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生的住院生活每天都在“和谐”又“舒服”的氛围下度过。
十一月八日,阴历九月二十七,这天是立冬日。北方的传统是在这天要吃一顿饺子,老话说:立冬补冬,不补嘴空;而立冬吃饺子表示“交子之时”,所以“交”子之时的饺子是不能不吃的。
这天是星期天,但对竹晏龄来说和星期一无异,她要继续护理燕南生,他已经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恢复得还不错,估摸着再有小半个月就能出院。
竹晏龄起个大早,准备自己包点儿饺子吃,下班回来肯定不乐意动弹,馅儿在昨天晚上已经和好,香菇鸡肉竹晏龄的大爱,鲜灵着呢。
包了一小帘,还剩半碗馅儿,竹晏龄突然就想到了医院里她护理的那位;这一个星期,除了娃娃脸陪护纪予和几个脸生的小帅哥外,她倒是谁都没看到,也不知是家庭不和睦还是孜然一身,受那么重的伤都没人关心,心下恻然,不一会儿又把剩下的馅儿包完。
收拾好已经快到了上班时间,幸好她的小公寓在总院对面的雅颂居,不用担心等车堵车。
把小巧可爱的元宝饺子一排排摆在透明的蓝胖子饭盒里,套上保温袋,抓起大衣包包冲了出去。
到办公室正好七点半,换好护士服,竹晏龄倒有点儿纠结是否要把饺子给燕南生。这盒饺子在无心人眼里就只是一盒饺子,说不好还会以为是买的不是亲手包的;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是意义非凡。男未婚女未嫁,这饺子怎么看怎么有暗送秋波的嫌疑。
想什么呢竹晏龄?非常鄙视的掐了把自己,就是单纯的好意要关心他一下,有什么可想的,护士关心病人天经地义,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过自己这一次的确很反常,她都有五六年的时间没有这样关心一个男人。她不应该这样做,就当好人了一把,没有下次。
拿着保温盒端着托盘坦坦荡荡的向十八楼杀去。到了病房,燕南生正半靠着闭目养神。
“吃饭了么?”
“纪予请假。”
哦,那就没吃咯,太好了!
“正好我带了饺子,你没吃饭就不会浪费啦。”
把小桌子支起,打开蓝胖子,香气扑鼻,燕南生突然觉得胃里空落落的。
“快吃吧,还热乎的。”
摆好碗筷,竹晏龄一脸期待的瞅着燕南生。
“猜猜什么馅儿的?”
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仔细的咀嚼起来。
“香菇猪肉?”
“No,No,No!是鸡肉,香菇鸡肉,好吃不?”
“为什么是饺子?”
燕南生的母亲是水乡女子,他在饮食方面像他的母亲喜欢甜食米饭,对于北方的面食饺子一类的不太感冒。不过这次他没拒绝,幸好没拒绝,不得不说小丫头的手艺不错,饺子很好吃,有年少时祖母的味道。
“嗯?嗯,今天立冬,传统习俗要吃饺子,交子之时。”
竹晏龄表示跟不上燕南生的节奏。
“我想把舌头吞掉。”
说完后燕南生就不在搭理竹晏龄,专心对付着小饺子,一会功夫饺子见了底。
吞掉舌头?是不是自己包的饺子好吃的让他想把舌头吞掉?竹晏龄合计了一下才明白。顿时咧起小嘴巴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是被老师表扬了的小学生。
还真是个小丫头。
“哪个大学毕业的?”
吃饱喝足享受着竹小护的贴心服务,燕南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竹晏龄聊起来,却聊的好像查户口。
对于竹晏龄,燕南生知道98%,其余2%属个人思想,机器是探听不到的。要是表现出我知道你老底的样子,估计小丫头一记夺命针就废了自己。
“中医大,当年学习不好退而求其次留在了盛京;不过家在盛京也方便了自己。”
自己当年本想着去上海学历史,高考前夕出去游玩发生了事故,她溺水差点身亡,是一个医学生就得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个转换理想势要成为医生,也因为这样耽误了学习高考成绩不理想留在了盛京。至于为什么没当成医生做了护士,这就是另一番故事了,不过这一点燕南生手里的资料上并没显示,他也挺奇怪怎么读了一年临床就转专业了。
竹晏龄这姑娘最大一特点就是亲和,上至八十岁大爷大妈,下至还没从娘胎里出来的小胚胎,男女老少都喜欢她,就像青春小说里可爱随和的邻家少女。
“军医都要住宿舍的吧?”
燕南生多少也知道军总医院比其他医院要求严格,就算没有编制也一样,这丫头不住宿舍不是有什么隐秘吧?
“恩呢,军医都要住的,不过我没有住,我没编制的。”
燕南生觉得这个问题算是白问,自己什么时候说话开始不严谨?这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来盛京近七年,除去大半时间在国外,就是在京都,说到底除了知道叫盛京外什么也不知道。”
“啊?你不是东北人?听口音不像南方的也没京片子味儿。”
原来不是东北人,怪不得长相上不似东北的粗犷,反而带着些江南水乡的清秀。
“我讲的是普通话,哪里的方言都不像。”
呦呵,还普通话,首长高大上啊!
“会讲普通话的先生,我下午再来看你。中午想吃什么可以现在告诉我,我中午卖给你,不过要是纪予能回来就不用告诉我了。”
收拾好托盘,竹晏龄准备结束掉上午的查房,她还要回去给燕南生绘制体温表和配药,没时间陪他查户口。
“芋圆,要桂花的;还有糖醋排骨和红烧鱼,不要葱花。”
首长大人不含糊,这时候谁含糊谁有病,天天吃纪予买的清粥淡菜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
“你还没愈合不能吃鱼,排骨太油腻不利于消化,有事按铃,好好休息。”
竹晏龄留下一室馨香飘然离去。
回到办公室八卦鱼于艺一脸高深莫测的来到竹晏龄身后。
“都一个星期了,也没见你哭,比老大厉害啊!”
专心画图的竹晏龄被吓得一激灵,一条曲线画成了斜线。
“你要吓死谁啊!”
竹晏龄把画废了的体温表揉成一团扔在于艺身上。
这八卦鱼从自己开始负责燕南生外就一直追着自己问,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殷阿宝已经告诉过自己他是秘密入院,那自己一定是要三缄其口,以为晾她几次就不会在找自己问,没想到她倒是锲而不舍。
“嘴挺严啊小妮子,都一星期了还没松口,娱乐圈的经纪人都没你嘴严。”
“于艺,你是不是要去当狗仔的啊,入错行跑来当天使?”
“你才狗仔,不对你是猪仔!”
可算转移了注意力,这姑娘太缠人。
“老大刚才找你,让你十一点去办公室找她。”
坐在竹晏龄左边的小护士景珍涵用胳膊碰碰她低声告诉她。
殷阿宝最近春光满面人比花娇也不知遇到什么好事了,瞅她的时候总是含情脉脉,吓得她有好几天没敢找她去,今天殷阿宝不值班也不知道找自己又干嘛。
中午特意拐到一方广场里的鲜芋仙买了两碗桂花芋圆,怕燕南生吃不饱又去Tasty买了两块粗粮吐司,想吃好吃的等出了院再说吧。殷阿宝找完自己就上了一辆军用奥迪A6走了,于艺和景珍涵都是一上午的班也都下班了,所以竹晏龄想了想决定和燕南生一起吃。
对于竹晏龄买来的午饭燕南生表示好吃的还得是病好了才能吃,不过好歹换了花样又有美小护陪同,还是不算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