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未见,阮经轩还和当初见过那样,淡然于一身。舒悫鹉琻
他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斜在身后,眉如柳叶细长,眉心有一颗星状的胎记,很是精制;她有一双狭长的凤眸,凤眸的眸色为紫色,泛着幽幽的淡然之光。
他淡粉色的薄唇轻启,眸光打量了一眼俊美无双的炎鸿澈,又淡淡看了一眼顾妍夕清丽的面庞。
“你们既然没有什么大碍,那就是为他人而来找我吧?”
袁允城刚跟进屋中,当望见炎鸿澈坐在了床榻边,他如水般的眸子微微一怔,开口道:“神医,就是这位公子受了伤!”
他伸出手指,指向了一脸冰冷的炎鸿澈身上。
阮经轩抬起手,按下了袁允城的手指,淡淡道:“此人无事,已经好了!”
袁允城并不是很笨拙的人,他转念一想,原来被这几个人骗了。
他警惕的问道:“你们骗我来到栾堡,到底所为何事?”
炎鸿澈深邃的双眸冷冷凝在了阮经轩的身上,不冷不热道:“是找他,所以来这里的。”
袁允城虽然为人亲厚,但是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这样骗他,他温柔的眸光褪去,冷然道:“既然是不速之客,就请你们现在离开!”
顾妍夕看得出袁允城有些不高兴,毕竟是她们先骗他在先,也难怪他会这样待他们不善。
阮经轩似乎早就料到了袁允城会因为炎鸿澈和顾妍夕的这一场闹剧变得不大高兴,轻声劝道:“袁二少,你若是知道他们的来头,怕是就不会有这样的态度了!”
袁允城微微蹙眉,问道:“神医,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妍夕在阮经轩还未开口时,打断了他的话:“袁二少,我们都是神医的朋友,都说栾堡守卫森严,不能擅自进出,而我们又念友心切,所以才会让我家相公装晕倒,找机会进了栾堡,我们并无恶意。阮神医,你说是不是?”
顾妍夕说这句话时,唇角虽笑,可古井般的双眸中暗芒闪过,让阮经轩都不由得浅浅吸一口冷气,这顾妍夕几日未见,可身上的那种霸气还是不容小觑。
阮经轩轻轻点了一下头,而袁允城的态度瞬间转变,热情道:“既然是神医的朋友,那么以后想来栾堡,随时都可以来。我就让下人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也好让你们几位故友叙叙旧。”
袁允城也算精明,看得出阮经轩和这对夫妻有话要说,所以用此作为借口,转身走出了屋子,并且将屋门掩上。
屋中只有他们几个熟人,没有栾堡的人,自然说话也方便了许多。
阮经轩拂了一下衣袖,坐在了凳子上,抬眸间紫色的双眸散着淡然神色,问道:“你们来找我,到底是为何事?”
炎鸿澈依靠在床头,轻启朱唇,言语还是那般的冰冷,很显然他是不喜欢阮经轩这个人的。
“贤王曾为了救皇后,所以身上中了滟粟毒,这种毒你可有解药?”
阮经轩听到滟粟毒三个字,柳叶般的眉毛微微蹙起,垂下紫色的双眸,似在沉思:“滟粟毒,的确是个可怕的毒药,这种毒药一旦有人染上,注定了全身的五张六腑溃烂身亡。按常理说,根本无解药。”
炎鸿澈与顾妍夕交换了一下眼色,这阮经许说的话的确不错,可阮经轩他毕竟不是不同的医者,自然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秘方。
顾妍夕淡淡一笑:“阮神医,别人我不了解,但是你,我很了解!这滟粟毒就算是世间难解的毒药,你还是会有方法将毒解开的。”
阮经轩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是啊,这毒我是能解开,但是我配制的草药之中,缺少这样的几味药。春雪,夏霜,秋桃花,冬莲花。”
听闻了阮经轩的话,玲珑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下,娇嗔道:“什么春雪,夏霜,秋桃花,冬莲花的,这些都是一些反季节的东西,相生相克,怎么可能存在?”
月蝶轻叹一声:“就算这些东西都存在,也一定是比较难找的。”
阮经轩抬眸,淡淡扫了一眼顾妍夕和炎鸿澈,想看到他们的神情。
炎鸿澈一脸的冰冷,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他,就好像认为他在戏谑他,明显让他动怒了。
而顾妍夕面色平静,你从她的脸面上看不到半点的波澜,喜怒哀乐更是难以看清。
阮经轩不但是神医,而且还是一个很会看懂人心思的男人,可自从碰上了顾妍夕,他真的很难读懂这个女人,这也是他为何一直对她产生兴趣的原因。
炎鸿澈果然发怒,抬起手重重砸了下床柱,冰冷道:“你这是在戏谑朕和皇后?”
阮经轩不惊不恐,眼波平静:“我说的都是实话,皇上和皇后你们想要救人就听,不想救人,我也无能为力。”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炎鸿澈从床榻上腾的起身,从腰间利落的拔出了匕首,朝着阮经轩快步逼近,顾妍夕在阮经轩身前拦住了他。
“澈,我们听他说下去,他说的话应该不假!”
顾妍夕朝着炎鸿澈轻轻摇头,炎鸿澈这才收回了手,顾妍夕再次转身,朝着阮经轩淡淡一笑:“阮神医,我相信你,不过这春雪,夏霜,秋桃花,冬莲花,它们具体指的是什么?”
“滟粟毒是用罂粟花的花汁提取,经过细细的配制,又有百花毒酿制成,是花中之毒,所以很少能有解药解开其毒性。但很多人不知道,花毒自然有花药才能解开,所谓的花药就是用了花中最为神奇的百解花酿制而成。”
阮经轩说道这里,从凳子上站起,望了眼窗外的景色:“春雪,是一种如白雪一样洁白花瓣的小花,这种花盛开在森林最为茂盛的地方,一簇簇而生,连成一片如用白雪皑皑;夏霜,生长在水边,叶片为红褐色,如用霜染的红叶,但绝非是枫树叶,是一种异常熏香的花。”
说道这里,顾妍夕已经猜出了秋桃花和冬莲花是何种花了。
但是她想听阮经轩说下去,看看是不是与自己所想相同。
他继续道:“秋桃花,是生长在枯树叶中,眼色艳丽,有红有粉形似桃花瓣的一种花,这种花并不高,而且经常被枯枝树叶遮住,即便很艳丽,也是很难寻找的一种花药。冬莲花,就是在雪山上生长的莲花,也叫雪莲,这种雪莲每十年才能生长一次,如果走运气的话,应该能碰上。”
玲珑听完了阮经轩的细细解释,不由得嘴巴长得又大又圆:“这些话这么难找,怎么可能找到?”
月蝶看了一眼顾妍夕,觉得这些好像是阮经轩编制出来的一些谎话,为的就是戏谑皇上和皇后二人。
炎鸿澈牙齿一咬:“要想找到这些花,需要多久?”
阮经轩看得出,炎鸿澈并不相信他,不过他也没想与他在这个时候杠上。
“最快要三个月!”
“三个月?”
玲珑和月蝶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炎鸿澈皱起鼻子,手中的匕首几乎要从手中飞出,直刺阮经轩的心脏。
顾妍夕伸出手,轻轻拉着炎鸿澈的手臂,看向阮经轩笑道:“若是我们带上阮神医一同去的话,会不会能早点找到这些花药?”
阮经轩没想到这个女人反应这样的快,竟然会选着将他也带上,他淡淡道:“最快可能一个月!”
“皇上从皇宫而出,一个月不理朝政,宫中大事还是不会令人放心的,阮神医你说这种情况下,会多久能找到?”
“快则半月,足矣!”
顾妍夕眼眸含笑,点了点头,她与炎鸿澈交换了一下眼色,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即刻启程吧!”
阮经轩竟然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就这样被顾妍夕牵着走,打成了协议。
五个人准备好刚要离开屋子,屋外突然有了响动。
玲珑打开了屋门,瞧见了外面来了黑压压一群人,赶紧将屋门关上。
她紧张兮兮道:“大小姐,不好了,是栾堡的人,他们来了好多!”
“来这么多人做什么?”炎鸿澈握起了拳头,显然是要做好了出去与他们血战一场的准备。
阮经轩耸了耸肩膀,似很为难道:“我早就猜出来了,他们是不肯放我离开的,要不你们亲自去找?我在这里候着你们?”
顾妍夕瞪了他一眼,清冷道:“若是你不想早点死,那你大可以试一试!”
她吱呀一声,将屋门打开,走出屋门后,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栾堡一干人,她不畏不惧,淡淡问道:“这么多人来这里,是想找阮太医吗?”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暗蓝色带有虎纹华服的中年男子,他浓眉黑眸,唇瓣丰厚,国字脸,看起来很是冷厉霸气。
他正是栾堡的堡主,袁如虎。
袁如虎浓眉挑起,毫不怜香惜玉,怒斥道:“你不就是个弱质女流之辈吗?凭什么将阮太医想从栾堡带走?”
看来刚才有人已经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么快就将消息透露给了袁如虎?
她沉静一笑,淡淡扫了一眼袁如虎身后的仆人们,见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刀剑,很显然是想用武力逼着阮经轩留在栾堡。
顾妍夕眼珠转了转,轻笑道:“没想到阮神医在你们栾堡,受着这样的待遇?”
她朝着屋中的阮经轩唤道:“阮神医,你瞧瞧栾堡的人,他们可是带着刀剑要挽留你在栾堡中,看来你在栾堡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阮经轩从屋中翩然走出,待看到袁如虎时,他的眸中有些许的变化,面上却是依旧淡然:“栾堡既然想留下我,那也是善待,怎么可能让这些家仆拿这兵器逼着我留下呢?”
顾妍夕抓住了阮经轩眼底细微的变化,在一看袁如虎的眼色之中混杂着复杂的神色,看着阮经轩,刚才的怒气也变得烟消云散。
不知怎的,他竟然发现,两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有些神似,这神似并不是因为外表,而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淡然之气。
“阮神医和栾堡主是不是有何血缘关系?”
袁如虎听闻此话,不由得垂眸,而阮经轩开口,异常的坚决:“没有!”
顾妍夕见袁如虎听闻了阮经轩的话后脸色僵硬,似有一抹哀痛,她总算是看清了什么。
“栾堡主,不知道可否与你借一步说话?”
袁如虎收起了哀伤的情绪,冷然道:“不知道你对经轩,是敌是友,你有何话要与本堡主说?”
“我要说的话,对栾堡主一定有用!”
顾妍夕说完这句话,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阮经轩,阮经轩此刻转身走回了屋子,可见他是有意要回避一下袁如虎。
玲珑和月蝶有些不放心,怕袁如虎对她们家主子动手,炎鸿澈却轻声阻止道:“先不要动!妍夕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他和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已经对她的一言一行都心知肚明了,顾妍夕一定是抓住了袁如虎的软肋,这样就不用怕栾堡主阻止他们离开栾堡。
袁如虎望着阮经轩的背影消失在屋中后,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何恶意,看她神色清澈,并无狡诈之心,点了点头。
“好,我们到对面的屋中说吧!”
“好!”
顾妍夕临走前,对炎鸿澈她们示意一个放心的眼色,接着转身随着袁如虎一同走进了对面的屋中。
屋门关起后,袁如虎走到长椅上坐下,冷冷看了一眼面前的长椅,对顾妍夕不冷不热道:“坐吧!你有何话,要与本堡主说?”
顾妍夕倒也不拘束,坐到了长椅之上,淡淡一笑:“栾堡主,我有些话就不拐弯抹角说了,阮神医是不是你的儿子?”
袁如虎一听,面色大变,一拍身前的桌子,冷喝道:“他姓阮,本堡主姓袁,怎么可能是一家人?还请这位夫人注意自己的言行。”
“栾堡主也许不爱听我将这件事实说出来,但事实毕竟就是事实,不会隐瞒多久的。阮神医自由被抱到山上去学武艺,本以为自己是孤儿,被江湖盟主雄霸收养,最后辅佐他做事。这些栾堡主一定也知道吧?”
顾妍夕见袁如虎面色一僵,看来她猜的不错:“阮经轩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就连他的名字也是雄霸为他取的,所以他本就是你们袁家的人,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
袁如虎皱眉,发怒道:“就算是你猜对了,但并不是我不想承认他是我的儿子。”
“是他一直都怀恨在心,以为你和堡主夫人狠心丢弃了他,是不是?”顾妍夕浅浅一笑,走近了袁如虎,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有办法解开你们父子之间的心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将阮经轩带走。”
“好!”
袁如虎沉思片刻,终于开口。
他凌厉的眸色一凝,突然加了一句话:“他一直都对本堡主现在的夫人甄氏怀恨在心,以为是她为了夺宠,杀了他的母亲。他之所以留在栾堡,是因为甄氏得了重病,因我求情才留下了他,而我现在不清楚,他是不是给甄氏在药汤之中下了毒。”
顾妍夕感觉袁家还真是一个浑水,每个人怀有的心思都不同。
她淡淡问道:“敢问堡主,为何现在才将阮经轩找回栾堡,是为了甄氏吗?也难怪你们父子间的感情不好!”
“就算是为了我的夫人甄氏,才找到了他!但我敢保证,甄氏并没有杀害他的母亲,她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
顾妍夕见袁如虎情绪激动,说这句话时,眼神明显有所躲闪。
看来袁如虎并未说实话,既然她敢接了这个任务,那么她一定会好好的完成。
顾妍夕向袁如虎保证道:“堡主,今天我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你也要记住,谁有过错,绝对不能偏袒,就好比甄氏,你绝对不要太纵容她。”
顾妍夕说完这句话,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让袁如虎留在屋中沉思,袁如虎耳边回荡着那句话,‘谁有过错,绝对不能偏袒,就好比甄氏,你绝对不要太纵容她。’
难道当年蓉儿真的是甄氏所害吗?如果是……他一定不会放过甄氏,但如果不是,这个挑唆他们父子和母子关系的女人,他一定严惩不贷。
顾妍夕走回了屋中,望见阮经轩垂眸,唇瓣紧绷,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在心底似有发狠之心。
她轻轻走去,在阮经轩耳边道:“阮神医,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栾堡主的嫡子,而我也猜到了一件事,你的母亲一定是被歼人所害。”
阮经轩紫眸惊睁,望向顾妍夕,不可置信问道:“你怎么会猜到?我在栾堡住了数月,却根本查不到半点线索,你为何会如此的肯定?”
顾妍夕神秘一笑:“我是用脑袋猜的,但若是让我亲自去看,真相一定很快就浮出水面,带我去见见甄氏可好?”
阮经轩沉思片刻,轻启唇道:“好!”
炎鸿澈一直陪着顾妍夕身侧,生怕栾堡的人会威胁到顾妍夕的安全。
阮经轩在前面引路,在一间屋子门口撞见了袁如虎。
他躲过去看他的眼神,声色淡淡道:“我来看望一下夫人,想查探一下她的病情!”
袁如虎点了点头,亲自将屋门打开。
阮经轩错过他,走进了屋中,顾妍夕在路径袁如虎身侧时,朝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走进了屋中后,炎鸿澈和顾妍夕等人都蹙起了眉毛,伸出手捂住了口鼻。
炎鸿澈冰冷的扫了一圈这屋中的摆设,发现到处都是一些艳丽浓郁的花开着,本来这些话都是极香的,可放在了一起,散发出来的香气浑浊,就会变成难闻刺鼻的恶臭之气。
“这些花香真难闻!”
阮经轩没有捂住口鼻,朝着身后感叹的炎鸿澈,淡淡道:“这是用花香来驱逐瘴气的一种法子,即为花香疗法。”
顾妍夕心中暗叹,花其实是一个很奇特的东西,单品种的花闻起来,很是清香,可是浑浊在一起,这些花香却可能产生了生物效应,产生了一种毒素,只要人闻久了,闻多了,对生命会起到了严重的威胁。
也难怪袁如虎会怀疑阮经轩是想报复甄氏,看来阮经轩真的是对甄氏动手了。
顾妍夕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跟着阮经轩走进了被落地纱幔遮挡的寝房。
床榻上,一女子身上盖着又厚又重的床褥,嘴唇发紫,浑身颤抖,牙齿也在打颤,见到阮经轩来了,牙齿打颤唤道:“阮神医……我……为什么感觉还是,好冷?”
阮经轩淡淡望着她,唇角扬起,话语冰冷:“因为你身上的病快要医治好了!”
听闻到她身上的病快要医治好了,甄氏咧开了嘴:“谢谢你……阮神医!”
“不用谢我,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医治过你!”
阮经轩突然面色阴郁,咬牙切齿的说道。
甄氏面上大惊失色:“阮神医,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秦蓉的儿子,这样你明白了吗?”
甄氏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是你一直对我……下了毒,所以我才会没有治愈?”
阮经轩恨得咬牙切齿:“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要不是我找不到证据,何会留你活到现在?”
甄氏瞧见袁如虎走进寝房,忙唤道:“老爷……他要杀我!”
顾妍夕见甄氏眼底闪转着精光,看来这个人仗着袁如虎的宠爱,胡作非为。
既然她说过了,要为阮经轩找出甄氏杀了他母亲的证据,那么她就一定要冒险试一试。
顾妍夕见袁如虎气匆匆走来,她伸出双臂,阻拦道:“堡主,难道你忘记了方才我与你说的话吗?”
袁如虎见甄氏泪流满面,一脸病态,很是楚楚可怜。
他咬紧嘴唇:“本堡主没有忘记!”
“既然如此,我要得到你的允许,我要挖坟,开棺验尸!”
袁如虎面色大变:“什么?你要开棺验尸?要挖坟,绝对不可以,这样蓉儿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阮经轩紫色的双眸一暗,一把将甄氏从床榻上揪起,从手指间抽出银针,抵在她的喉间,阴冷道:“堡主,若是我母亲被冤枉而死,坏人却活的好好的,她才不会地下安宁呢!我……同意开棺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