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杨的办公桌正对着门,老爷子推着宋爸爸进来的时候,他一抬头就看见了。
英挺的眉头下意识地向上一勾,他也没好好打招呼,只不冷不热地扔了一句:“来了?”
“不来怎么办?你翅膀硬了,我们管不了你了。”
提到这个孙子老爷子就生气,要论最会讨人喜欢的就是他,可要论最让人操心的也是他,这三年,他虽然束着他拦着他,还不都是为了他好,结果这小子倒好,有了媳妇就‘六亲不认’了。
想到这里,老爷子眼光一横,又不满地落在慕千雪身上。都说红颜祸水,真是没说错,当年老二就栽在了一个小明星手里,老三这个媳妇虽然家世清白,可脾气实在太硬了,居然还敢用打掉孩子来逼他的孙子离婚。
他做主让他们离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再和好。结果,防了三年愣生生没防住,还是让这丫头跑回来了,而且,看她那一脸羞愧的样子,想必也是不打算遵守对自己的约定了,重新赖上他的孙子了。
见老爷子一直在看自己,慕千雪咬了咬下唇,还是叫了一声“宋……爷爷………”
毕竟已不是宋家的少奶奶,那一声爷爷叫不出口,叫老爷子又太过生份,一声宋爷爷,已是斟酌之后最妥贴的叫法,只是,老爷子似乎对此挺不屑:“哼!受不起!”
这样直接的蔑视,慕千雪脸上一臊,正绞着手指头,突一只大手伸来,直接捏住了她的小手:“你也累了,我让小绍送你回去。”
“好!”
还是他最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慕千雪忽然便松了一口气,正要跟他离开,老爷子又不高兴地吼了起来:“混帐东西,躲什么躲?,怕我们吃了她不成??”
闻声,宋天睨了一眼老爷子,竟真的点了点头。
“嗯!”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宋天杨却直接越过他,拉着慕千雪便将她带到了办公室外。老爷子和宋爸爸都过来了,如此大动静,绍俊衡岂敢怠慢?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外,随时等侯发落,然后他真的等到了一件大差事:送慕千雪回家。
绍俊衡又不淡定了,这难道不是司机才应该做的?首席特助为什么要大材小用?
“人我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事,唯你是问。”
“………”
刚还在心底抱怨这差事太小,结果一听这个,绍俊衡立刻冒出了一身冷汗。有时候,他真是没有想太多,可经宋总这么一点拨,他直接想到了办公室里亲自找来的两大泰斗。顿时明白为什么司机不能送人,必须首席特助亲自送了。
可是,想明白后的某逗逼特助忽然想要求支援了
。
两大泰斗在前啊!他要是没能把人安全送到,是不是得提头来见宋总啊?为什么他有种‘慷慨就义’的感觉?
嘤嘤嘤嘤!
首席特助不好做哇!他可不可以强烈地要求加工资哇!!!
亲自看着绍俊衡把人送走,宋天杨这才慢条斯理地折回了办公室。
宋老爷子坐在他的位置上,一脸肃然的样子。看到宋天杨磨磨蹭蹭半天才回来,顿时自鼻孔里哼了一声:“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自己的位置被占了,宋天杨便自顾地走到之前慕千雪坐过的地方,人坐下来,才不疾不徐道:“您专程来一趟,就是为了骂我这个?也太大费周章了一些。”
这三年他一直在找人,怎么也找不到的时候,他也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做手脚。可怎么怀疑也没怀疑到自家人头上,直到想想的身世曝光,他前前后后这么一联系,顿时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原本已经着手让程力在暗中调查了,可没想到,幕后之人竟自己走到了台前。
从进门开始,宋爸爸一直没有说话,可现在看到儿子和老子如此剑拔弩张,他这个‘和事佬’也终于要发挥作用了。老子不能说,自己只能点拨儿子了:“天杨,不许这么跟爷爷说话。”
宋天杨不满地横了父亲一眼,刚才那一通接一通的电话就是从宋家老宅打来的, 老爷子在电话里就已警告过他,不许再和慕千雪在一起。如果说之前还是怀疑,那么接到电话后,他便什么都明白了。既然父亲和老爷子一起过来,就没可能不知情,所以,对于这个知情不报的老爸,他也同样不想给好脸色。
“为老不尊,还要我怎么跟他说话?”
见孙子不卖自己面子,宋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混帐东西,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您不是知道么?您今儿个为什么来的,我就跟您说的是什么话。”
老爷子的口气不好,宋天杨的口气可以说是更不好。
三年前,慕千雪离开的时候,他一直以为是她自己要走,所以当离婚证摆在他的面前的那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一觉不要再醒来。可他对待感情的方式就是,爱了就不会再放手。更何况他和慕千雪分开不是因为彼此没有感情,而是因为其它那些客观的因素。
所以,醒来后他一直在努力地找人,他总觉得,只要他能找到她,就一定能重新赢回。结果,他找得那么辛苦,居然是自家人在背后给他使绊子,这让他完全接受不了,也无法理解。
“嗬!翅膀硬了,想单飞了?”
面对老爷子的冷嘲热讽,宋天杨不以为意,只反击道:“单飞就单飞,反正我也有儿子了
。”
“你有屁的儿子。”
闻声,宋天杨似是终于逮着了机会,立刻无情地抨击:“您不是手眼通天么?那您怎么不知道我有儿子了?”
“混帐东西!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老爷子始终是个爆脾气,说话的时候先喷火,喷完又想起另一个重点,马上追问道:“你说你有儿子了?哪来的?”
“您也别问我什么态度,我的媳妇儿您也要来横插一杠子,我看您是老糊涂了吧您?可您老涂糊了我不管,可我还年轻不糊涂,所以,您自个儿看着办吧!要么就连孙媳妇带孙子带小重孙一起赶走,要么,您就照单全收。”
老爷子毕竟是个人精,听到这里总算听出些意思了,口气也不善道:“嗬!还威胁上了?这是想先发制人,让我重新接受那丫头?哼!我还就把这话摞这儿了,就算她生了宋家的小金孙,就凭她当初那股子狠劲儿,这种孙媳妇我老头子要不起。”
儿子不吭气,孙子却一脸煞气,以老爷子的人生阅历,马上就猜出了个中玄机?那个他口中的小重孙,难道就是当年那个说是打掉了的孩子?
这是没打的意思?
老爷子有些激动,可再激动脸上也端着,正等着孙子给自己好好解释解释,结果,却听宋天杨生硬生硬地来了一句:“又不是您媳妇儿,谁稀罕您要了?既然您这么不稀罕,那从今儿个开始,我也不带她和儿子回去膈应您了。”
说罢,宋天杨长腿一动,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才迈开步子要离开,老爷子一声沉喝:“站住。”
老爷子脸上已现怒色,声势如虹道:“孙子我可以不要,孙媳妇我也可以不要,可小重孙么,我老头子要定了。”说罢,老爷子也拄着拐仗站了起来:“哼!宋家的骨血,你以为能放在外面养?”
闻声,宋天杨猛地回过身来。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老爷子那双虎目寒光凛凛,透着至死方休的绝然。自他从首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宋天杨还是头一次看到老爷子如此生气。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的父亲,他从父亲的眼底读懂了另一层深意:不能掉以轻心,老爷子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在许家呆了三天,想想每天都在问同一个问题
。
“外公,为醒么我粑粑和妈咪还不来看我?”
第一天的时候,夏波清的回答是,你妈咪刚买到机票,没这么快到这里。第二天的时候,夏波清的回答是,你妈咪倒时差还需要休息。第三天的时候,夏波清终于对想想说了实话:“因为你粑粑欠收拾。”
想想表示听不懂,所以抓了抓自己的西瓜头:“外公,什么系欠休(收)拾?”
“就是你粑粑做错了事,外公要惩罚他。”
外公要惩罚粑粑,想想的小嘴o了起来,一脸紧张的样子:“那外公你要肿么休(收)拾我粑粑?”问完,想想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马上神气道:“外公,我粑粑系外星人,他有一根金手指,他好厉害的!你不怕咩?”
其实想想觉得外公也很厉害,万一粑粑打不过外公肿么办?所以,想想决定先吓一吓外公,也许外公害怕了,就不敢惩罚爸爸了。可惜,他的话刚说完,外公就笑了:“别说他只有一根金手指,就是有十根,外公也不怕他。”
艾玛!想想觉得外公的表情很牛b呃!
是不是外公自己有十根金手指咧?想想表示很担心,一直不停地看着外公的手,可惜和粑粑的一样,就是看不出来哪里不同。想想不想外公惩罚粑粑,所以小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外公,你肿么好像要欺户(负)我粑粑的样纸?”
夏波清挑着眉,反问想想:“你不是说你粑粑很厉害?外公欺负得了他么?”
“好像系耶!粑粑最厉害,粑粑有超能力!”
一说起粑粑的超能力,想想就很激动,一激动就更想粑粑了,马上又抱着外公的手问:“外公,我醒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难缠,夏波清眉头一挑:“跟外公在一起你就这么不高兴吗?”
“也不系啦!可系我更想我妈咪和粑粑!”
想想是个老实孩子,所以也说老实话,夏波清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淡了。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头,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乖!过几天就能见到了。”
外公的表情好严肃!
想想小朋友表示很担心,于是,他也学着大人的口吻,老气横秋地问:“外公,你跟我说习话,你系不系因为不能‘那啥那啥’,才心情不好?”
想想觉得,如果自己想吃的东西没吃到,或者想玩的东西没玩到,他就会心情不好。所以,外公心情不好肯定是因为没有‘那啥那啥’,虽然想想小朋友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那啥那啥,但是肯定没有错啦!他这么聪明,一定是对的。
没想到孩子还记得那件事,夏波清老脸一红:“你为什么觉得外公心情不好?”
想想歪着头看了看他,很认真地道:“因为你脸臭臭的,肯定系心情不好,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想要休(收)拾我粑粑的对不对?”
如此神逻辑,夏波清表示自己醉的不轻,可关于那个那啥那啥,他也真是觉得不堪回首,只能呵呵道:“我们想想真聪明
!”
一听这话,想想小朋友马上又同情起了外公。
唉!他就知道是这样的,所以,只要帮外公‘那啥那啥’了,他应该就可以见到妈咪和外星人粑粑了!不行,他要去找小姨商量商量怎么帮外公才好。
说干就干,想想小朋友马上跟外公说拜拜,然后迈着小短腿找小姨去商量‘大事’去了。
想想找到小雨的时候,小雨正在许初见的画室里如痴如醉地欣赏着那些画。
画室里的画其实并不多,但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两幅两幅地摆放在一起,看似完全相同的两幅画,实则手法完全不同。小雨毕竟是夏波清教出来的,一眼就能认出哪幅出自他之手,但另一幅的画风很柔婉,看起也来特别的舒服。
小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相同的两幅画,因为辩认起来觉得很有意思,所以这两天她一有空就往这里跑,几乎看遍了这里所有的画,可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舍不得离开画室。
手痒,其实很想自己也画两幅,可没经过许初见的同意,她也不敢自作主张,只是很安静地每天来看看。
正看得出神,却听到门口有动静,半天也没见到人进来,小雨赶紧跑过去开门,果然看到想想正努力地够着门把手。许家的门把手都是螺旋式拧开的,想想虽然身高够了,可手劲还不够,所以折腾了半天都打不开。
看到小姨出来,想想一幅松了口气的表情,抱怨了一下门锁真讨厌后,赶紧跟小姨说正事:“小姨,外公好惨喔!”
“怎么了?”
“系(四)小姐不让他那啥那啥,他心情不好。”
因为小雨叫许初见阿姨,所以想想得叫许初见姥姥,可姥姥这两个字对于许初见来说简直不能忍受,而且,想想也觉得许初见不喜欢自己,所以他也不要叫她姥姥。也不能随着小雨叫阿姨,因为会乱辈,也不能叫姐姐,那太没节操,于是最后想想小朋友决定和别人一样叫她四小姐。
“什么是那啥那啥?”小雨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小侄子,实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鸡道呀!外公说等我长大了才能鸡道。”
“那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跑来跟我说什么?”
想想摇头,又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小姨,外公好口怜的!我想帮外公角(找)系(四)小姐那啥那啥!”
“你还是先把你的普通话练好再来跟我说话吧!”
一听这话,想想怒了,抗议道:“我中文很标囧的。”
“是啊!好-标-囧!”
听出小姨的鄙视,想想小朋友觉得自己的小心灵深深地受到了伤害,扁着嘴:“小姨你好讨厌,我要角妈咪,我要角粑粑
!我要告你的状!”
“去告吧!如果你能从这里出去的话。”
提到出不去这个问题,想想小宝贝也泻气了:“系喔!我们都粗不qi耶!可系也不系没有办法的,外公说了,他和系(四)小姐那啥那啥后心情就会好起来,就肯带我去见妈咪和粑粑了?”
“干爹跟你说的?”
“嗯!”
小朋友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旦沟通处于一个频道了,马上就自动和好,完全忘记刚才自己还和小姨吵过架的事实。
“你连那啥那啥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小雨翻了小侄子一记白眼,叹道:“现在想要出去,只有一个办法,让许阿姨送我们,这里是许阿姨的地盘,干爹都拦不住她的。”
毕竟是快十岁的小姑娘了,小雨很能察颜观色,她看得出来夏波清对许初见很*,如果许初见坚持要送她们出去,夏波清应该也无可奈何,这一点她觉得夏波清和姐夫很像,永远都拿自己喜欢的女人没办法。
“可系,她不稀饭我,紧么会帮我们?”
“所以你得努力让她喜欢上你,这样咱们才有机会离开这里啊!”
小姨这口气,想想很嫌弃。
掀了下眼皮,想想又不满道:“又要银家qi卖萌,小姨你都不会自己qi的咩?”
“你确定要小姨去卖萌?”
闻声,想想歪头又看了小姨一会儿,最后自己都撇起了嘴:“现(算)了,还是我qi好了,你要是qi卖萌,系(四)小姐肯定会吓哭的。”
“…………”
小雨无语了,伸手狠狠掐了一下小侄子肉肉的脸蛋,这小东西越来越毒舌了,也不知道遗传的谁,基因实在太强大!
想想觉得自己很忙呃!
一会儿要去安慰外公,一会儿要去找小姨商量大事,一会儿又要来找四小姐卖萌。可是,四小姐不喜欢他啊!所以他表示这一次压力山大,不知道卖萌会不会成功,但为了早一点见到粑粑和妈咪,他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在他们住的小楼里跑上跑下,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找不到他要找的四小姐。想想表示很心塞,坐到客厅里郁闷地啃起了西瓜,受伤的时候,唯有吃东西才能安慰小吃货那颗受伤的心灵。正吃得哈皮,小家伙突然耳尖地听到游泳池边的水声响动。
小姨在画室,外公应该也在画室,他在吃西瓜,那么游泳池里的人……
西瓜也不吃了,小家伙飞快地跑向了游泳池那边,果然看到刚刚从水里出来的许初见正裹着大浴巾朝他走来
。看到想找的人,想想眼睛亮亮的,想凑上去赶紧向四小姐卖萌。可是,四小姐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好像比昨天更讨厌了耶!
小家伙也是有眼力价的,见人家不喜欢自己,也没再往跟前凑,只是略带忧伤地开了口:“唉!外公最近不嗨森!”
闻声,许初见表示对这个结果很爽很满意,鄙夷地‘嗤’了一声后便坐到了太阳伞下,晒太阳。
想想见四小姐不理他,小步小步地挪到她面前,学着外公不开心的样子:“外公脸臭臭的,就这样!”
想想只有两岁半,虽然看上去有三四岁孩子那么大,可到底还是个小不点。模仿人的表情时,总是模仿不到位,特别是他一脸呆萌的样子非要扮忧郁,那扭眉弄眼的小表情,简直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弄得许初见也手痒起来,很想掐一掐他水嫩嫩的小脸。
许初见也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不喜欢夏波清和慕千雪的那种干爹和干女儿的关系,所以便故意打击他:“你外公哪有你这样丑?他可是美男子。”
一听这话,想想郁闷了,红着小脸争辩道:“我也系美男纸!我和外公一样美。”
“这么自恋,果然是宋三的种。”
听不懂四小姐说的话,可想想看得懂她的表情,马上叉起腰来:“哼!你一定系在说我坏话,对不对?”
“我有吗?”
刚才说他长得丑,现在还说他坏话,想想表示很生气,所以,他也不客气地反击道:“外公稀饭苏【淑】女,你再这样外公就不要你了。”
“怎么说话的?找打是不是?”
想想才不怕她打,又吐着舌头道:“我系说真的,外公真的稀饭苏(淑)女,就像我妈咪那样的。”
不提慕千雪还好,一提许初见这火气就蹭蹭蹭地往上冒:“谁说他喜欢你妈咪的?”
“外公当然稀饭我妈咪啦!他还给她画像呢?”
说着,想想又得意道:“在外公自己的家里放着,我在拉西维加西的习(时)侯,在系(视)频里看见过的。”
“那可不是你妈咪,那是………”
想想才不相信她,很肯定地道:“就系,长得一模一。”
“说不是就不是,那个女人是你外婆,叫聂倾城。”
“是咩?”
外婆?想想不懂了。
妈咪不是说这个四小姐以后是自己的外婆吗?怎么外婆可以有两个?
“当然啦!你外公从来不画人像的,除了………”
他的妻子
。
不经意想到这四个字,许初见又觉得自己不淡定了。
三年前她遇到夏波清后,他便开始对自己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因为二十多年前他跑来退婚的事情,许初见心里有怨,所以一直端着不肯答应,直到吊了他三年,她才真正想通了一切,觉得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夏波清原本是个画家,后来因为聂倾城的死才转文为商,想到他曾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所有,许初见怎么想也觉得心里不舒服。不希望他心里再装着聂倾城,她把他身边所有关于聂倾城的一切都收罗一空,当然,这中间就包括那些画。
也正因为看了那些画,许初见才发现夏波清从来不画人物,唯一画过的人就只有聂倾城。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夏波清和聂倾城的恩爱事迹传得太广,她也耳闻了一些。之前倒也真没觉得有问题,可今天让想想这小东西一‘提醒’,许初见突然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
如果说夏波清的生命中一共出现了三个女人的话,第一个就是死去的聂倾城,第二个就是死去的许虹,最后那一个,就是相对来说比较幸运地还活着的自己。可是,夏波清心心念念的许虹似乎也没得他亲手画过一幅人像,更何况自己?
这是不是代表在夏波清的心里,只有真正可以做他妻子的人,才能得他一幅画?那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帮自己画幅画,是不是也间接地代表了,他没有完全认可自己,也没有打算娶自己为妻?
这还得了,那个老东西是不是不想活了。
顾不得自己还穿着泳装裹着浴巾,许初见脾气一来便直接要去找夏波清那个老家伙理论。想想小盆友原本还歪着脑袋在那边等她说完整句话,哪知道话没说完,人就跑了。
“系(四)小姐,你肿么了?也不高兴吗?紧么脸也臭臭的?”小短腿跑不过大长腿,只能跟在身后屁颠屁颠地叫:“哎呀!你紧么跑辣么快?系(四)小姐,你要qi角我外公咩?他不在那边,他在画系(室)里呢!”
夏波清是被小雨叫来画室的,可到了地方却只看到满室的画作,不见小雨的人。
再一次看到这些画,夏波清不禁百感交集。
这些画原本都是放在聂老的别墅里的,可是,当时他被聂云帆与宋天杨双面夹击,最后不得不退出cg集团的决策层。再之后,聂云帆便命人将这些画全都扔到郊外,那时候,是许初见叫了十辆车去抢画,抢到手后,她也不肯还给自己,直接带回了k市,还弄了这间画室。
夏波清骨子里是个感性的人,毕竟是深爱过的记忆,看着这些画,那些曾经温暖的画面一一掠过心头,正抿唇莞尔,手臂却被人猛地一扯:“不是说不画人物的吗?怎么又画?”
画人物?
夏波清垂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画架前,而画架上未完的画作,恰好就是自己曾经未完的某幅半成品人物
。画中人恰好就是大腹便便的聂倾城………
聂倾城的一颦一笑皆在他心里,就算是闭上眼他也可以顺利地完成这幅画,之所以是不能完成,是因为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夏波清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这幅画一直搁置着,他也没有想过要继续,只是没想到会被摆在这里。
直觉有些不对,这么刻意………
不过,当他发现许初见的一身装着时,突然又觉得这个刻意深得他心。
“喔!以前不画是无人可画,现在………”
他早就知道许初见的身材火辣,虽然已年过四十,可因为没有嫁人也没有生孩子,所以,还保持得如少女一般。大多数男人都喜欢一个‘嫩’,可在夏波清眼里,成熟有成熟的韵味,风韵犹存的感觉又岂是那些小姑娘能比得了的?
如果小姑娘们是的一朵朵娇嫩的花,那么,他眼中的许初见就是成熟多汁的水蜜桃,那种只看一眼就口舌生津的感觉,实在是勾人得很,勾着他的眼,也勾着他的心。
脑子里全是之前自己脑补的一切,许初见完全没注意到夏波清是什么眼神,还很凶悍地道:“现在怎么了?”
“现在有人可画,可人不让我画。”
“你想画谁?画谁?”因为自动脑补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许初见银牙咬碎,眼圈都急红了:“夏波清,我还告你了,从现在开始,除了我你谁也不许画。”
“那你又不让我画别人,你又不肯让我画。”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画了?”
成功地将人带进了坑里,夏波清点点头,又一本正经地问她:“那你是肯了?”
“画,现在就画。”
要的就是这句话,夏波清的狼目又幽幽地落在她的身上,直截了当地开口:“喔!那脱衣服吧!”
第二次听到夏波清提这种要求,而且都是这么直接,许见一愣,终于想起自己还穿着泳衣,虽然是连体的,可还是不自觉地把浴巾紧了又紧:“画画跟脱衣服有什么关系?”
“知道我为才能不经常画人物么?因为我画得好的人物画只有一类,人体油画。”
“………”
咣当!
许初见隐隐有自己自己掉坑里的感觉,可是,明明是自己来找他的啊!怎么会这样?
“全果的那种。”
“………”
咣当!
许初见这回彻底不敢吱声了,怎么在聂倾城那里就有衣服,到了她这里就全果了,特么的,这个老白脸分明就是想占自己便宜,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简直不能再邪恶
!
“我知道这很为难,你要是怕就算了,我还是找别人画吧!”
她就是受不了他这样刺激她,一说找别人,她脑子里所有理智的神经就全都不起作用了。许初见一把拦在他面前,恶狠狠地道:“谁说我为难了?谁说我怕了?”
“喔!那你的意思是,全果也让我画?”
“………”
全,全果啊!!!
许初见咽了下口水,又怂了!
“唉!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想勉强你。”
夏波清一幅为她着想的样子,那‘体贴’的神情刺得许初见额头一突一突地跳着。一时冲动,她什么也顾不上了,也不说话,只狠狠地咬着牙,直接将包在身体外的浴巾一扯,随手扔到了地上………
“果就果,谁怕谁!”
喔噢!
居然这么简单,他怎么就笨到错过了整整三年?
ps:知道什么是神助功咩?你们和想想小宝贝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啊!
哈哈哈哈!!!!