争对手不参赛,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好消息。
经过一番简单的开场白,比武正式开始。
此次参赛的有三十余人,先是分组循环,取前两名,然后进行抽签淘汰。
第一天分组赛就结束了,李天烈、李天鸣、李湉夏、李湉仪等实力达到元武境以上的后辈悉数晋级,并未爆出冷门。
次日上午,第二轮的抽签正在进行时,李家门口突然响起嘈杂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家主李代奚对身旁一名下人挥了挥手。
下人刚刚离开众人视线,却听“砰”的一声,一个物体从天而降,砸落在演武场的地面上。
众人定睛看去,才发现那突然掉落下来的是个人,正是方才被家主支去查探情况的下人。
“哈哈哈!”一个狂放的笑声响起,一名锦袍中年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绿衣年轻人和十余名黑衣人。
李天羽眼中瞬间爆出两道凌厉的光,他认出那绿衣青年正是普木城陆家的坤少。
陆家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是有人通风报信还是陆家在这里安插了眼线?
李天羽眉头凝起,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对李家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坤少的态度依旧嚣张,隔着老远就伸手指向李天羽的方向,一脸狂傲地喊道:“姓李的小子,你躲了那么多年,终于肯回来了,这一回定叫你插翅难逃。”
“公子!我去把他们打发掉。”齐武钦站起身来想要动手。
李天羽抬起手拦住他,道:“你已经不是我的侍从了,我们是朋友,在李家的地盘上,岂能让朋友出手解决麻烦。”
“在我心中公子始终是公子,公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公子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愿为公子解决一切麻烦。”齐武钦态度恭敬,好像下属对上级说话。
“不急。”李天羽面色从容,转头面向陆家人,问道:“你们如何得知我在这里?”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识相话老老实实随我回去听候发落,免得殃及池鱼。”最前方的锦袍人一脸冷厉之色。
“哼!泛泛之辈也敢对公子无力。”齐武钦跃跃欲试道:“公子!让我出手吧,这群人不值得公子动手。”
李天羽略作思考,道:“别弄死了,我还有话要问他们。”
“我明白,就依公子所言!”齐武钦得令,眼睛一亮,飘然下场,拦在陆家一群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