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殷绍龙两只手紧紧掐着项天莱的脖子,格外用力,眼眶中涌起了一片水雾。
项天莱呼吸一窒,脖子上的大手几乎要生生扭断她的骨头,疼的让她有些麻木。
看着他眼中的憎恶和愤怒,她越发觉得自己可笑,她的存在从来就都是一个可悲的笑话,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已经什么都不去奢求,为什么她努力的维护着自己那点残存的自尊,可命运对她却还要如此的残忍……
项天莱缓缓垂下眸子,眼眶里流下一串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在殷绍龙的手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殷绍龙……”
“你以为我不敢?”殷绍龙面色阴沉,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项天莱没有反抗,只是垂下了眸子,连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她又如何像他解释?
更何况,直到此刻,到底是不是她所为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了。
殷绍龙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脑海中她站在玉石床前手中拿着插管的模样,和多少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她修剪着花枝的样子反复变幻着。
项天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涣散开,周身冰冷,脚跟一点点离开了地面,世界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她仿佛能够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能够瞧见眼前一片白茫茫之中有一道人影,能够瞧见他眼眶中积蓄的泪花。
其实,她多想抬手轻轻帮他拭去眼底的泪水,其实,她多想给他一个拥抱轻声安慰他,其实,她多想告诉他,他是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
可终其一生,他爱的人都不是她,在这短暂的时光里,他留给她的好像都只有无情的背影和残忍的伤害,她要怎样才能够再云淡风轻的说出爱这个字来。
看着她渐渐停止了挣扎,瞳孔都一点点变得涣散,殷绍龙的手不自觉的开始抖了起来。
脑海里不断的交织出一幅幅她的笑脸,她低着头帮小动物包扎时的样子,她穿着吊带背心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样子,她低头修剪花枝的样子,她窝着头发在海边踢打浪花的样子。
她精心为他准备过的生日礼物,情人节送给他的惊喜,亲手下厨做的一桌好菜,海滩上写着的大大的他们的名字。
殷绍龙的手越来越抖,往昔的一幕幕竟是像是涨潮的海水,疯狂的侵袭着他的大脑,让他几乎无法再去思考。
数秒后,殷绍龙终于缓缓放开了双手,将她扔在了地上。
项天莱跌坐在地面,剧烈的咳嗽着,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掐痕,深紫色的,看起来格外醒目。
她仍旧在剧烈的咳嗽着,可每咳一下,胸肺都是一阵剧痛,而喉咙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连开口说话都变得格外费力。
剧烈的咳嗽了一会,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意识一点点回到自己身上。
项天莱撑着地面,看着手边的那双黑色皮鞋,半晌没有抬起头来,生怕眼泪不争气的再次就那么滚落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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