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四十分钟之后,文萱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叫,鲜蟹粥和其他几样炒菜才终于都摆上了餐桌。
她几乎顾不得江洋是不是会嘲笑她的吃相,自顾自地吃得开心,不到半个小时就迅速消灭掉大半份的鲜蟹粥,以及整盘清炒荷兰豆。然后才擦擦嘴巴,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江洋好笑地与她打趣:“管乐这几天都没给你吃东西么?改天我问问她为什么要虐待儿童,把你饿成这样。”
“没有,我才不是什么儿童。”她华丽丽地抓错了重点。
他忍俊不禁道:“好好好,你不是儿童,吃饱了么?饱了就走吧,等下还要去管乐家一趟,别太晚回家。”
大概是有点儿吃多了,文萱脑子突然不太好用了。她起身跟着他往:“呃,为什么啊?”
江洋无奈,一边叫服务员结账,一边对文萱说:“你这是吃傻了么,不去拿行李回家你穿我睡衣睡觉?”
“哎?”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主意听起来还不错啊……
江洋似乎败给文萱的智商了,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去前台刷卡结账,然后摆摆手叫文萱一起离开了餐厅。
当他们开着车到达管乐家里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钟。
“姐,帮我开门啊,钥匙掏不出来了。”文萱隔着防盗门喊叫了几句,等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没人来开门,她才不情不愿地从乱七八糟的拎包里翻出来管乐家的门钥匙。
她以为管乐是真的不在家,哪里想到一开门,看到她亲爱滴的表姐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测管乐是懒得起身,才任由文萱在门外又喊又叫。
文萱真后悔刚才自己没有直接喊“钥匙丢了”!
“掏个钥匙你还嫌麻烦,怎么没懒死你……呃?”管乐说着往玄关处瞟了一眼,这一瞟不要紧,突然发现家里一下子多出了两个人。她愣了一下,而后朝着站在文萱身后的男人笑了笑:“江洋也来了啊,快进来坐吧。”
江洋站在门口,看起来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他让文萱自己进屋里收拾东西,然后很客气地朝着管乐略一欠身,彬彬有礼地说:“我是陪文萱回来拿她的行李的,就在这等一下就好了。等会儿她收拾好东西,我好带她回家。”
管乐见此情形倒也不强求,跟江洋寒暄了几句就起身去卧室帮文萱收拾行李去了。
卧室里,管乐问文萱:“你真想好了要跟他回去?”
文萱略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表姐一眼,曼声说道:“姐,昨天晚上咱们不是已经聊过这个事情了吗?我记得你是支持我的。”
“可是我今天早上……”管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文萱实话实说,“我早上的时候和江淮见了一面,聊了些关于你的事儿。然后我现在觉得吧……你这就跟他回去还是有点不太对劲。”
“江淮?”文萱皱着眉头问道,“他都跟你说我什么了?”
“他跟我说,江洋和楚婧琪之间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文萱不由得心里一沉,诧异地反问管乐:“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来也巧,昨天江淮在地铁上遇到了楚婧琪。”
“江淮和楚婧琪认识?”
管乐老老实实地把具体经过给文萱讲了一通:“听江淮的意思,他们本来是不认识的。昨天刚好楚婧琪在地铁上给江洋打电话,一口一个江老板,而且又提到了你名字,江淮这才听出来猫腻。”
文萱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向管乐求证:“所以江淮跟你说的这些消息都是他从楚婧琪那里观察出来,或者换句话说,是他推断出来的,我没理解错吧?”
“大概是他推断的吧,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太放心你。”管乐说着,叹息了一声。她有点儿担心文萱头脑一热又跟着那个负心男人回去了。
文萱一边把堆在床上的衣服叠好,塞进行李箱,一边宽慰她说:“姐,你就算不相信江洋,总该相信我吧。你说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已经向我解释清楚了,所以我愿意放下过去的事情,跟他好好过日子
。两个人产生了矛盾,总要有一个人努力去解开那些令人不开心的心结,在我跟他之间,我愿意主动担任这个角色。而且,我愿意相信他。”
听到文萱情真意切的一番话语,管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对文萱说:“反正你自己平时多留心着点儿,要是这家伙欺负你,你就来跟姐说。别什么事儿都自己闷在心里,知道么?”
文萱没有言语,默默地蹲在那里,将最后一件衣服也放进了行李箱。然后,她动手拉好行李箱的拉锁,这才站起身来,给了管乐一个拥抱。
“姐,你真好。”她心中很是感慨这样的亲情,于是很难得的,她忍不住想要对管乐说些肉麻的话,“你别总是担心我,其实我跟江洋过得挺好的。倒是你自己,什么时候找个靠谱的姐夫,让我也跟着你高兴高兴。”
管乐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文萱的后背,心里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妹妹其实真的挺好。
文萱和管乐一前一后回到客厅,江洋接过文萱手里的行李箱,转头对管乐说:“这几天她住在你这儿,也没少给你添麻烦,改天我请你吃饭。”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管乐神色温柔地看了看文萱,又对江洋说,“以后文萱就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了。”
“嗯,你放心。”江洋简单地应了一句,而后不再说话,只等待文萱与管乐依依不舍地彼此道别。
从管乐家里离开之后,江洋一直沉默着走在文萱身后,直到把她的行李箱放进私家车的后备箱,直到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他都没有主动开口与她讲话。
文萱觉察出车里气氛沉默得诡异,于是轻声问他:“那个,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在想事情。”江洋沉默片刻,话中有话地对文萱说,“管乐家的卧室门,隔音效果真不怎么样。”
“啊?”文萱一愣,立即明白了江洋的意思,讪讪地反问道,“所以刚才她在卧室里和我讲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